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闲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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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语：
关于小说
历时将近五月，终于将这一篇小说收尾了，这对于我自己来说也颇有些意义，其一是发在网络上的第一篇，其二是有始有终的第一篇，因为先前写的那些东西，只要是篇幅一长成了长篇或者中篇，我多半是没有耐心将它写到结尾的，觉得大概差不多就放在那里了，想着男女主角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那么写作的兴趣就倏忽地消失了……而这一篇之所以可以写完，我自己想大概是因为给别人看与自己看不一样，吊人胃口是不厚道……呵呵，伟大的责任感啊！
好象记得先前絮絮地说了不少，有关于写这小说的初衷，再说一回吧，只是因为忽然间地喜欢卫青，喜欢一个古人的感觉很古怪，喜欢一个古人的因素多半是缘于精神魅力。有的时候我也自己问一下自己，会喜欢多久呢？想来想去没有答案，总之是这段时间感觉很良好，至于会良好多久，就交给时间来决定吧。
这篇小说写得成功与否，我自己委实下不了定论，现在再重新看一遍，觉得不过平平，与初衷相差甚远，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做得再好也没有当初想得好……写这小说困难挺多，首先是一开始对那一段历史并不太了解，初初知道并不代表可以将历史细节运用自如，于是需要大量地查阅大量地比较，其次关于那个时代的生活方式、生活细节更加陌生，于是还要看看关于服饰、首饰、兵器等各方面的书籍，这些真是让人有些痛苦的……相比较而言，感情方面的描写倒是显得简单多了，因为不管历史如何变迁，时代如何转移，爱情更换的也不过是一层外衣，其内容本质还是类似的。而以古人而言，讲究细腻含蓄的感情多半差不了，至于说到汉时风气开放，不必含蓄，我倒不全然认同，人与人不同，事与事不同，不同的人自然做不同的事，现如今的社会风气更加开放，可是含蓄保守的人也还是存在不少的；至于人物性格的设定，这个下面再详述。
有不少人批抨我说将小说写得过于严肃，不够风趣幽默，不够搞怪逗笑，我想，非不能，是不想如此也。既然当初立意只写这一篇，就想着是多少还原历史的本色，不能还原很多，但是努力做得像那么一回事才好，否则的话我查那么史料做什么？要用幽默的语调描写人物，自然是可以的，玩世不恭地写，怎么好玩怎么来，也是可以的，可是我却不想把它运用在此篇小说上。或许是因为我的喜欢卫青，喜欢得比较认真，若是有一日那种喜欢的感觉淡了，或者消失了，那么再来换一种笔法吧。
关于主要人物定位
一、卫青
以卫青的军事才能而言，他在大汉朝的历史上绝对是名列前茅的人物，即使是与号称军事天才，左右楚汉争雄的淮阴候韩信相比，也不遑多让，而与他同时期的那几位名将，譬如说霍去病，譬如说李广，譬如说周亚夫，譬如说韩安国等，在我看来是要稍逊于他的。自然关于霍去病，或许有些人要反驳，但这是我的个人意见，霍去病的军功也很辉煌很卓著，只是看起来始终有些锦上添花之感。而卫青却是真正对匈奴实施革命性地攻击的，可以说卫青正是开拓武帝朝疆域的第一功臣，没有他打下来的基础，哪里有后人的战功？而且他善攻善守，善以阵用兵，也善出奇制胜，他的军事才能很完备，而绝不是偏科的天才。
司马迁不喜欢卫青，而与李广一族交情深厚，因此看他笔下的卫青，就有些像教科书般地照本宣科，说到此人不错不错，可是这不错的内容却记得如流水账一般干巴巴，或许他不了解卫青，或许他没有心绪运用自己的文学才华来描述他，因为太史公的才华用了大半去描写李广将军了……而且怎么说呢，他写了很多卫青此人有才能有军功性情不错之后，就会再加一些诸如出身卑贱、不亲近士大夫、裙带等等，就好象把蛋糕吃到了最后一口，他还要免费赠送一只苍蝇。鲁迅先生夸赞《史记》：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其实若没有这两章的对比，我倒能够基本认同。
可惜埋怨归埋怨，身为后人还是不得不认真地研读司马迁的文笔，毕竟他这第一手资料是详实的，后来的《汉书》、《资治通鉴》等多半还有向它借鉴的地方。
卫青的性格，是温和而且宽厚，内敛而且谨慎，这一点也是他身居高位而得到善终的缘由，不是每一个名臣都可以安然过世的，看看韩信、岳飞、于谦、袁崇焕，一个个地死在自己所效忠的君主的手上，就可以明白。只是我有的时候在想，他的内敛与温厚中有没有存在压抑的成分，因为他的前期毕竟是受过屈辱与卑贱的，其实有过这样生活境遇的人容易变得偏激而心胸狭窄，好在卫青没有。他毕竟是一个做大事情的人，不是泛泛之辈。而他早年所遭受的境遇，不过是使他变得敏感而谨慎吧，这也更利于他后期处理与皇帝的关系。
卫青是颇有些胸怀的，这一点要强过李广，李广身为名将，其实缺点太多，他的不能立功封侯其实自己的原因大于皇帝或者其它，即使李将军列传里写得文采风流妙笔生花，也无法否认他的一败再败，这是闲话。卫青自一开始成为皇帝的近身侍卫，一直到后来的车骑将军、大将军，受到的质疑与轻视要胜过其它人，而这一切只缘于他的出身与他的皇亲身份……古人也很矛盾，一面说着王侯将相，宁无种乎？说着内举不避亲，眼里却还是充满着深深的质疑与不信任。不过这一切卫青都接受了，并且以赫赫的军功使得那些质疑的声音纷纷地消失掉，除了文人的那支笔。
文人对卫青的好感缺缺，看看王维的那句名诗：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屡败缘数奇……这是很荒谬的一种说法，胜个一次两次说是天幸也罢了，一生都在打胜仗也能够归功于幸运么？哪里来的那么多幸运？换一句话来，孤兵奇袭可以说有幸运的因素，若是打阵地战凭的还是双方的实力与智能，幸运？让他去打匈奴试试吧。
王维啊王维，这一句文人感性的诗句使得我对你的田园诗的好印象顷刻间失去了大半。
二、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的名字不得不与卫青联系在一起，因为若不是她后来嫁给了这位西汉名将，她恐怕留于史笔的地方更加少，现在看看她有载的史实，也不过区区的几笔罢了，与她的祖母、母亲、姑母等无法相比，她似乎是一个很安静的公主，而不像几百年之后那位同名的女将军光彩夺目。
公主的名字似乎很少有存世的，除了她的姑母馆陶公主刘嫖，话说刘嫖这个名字很怪，我特意查了一下字典，嫖这个字在以前有轻盈敏捷之意……因此我根本连平阳公主的名字是什么也不晓得，单晓得先前封号阳信，后来冠了丈夫的侯爵封号，就成了平阳公主，如此后来怎么未变成长平呢？大概这种封号只改一次便可以了吧。
平阳公主是个怎么样的人，从那史上的细枝末节上看不出个所以然，会举荐美女给皇帝弟弟，多半是有政治头脑的一个女人，会从善如流地嫁给自己先前的随从，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并且可以说有些胸怀，因为即使是当时的阶级观念并未如后来的保守，其实还是会有纷纷扬扬的议论的，她也不过是“笑”而已，姑且不论她此时的思想是什么，是真笑还是假笑，总之她很理得清思绪，眼光看得准，而且远，并且是听得进意见的一位公主。
有人说平阳公主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女人，只是隐在后台暗暗地操作着，其实关于这一条我并不太认同。首先心机这个词其实是中性的，不含褒贬义，有心机便是聪明有头脑，只是这聪明用到何处还要另外研究便是。至于说到平阳公主有没有后台操作什么，坦白说我真看不出来，左右朝局么？有这样一位皇帝，哪里会有她插手的机会，而且看看刘彻与平阳公主的关系，她应该是样样顺着，而绝不会做什么的，否则早晚也会让她的好弟弟收拾掉的。左右她的前后两任丈夫么？曹寿多病，长年在平阳县养病，卫青虽然位居高位，但除了征战沙场，很少可以在政治上看到他的身影，如果说平阳公主可以左右他，至多是提醒他一些事情罢了。
关于有些人说霍去病之死或许是平阳公主下的黑手，我不得不说那是扯淡，虽然霍去病风头旺盛盖过了卫青，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卫氏一脉的人，是卫氏中兴的希望，若是杀掉了霍去病，就是卫氏在自毁长城；何况卫氏所拥护的是什么人？不是卫青，而是太子刘据，霍去病难道不是太子一脉的人么？他的立三王书不就是在为太子争取利益么？如果非要说平阳公主有意杀霍去，也不得不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要维护皇帝的权益，不想卫氏继续做大，可是这有可能么？刘彻真想杀霍去病也不会让自己的姐姐去，他会另外设法，何况当时匈奴并未完全断绝，疆域开拓并未完全地完备，杀掉霍去病是弊大于利的……
我对平阳公主说不上好恶，或许在此小说里写得她过好，其实也没有，所谓高贵优雅从容淡泊只是皇家公主的气派，我不认为她是一个巾帼英雄，她至多也是一位名门淑女贵族千金；而在小说里表现她的沉静淡漠有智能，则是从史实中的体味；至于其余的诸如细腻温婉多情，就只好说是作者的美好想象了，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那么，就各花入各眼吧。
三、汉武帝
现在坦白地说一句吧，其实我是不太欣赏这位历史上有名的皇帝，虽然我知道他的粉丝众多，尤其是“断背”他与谁谁的也众多，不过我始终不是一个腐女，当然不排斥看同性恋题材的影视。
汉武帝的皇帝生涯，是肯定要分成两个时代来看的，前期的他英明睿智，志存高远，做了不少功在千秋的事情，拒绝和亲，派遣将军出击匈奴便是其中最辉煌的一笔，而在政治上的种种铁腕手段也显示了这个皇帝的能力与决断。
他很有文学才华，诗词做得好，现在存于世的便有两三篇；他通音律，能歌善舞；他在政治上游刃有余，事实证明不论是他的老祖母，还是他的姑母，他的母亲都无法将他握在手中，他可以轻易地铲除掉朝堂上的外戚势力，而重新将令牌牢牢地握住……
有人说爱情，说他很对不起跟在他身后那些后宫的女人们，他让陈阿娇处于冷宫里抑郁而终；让卫子夫从卑贱走向尊荣，最后却又死于耻辱与冤屈之中；答允了李夫人的请求却又枉顾，使得她临终前所挂念的兄弟全数死去；到他人生的尽头之时，又赐死年轻的钩弋夫人，只是因为母壮子弱，将来会有后患……是的，他辜负的女人够多，可是在指责他的辜负的同时，我们又不得不悲哀地说一句，皇帝是不需要为爱情负责任的……
但是我不欣赏他的缘由，说穿了不过一条，因为他的残忍。
皇帝多半都是残忍的，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勾践赐死文种，夫差冷杀伍子胥，可以看到李世民在玄武门射杀自己的同胞兄弟，可以朱元璋大肆屠杀自己的功臣，可以看到永乐帝灭了方孝孺的十族，腰斩他于菜市口，可以看到崇祯将袁崇焕处于磔刑，千刀万剐……每次翻看历史到此处，我都觉得心惊肉跳，人类真正是有着残忍的本性，而对于他人的痛楚，竟显得如此麻木。
汉武帝曾经为了铲除窦氏一族的势力，明知窦婴有屈，却仍然将他的一百多口拉到刑场全数诛灭，血流成河；而他的后期，那次历史上有名的所谓巫蛊事件，又死掉了多少人呢？太子自杀，皇后自杀，女儿与孙子们他几乎一网打尽，那个时候他大概已经不是丈夫，也不是父亲，而只是一个独裁的霸主而已，但末了又如何呢？人都死得光了，血都流得光了，才发现是错的……思子台，盼归来，回头一看竟无其它子嗣成器，满目忧伤，又要怪谁人呢？
武帝朝时期，战争一而再再而三，如果说前期是为了还击匈奴，后期匈奴已经剿灭，再屡屡地出征又是缘何？不过是好大喜功罢了。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国库空虚，人民受苦，几十年光景国家人口竟然减半，这些却又说明什么呢？
关于爱情的存在与否
爱情是一种玄妙的东西，其实，真的很难说得明白。
如果只是这一篇小说，那么当然有爱情，如果推论到历史上的两个人，那么谁也说不清。
如果他们是现代中的两个人，我们可以去采访可以去追踪可以去逼供可以去感觉，爱情存在还是不存在，只要看一眼就会知道了；但是现在我们找不找我们的主人公，因此只有猜测，或者推理。我记得推理小说家约瑟芬•铁伊曾经有一篇名作，叫作《时间的女儿》，写的就是现代侦探对古时候的皇帝所发生的事情进行的一场精彩的推理。
只是现在有没有让我们推理的空间与基础呢？资料很少，推理太难。有人说平阳公主其实从早期一直便是在提携卫青的，他得以在仕途中一帆风顺有姐姐的缘故，也有公主的因素；有人说平阳公主开始是并没有看上卫青的，只要看看她的“笑”就晓得了，但是也有人辩驳说女人的话多半口是心非，装模作样；有人说卫青后期也常常去登门造访公主，他们二人相交默契总是事实，但也有人说他或许只是按照礼节进行拜望……
种种推测真是一团乱，而搞这种推测的人也无聊，譬如说本人，不过既已无聊起，不如无聊终吧。
我的一位好朋友提出过他的一条很扫兴的意见，他说平阳公主向卫子夫提出要嫁卫青，然后皇帝恩准允诺，此时我们看不到卫青对此事的态度，其实他的态度会怎样呢？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管有没有感情因素，不管是不是半政治半感情地走到一起，此时的卫青应该是且喜且忧的，因为娶了公主自然有益，更利于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但是娶了公主却也代表着与皇室的关系更加亲密，亲密到没有人可以比拟了，皇帝会对此感到压力，难道敏感的卫青不会觉察其中的危害？……这一说法我采纳了，因为我觉得有理，可是也让我郁闷。
现在想来，他们两个是旧识，不论先前的关系是什么，彼此相对熟悉是肯定的，两个熟识的人走到一起，只要不是彼此厌恶或者实在看不上的，多半是可以在一起过日子的。平阳公主长年独居长安，而并未传出有什么花边新闻，即使是那些捕风捉影的野史，捕的也是她与卫青，那么估计她是真没有其它什么如她姑母那样的事，而她在第二次择亲时候的态度也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假，而且风向转得快，不说爱与不爱，欣赏这个旧日的随从估计不会有太多质疑的吧。
至于卫青，卫青的态度更加不容易捉摸，因此我这小说也只能写得含含糊糊，随便玩着推测吧，中国古时并不排斥女大男小，依我看如今也不排斥。少年人容易仰慕成熟的女性，平阳公主的年纪无论如何都是比卫青年长若干的，身为公主，容貌美丽气质高贵是肯定的，因为美丽是一代代皇室优良基因遗传，而高贵与优雅是上层贵族生活的浸淫与熏陶，出身贫贱的卫青起始会有些仰慕这位女主人，应该也不出奇。
我的推测只能至此为止，没有人说卫青离开侯府之后还常常地跑回来，因此一开始便有私情之说没有根据。史上不载卫青的第一次婚姻，因此不知道他是否结过两次婚，前妻是否过世，他的三个孩子可以说是嫡出，但看起来更像是庶出……汉武帝的慷慨封侯，有的时候似乎也有些让人猜不透，至于是哪里猜不透，就又不知道了。
平阳公主的儿子曹襄后来追随卫青出征，从这一条的关系看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可以的，有朋友说有可能卫青都曾经抱着曹襄上下过车马，有可能他还指点过他骑术剑术……
最后的一点，是卫青与平阳公主是同陵而葬的，光从这一条来说，平阳公主与卫青的夫妻感情要远胜过她与曹寿的，因为她若死于卫青之后，那么她可以选择葬于父亲的陵园，也可以选择葬在曹寿的墓地，须知馆陶公主可是选择与曹偃葬在一起的……而若卫青死于公主之后，那么他们的感情生活应该也是可以的，其实不论谁先死谁后死，能合葬便证明着相处得颇为不错，否则谁愿意临死了还要在地下白眼相对，无语沉默么？
你的所谓无不能证明我的所谓有，反之亦然，因此我还是发了一通闲话，姑妄言之，姑妄言之。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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