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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赐婚的噩耗 ...

  •   尹湫霜坐直了身躯,摩挲着手指尖的那颗绿宝石的指环,这是太后娘娘所赐,是对她端庄贤德、温柔谦和的表彰。
      而赵颜悦从小亦教导女儿如此,宽厚待人,知书达理,更要上慈下孝,夫唱妇随做一个贤妻良母。

      而可悲的是赵颜悦正是如此做的,如今也正是让她痛恨自己懦弱的。常言道“表壮不如里壮”,可男子何尝不是?可才貌双全的在外,内心却是放浪形骸、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罢了。

      记忆涌上心头,赵颜悦也想起了前世,爹爹要为她挑选驸马,在长烟阁处她第一次见到了曹诜,为他的容颜和才识倾心一片,他的一举一动便刻入脑海,成为她朝思暮想,一见钟情之人。

      可此时的曹诜未曾见过她,更毫不知情她对他倾心,而赵颜悦也向皇帝提出了提亲一事,当初的一句话爹爹竟然是如此重视,便下了旨意。

      “曹诜不过是爹爹在长烟阁接见使臣时候,远远见过两面罢了。”

      赵颜悦惶恐不安起来,情窦初开之事便妄自托付终身,今日能再来一次绝不会走以往的路。

      “他的画确实是极好,又玉树临风,性情敦厚,娘娘与你爹爹商量过了,亦对他甚是喜欢。”

      古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也是如此,而赵颜悦有幸自己挑选夫婿,在未出阁前见得驸马容颜已实属难得了。

      杏眸中充满了惊慌之色,带着微微的颤音问道:“娘娘,此事太过草率,我只见过他一面,如何能嫁他?”

      其实前世在此之前赵颜悦就已经对曹诜青睐有加,见过他的诗词;看过他的画,从而暗生情愫,见到了本人之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仰慕之情。

      可如今,她躲都来不及。

      尹湫霜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改变了主意,她微微蹙眉,温言道:“颜悦,上次就是你听闻曹诜画技了得,向你爹爹举荐他绘接见来使的画像,宴会过后你不是对曹诜十分满意,让你爹爹同意赐婚。”

      “我,我并不熟悉他的为人,当初的臆断当不得真。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我太过武断,还需深思熟虑再定下才好。”

      赵颜悦的脑中有些凌乱,如果说她改变昔日的悲剧,还不如一刀抹了脖子,可如今好容易拣回性命,而皇后身子又不太好,若气绝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加是悲痛欲绝,她还是不能草率行事。

      “古来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比旁人好的太多,你四姐姐嫁给单台雄时都未见其貌,你爹爹对你已然是宽容,让你自己挑选驸马。”

      尹湫霜不知赵颜悦为何变化的如此之快,认定了曹诜的人是她,而三两天出尔反尔的人亦是。

      赵颜悦低声道:“我反悔了。”

      前两日曹诜被升了官职,而皇帝的用意就在于能让女儿不受委屈地嫁给他,在京中亦能随时进宫探望皇后,而如今赵颜悦的变卦让尹湫霜甚是无奈。

      “颜悦,爹爹已经向曹诜提过此事,他并未回绝,早知道君无戏言,你爹爹毕竟是皇帝。”

      爹爹和娘娘不知内情,赵颜悦也不能让他们失了天家威严,更何况若是要退婚必然是要找个正经八百,可以服众的理由。

      而她也打定了主意,让曹诜也尝尝弃如敝履的苦楚,让他误解自己对他颇为青睐,再一面寻个借口将婚退了。

      坐在小池边的赵颜悦正看着就条鲤鱼发呆。

      而此时,鹅卵石的甬道上身材伟岸的男子缓缓走来,他鬓若刀裁,铜色的肌肤却略显贵气。

      “我如花似玉的六妹妹,这鼓鼓囊囊的脸蛋可不好看。”他带着笑意拂开了身后的衣摆随意地坐在石凳上。

      来的是赵稷,想起前世皇兄对她宠爱有加,但凡提出来的事便有求必应,甚至为她专门修建庭院,因曹诜受累贬官后赵颜悦开口相求,三哥便立马替他官复原职,不忍自家妹妹受累。

      “三哥哥。”这一声哥哥,赵颜悦许久未唤过。

      因为她自觉自己不配得任何人的宠爱,自己愚蠢的相信了任何的感情有付出就会有回报,可一切都是错的。

      仔细想,她对曹诜不曾有过爱,年少之时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久而久之,嫁给了他只想做到尽妻子的本分罢了,而现在,她没有依恋,也没有对得不到曹诜的爱而痛心。

      看着赵颜悦手中的小石头,赵稷啼笑皆非地调笑道:“怎么了,没事丢石子玩儿,就不怕将你三哥哥养的鱼儿都砸死了?”

      “你莫要玩笑了,再说了,三哥哥何时变得如此小气?”

      其实她根本就没注意池中的鱼儿,只是方才一直在想曹诜的事,不想重蹈覆辙而苦恼。

      “三哥哥对颜悦从来都不小气,说吧,为了何事苦恼?”
      赵稷抚平了叠起的衣摆,早就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她的心事,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骨肉至亲,看不出她高兴与否就白当她这十六年的三哥哥了。

      赵颜悦目光炯炯,正色道:“我不想嫁人。”

      而赵稷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便展颜一笑,“是谁听了旁人的话直夸曹诜,模样好,画画好、会作诗、是你心中的良人,你三哥哥听了都艳羡不已。”

      当初缠着他想要曹诜的画像,道他才学好,人长的又是一表人才,可没过两日竟然又反悔了,他这个妹妹果然难以让人琢磨。

      “那只是戏言!”

      赵颜悦不知如何去解释这一切,总不能说她是从过去回来了,这一来旁人不将她当个疯子才怪。

      “戏言?我的六妹妹,你是戏言,爹爹可是君无戏言。”

      这官家若指明了说,那再收回之前的话,岂不让人耻笑?纵然赵稷能够理解,可若是硬来恐怕只会让爹爹龙颜大怒罢了。

      “罢了,颜悦嫁过去若不幸福,三哥哥恐怕也会于心不忍,毕竟当初曹诜的画像也是你给我看的。”

      她连声叹气,可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时不时地瞥向自己的哥哥看他的动静。

      赵稷又确认道:“你当真不想嫁他?”

      “嗯。”

      看着赵颜悦点头如捣蒜,赵稷知晓不帮她恐怕是说不过去,毕竟她认定了自己不幸福,哪里有把妹妹往火坑里推的,毕竟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就算是要星星也是要帮她想尽办法摘来的。

      “你给哥哥先思量一下对策。”

      此事不能草率,他们不能让爹爹龙颜不悦,否则会弄巧成拙,所以只能想个办法拖延,找个正当的借口推了。

      “三哥哥最好了,那你要尽快想办法啊!”

      赵颜悦灿然一笑,心中的石头仿佛是落下了。

      看着自己的妹妹还是同以往那般和自己无话不谈,赵稷的心里亦十分开怀,捏了捏她的面颊,柔声道:“知道了。”

      回府的时候赵颜悦的心情一直都很乱,可她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曹诜她不会再嫁,可也不会让他过得舒坦。那些年她所受的苦,以及他带给自己的伤痛远不是岁月可以抚平的。

      马车经过一段喧闹的集市,她听到了车窗之外的叫卖声,于是便对着车夫小声说了什么,马车停了下来。

      见公主下了马车,菊青忙掀开车帘问道:“公主,您去哪儿?”

      这是多久未曾吃过了,重生前半年她一直病着,食不知味,也鲜少能出府闲逛。

      她不经意间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就好像回到了幼时想吃蔗糖的模样。

      “有荔枝膏卖,我下车去买一些。”

      “我陪您去。”

      菊青有些担忧公主的安危。

      可难得她如此心情愉悦,赵颜悦挥了挥手,“不用。”

      可就在她买荔枝膏时,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帘,她未曾察觉到自己,而是边走边训斥着一旁莫不吭声的女子。

      “我儿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回来,不过是个不中用的货色,竟还到这市井抛头露脸给谁瞧呢?我看你就是个不值钱的贱货!”

      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曹诜的娘,虽表面上敬她为公主,却在背后说三道四,哪怕她在她生病时照顾的无微不至,却也落不到半点好处。

      甚至看那些姬妾嘲弄她也无动于衷,甚至将子夷之死都归咎于赵颜悦的头上。子夷虽不是她亲生,是曹诜与外室所生,而那外室不似海芸依一般嚣张跋扈,反而是个苦命之人,生下孩儿便撒手人寰,托付给赵颜悦后她便一直当作亲生对待。

      上一世的赵颜悦与曹诜无夫妻之实,自然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得不到婆婆的重视,日子长久了自然受到冷眼和排挤。

      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

      那被骂的女子怯生生地回道:“娘,我是换了一些绣样,给官人买了一些小菜。”

      那老嬷嬷还是一副刻薄模样,厉声道:“谁要你买这些东西,不能为我老徐家添丁,要你这个赔钱货何用?”

      “我,我。”

      那女子没有了反驳的底气,当觉得自己生不出孩子便是低人一等,甚至是有所亏欠。

      而赵颜悦看的通透,有时候不能生儿育女不一定是女子的过失,而这些认为女子低男人一等的思想却将无法受孕将女子推向了罪恶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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