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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捡到了他爸的骨灰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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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傍晚,火车到站了,人流蜂拥而出,大包小包裹挟着如山洪暴发。
司汤站起伸了个懒腰,过道上忽然掉下个木盒子砸中她的脚,她捡起来还不等喊丢东西了,人潮又一波袭来,她被簇拥着登基一样挤下了车厢,顿时傻眼。
这是哪儿啊?
巨大的站牌上写着申京,司汤哦哟一声,心想无所谓了,反正也没目的地,就这儿吧。
花季少女,离家出走,身无分文,手机没有,她心里叹气,抱着盒子在街头溜达,忽然好奇心起,打开那个木盒,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精致紫檀小盒子,小盒子上贴着一个老人带笑的照片,晃了晃,沙沙作响。
这老头儿是谁啊?干嘛把自己照片贴盒子上,一把年纪还挺自恋。
司汤决定把盒子交到警察局,路上车水马龙,繁华的都市夜景闪的她眼花缭乱,摩天大楼的荧光屏幕上播放着广告和最新的新闻资讯:
今日凌晨,已故楚氏集团前任总裁,楚廉先生的灵堂遭到劫匪盗窃,骨灰盒不翼而飞,现警方正全力追捕嫌疑人,据知情人士透露,骨灰盒中封有法律认定齐全的遗嘱一份,若能及时追回,将极大影响明日法院对楚氏集团遗产分配案的裁决......
楚廉老先生的照片在屏幕上滚动,司汤看了纳罕怎么这么眼熟呢,低头无意乱瞥,这个老爷子居然长得和自己怀里盒子上的老头儿的照片一个样?
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意识到自己捡了个骨灰盒之后,司汤在风中凌乱了。
她半眯起眼,屏幕右下角标有灵堂的地址,离这儿也就五分钟的路,而去警察局要走二十几分钟,她寻思着要不直接送还了吧,免得老爷子的家人担心。
说走就走,司汤抱着骨灰盒风风火火上路,终于七拐八拐溜达到了一座巨大的别墅住宅前,天黑的阴沉沉,她顺着路灯的光来到雕花木门前,里面的人似乎在剧烈争执些什么。
“那个,有人吗?你们家是不是丢骨灰盒了?”司汤试探着推门,吱哟一声响,顿时万籁俱寂,灵堂前,穿着黑白丧服的男男女女齐刷刷盯着她,个个视线阴冷要吃人一样。
“呃,我捡到了你们老爷子的骨灰盒,我放这里了哈。”
司汤见势不妙,放下骨灰盒赶紧要遛,转身被一个高瘦男人拦在身前,他眉眼狭长,面容苍冷凉薄,宛若一尊见血封喉的帝王像。
这样的冷漠和气场,让司汤直觉他应该年纪不小了。
于是她喊了声大叔,“怎么,大叔你还有啥事吗?”
“你有必要解释下骨灰盒的问题。”男人声音清冷,浑身散发的寒意一阵阵罩着司汤,她禁不住后退几步,男人抓住她胳膊,司汤抬腿就踢,反被他压住腿,力量悬殊压制使得她那些武术功夫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咬牙切齿,“你松开我,敢动手动脚的话小心我报警。”
“当然要报警!”
尖锐女声传来,不远处一个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指着司汤大喊,“偷老爷子骨灰盒的贼已经抓住了,就是她!那边的警察先生,快把她带走。”
“哈?不是,我是捡——”
还未等司汤解释,正在灵堂前取证调查的警察赶来对她说走一趟,司汤蒙圈,“我是捡到的骨灰盒,不是我偷的。”
“是捡是偷,去了警察局录完口供就知道了。”一直擒着司汤胳膊的冰山男松开她,眼睫微垂,印出眼角的一抹深痕。
“我没偷东西为什么要录口供?”司汤彻底恼了,转身要走,警察追过来,她不得已被押着上了警车。
路上她很郁闷,口中碎碎念个不停,“警察叔叔他们诬赖我,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可能偷骨灰盒?”
“你先冷静下,我们把你带走是暂时为了保障你的安全,现在楚家可是乱的很,你捡的骨灰盒要是真的,里面可是有不得了的遗嘱。”
司汤回想起屏幕上的新闻,好像是提到个什么遗嘱之类。
警察局里,警察叔叔跟司汤简单介绍了目前的情况,一代商业大亨楚廉老爷子离世,年轻的遗孀俞美时忽然拿出一份遗产对半分的自书遗嘱,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楚斯则认为这份遗嘱有假。
两方争执不下要对簿公堂,这时一直忠心耿耿看护老爷子离世的管家说还有一份公证遗嘱,为防有变,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封在了他的骨灰盒里,不过骨灰盒因为灵堂被劫匪打劫,离奇失踪了。
而司汤今晚从火车上捡来的那个,正是楚老爷子的骨灰盒。
“刚才跟你起冲突的是继承人楚斯先生,那名女士是楚老爷子的遗孀俞美时。”警察叔叔拿着笔要录口供,司汤扑棱扑棱眼,把自己从火车上捡骨灰盒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警察们听了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这么奇特的事。
灵堂前,楚斯把骨灰盒中的遗嘱展开,铁证如山,俞美时掩饰住心底的惊慌,质疑道,“谁知道这遗嘱是不是假的?刚丢了就被送回来,未免太过凑巧。”
“为什么丢,你心里清楚。”楚斯骇然冷笑。
“呵,依我看那个女孩分明就是个小贼,她说的话肯定都是假的。”
“是真是假,警方自会处理。”
“难道你还要买通那小贼出庭作证不成?”俞美时声音颤抖。
楚斯挑挑眉,片刻微妙的思索,“你提醒的对,的确需要她出庭作证。”
他径自转身离开,俞美时留在堂前坐立难安,明天便要开庭了,有了骨灰盒里的公证遗嘱,她原先造假的那份便没了法律效力,本是派人把骨灰盒偷走准备销毁的,可怎么它又被捡回来了呢?
难道是老爷子显灵了......俞美时注视着灵堂前老爷子的照片,心中更加惶恐。
深更半夜,楚斯赶到警察局时,司汤正冻得直打哆嗦,她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不提供家庭地址,警察再问她是哪里人,怎么来的申京她也不说,鼓着腮帮子似乎是在赌气。
楚斯决定和她谈谈,他来到桌前,和司汤面对面。
司汤翻着白眼,见了他便霍霍磨牙。
“我知道你没有偷东西,我来是谢谢你送还失物的。还有一件事,”楚斯顿了顿,“明天关于遗产的问题要开庭受审,我希望你能帮忙出庭作证。”
司汤对他盛气凌人的姿态很不满,联想自己受的误解委屈飙起火来,“我要是不作证呢?”
“如果你出庭,我会付给你十万。”楚斯清冷道。
司汤继续翻白眼。
“二十万。”
“三十万。”楚斯见她还未点头,正要继续加码,司汤却是从座子上蹦起来,拍着桌子气鼓鼓道,“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大叔我告诉你,你再侮辱人,信不信我打你呀。”
楚斯对她的声讨避而不答,云淡风轻道,“你多大了?”
“你管我多大,照样把你打得妈都不认识。”楚斯身后的保镖见司汤出言不逊,正要动手制止,楚斯单手拦下,看她一脸冲动青涩的模样,只是淡淡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等过几年,你会觉得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他意味深长道。
司汤嘁了一声,“这跟钱没关系,我要你跟我道歉,对今晚的事情道歉。”
“我道歉了你就会出庭作证?”
“当然不,你道歉是因为你今晚冒犯到我了,我这么远把你们老爷子骨灰盒送来,你一开始不谢就罢了,不分青红皂白把我送警察局里,现在还想用钱羞辱我,你卑不卑鄙啊。”
司汤拍着桌子慷慨激昂,民警这时走出来提醒,“哎哎,不能破坏公物哈。”
“哦。”
司汤赶紧板板正正坐好,民警眼见局势僵滞,有些无奈道,“小姑娘,你到底是哪儿人,从哪儿来,这些我们要记录的,这件案子牵扯巨大,你不说清楚我们也很难办啊。”
司汤咬着唇,还是置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