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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自那次买码吃单所造成的轰动性事件后,大茅坪久久都未归附平静。吃单引起的群体性事件虽然马上解决了,但由这个事件所引起的话题长久都没有平息。村里看起来平静,但在人心里、在闲谈碎语中总是堂客们笑骂的话题。平静的水面底下总是潜藏着暗流啊!
      那段时间,马佳佳家门都不敢出,生怕跟村里人觌面。碰上在她这里买过码的她没脸见人家,碰到其他人免不了地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尽可能地待在家里,只期望时间能早点冲淡人们对这个事件的印象。其实,时间已经过去蛮久,恐怕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了。
      现在,正值初夏,阳光慷慨地带来了光热,大自然在夏日骄阳的抚爱下生机勃勃。瓜果蔬菜看着长,禾苗抽出的稻穗开满了惹人心喜的稻花。夜幕一降临,水稻就开始灌浆了。
      壮年劳动力大多外出了,相比以前村里少了许多人声。偶尔的鸡鸣狗吠于是包涵了更多的意义。公鸡啼鸣是某个时点到了,狗吠那肯定是村里来生人了,这时家家户户的老弱妇孺都会站到地坪里张望半天,是哪家回来人了,心里都期盼着自家的亲人回来啊。
      外面的世界喧嚣,日新月异,村里像跟外界切断了联系的世外桃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面貌,依旧传承着原来的生活方式。费孝通写《乡土中国》,对乡间的中国文化做了些阐释。有人的地方才有文化,中国经济结构的快速变迁,城市化的加速推进,乡村人口涌向城市,如果他们在城市扎下根来,是不是意味着乡村文明的终结,这是时代的进步吗?我们该惋惜还是欣喜?个中滋味如何评判?
      也许有点值得欣慰的是大茅坪村远离了城市,照城市的发展来看,几乎也不会扩展到这里。相比城郊建设得热火朝天,这里虽然很多人外出务工了,但他们每每回来,看到的依旧是面貌不变的故乡。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辆小车停在胡建明家门口,村里人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在市里当官的儿子回来了。没错,就是在市发改委的胡万才。
      胡万才自上大学后回村里的时间就少了。上四年大学,寒暑假能在家一段时间,参加工作后村里人难得见他的踪影,他一年顶多回来个两三次。
      回来的次数少,不表示他对这个地方就没感情。一来是因为工作忙,二来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玩伴大多外出了,他回村里好多面孔都不再熟悉,碰到十多岁的孩子还把他当外地人。这里的山山水水还是儿时的模样,但很少碰到小时候熟悉的人。每次回市里,他都带着惜别之情,要不是父母在这里,恐怕他真的再难回来吧。
      今天他开着公车回来给胡建明过生日的。本来他要父母去市里过,胡建明不愿去,做儿子的当然只能顺应父亲,他就请假回了。
      胡万才的堂客、儿子从小车里出来提着大生日蛋糕和各种包装精美的补品,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胡建明站在地坪里边抽着烟笑着,这个时候他等于享受着全村人的注目礼,大多数人家都在心里暗暗羡慕他。
      胡万才在众人的注视中走进了自家的门。
      胡建明不等孙子放下提的东西,一把抱起了他,长满胡茬的脸贴到孙子脸上,扎得小孙子挣扎着要下来。但胡建明偏不,好像这是他多大的乐趣似的,爷孙俩闹得不可开交。
      “你叫声爷爷不就放你下来了。”胡万才一边帮母亲掐菜一边说着,同时眼光示意着堂客去烧火,但他堂客别过脸当没看见,她怕烧火弄脏了她衣服。
      “不叫,他用胡子扎我,我不叫。”小孙子不买这个见面不多的爷爷的账。
      “叫声爷爷就放你下去,你再不叫我继续用胡子扎你。”
      孙子脸被他胡子痒痒得有点气急败坏。
      “不叫,就是不叫。”口气是越来越不高兴。
      胡建明又逗了孙子几次,孙子毫不领情,他心里有点难过,这个村里威风的村长拿自己孙子没一点办法。他把孙子放下来进屋里拿了几颗糖果,可孙子还是理也不理他。
      怪不了孙子啊,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面,怎么会有多深的感情。好几次儿子叫他去市里住上一段时间,但琢磨再三还是没去。市里房子小,又没熟人,儿媳妇也不好说话,一天关在屋里坐牢一样。出去在机关大院转吗,自己一个农民模样,会不会说错话,搞不好还丢儿子的面子,就这样他就没去。今天儿子三口回来给他过生日,甭提多高兴了。他甚至想着一年能不能过两次生日,一次老历,一次公历,这样一年就能多见儿孙一次。
      如今这政策真是不懂,计划生育执行了这么多年还在执行。以前计划生育抓得紧的时候他做了不少的工作,现在他想儿孙满堂才发现原来这个政策把他自己卡住了。哎,这政策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儿子要是没正式工作多生几个罚钱就算了,但儿子是公职人员,超生肯定会开除公职。哎,真想不到一直得意的胡建明心头上也会有为难事。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心头,不知道答案在哪里。
      胡万才帮着母亲烧火炒菜,他堂客端着干娘倒给她的姜茶悠然地喝着,胡万才再怎么对她使眼色,她都当作没看见,这太不像话了,在父母面前还摆架子。胡万才忍不住说道:“堂客,帮妈妈去把菜洗了。”
      竟然要我去洗菜!刘程程心里幽怨着。平常在家里都是她指挥胡万才,但今天他父母看着了,刘程程立马接话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不要你吩咐。妈妈泡的姜茶真好喝,我想着喝完茶就去洗。”
      胡万才妈妈听媳妇这么听儿子的话,还顺带夸了她的姜茶,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儿子还是一家之主,由他说了算。
      中午时分,一桌子菜做好了。
      父子俩先干了一杯就边说边开吃了。胡万才妈妈生怕怠慢了儿媳妇,而且儿媳妇刚刚还给她帮了不少忙,再三叫她吃这个吃那个。想起来也还欣慰,虽然感觉儿媳妇有点不可接近,但好歹对她还是客气,不像别人家的对干娘指手画脚。
      胡建明喝了几口酒,话匣子就打开了。
      “万才,我说你怎么不多生几个孩子,一个孩子孤单啊,玩伴都没有。”
      “爸,你还是村长了,你不知道政策?”
      “哎,是啊。也不知道这政策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等政策调过来估计生育年龄也过去了。”
      胡建明又是一阵叹息,他就想着多抱孙子。
      “爸,我跟你说个事,前段时间发改委开会,可能新修的铁路经过我们村。”
      “嗯。”胡建明举起了酒杯。
      “你怎么只吃小菜,腊鱼腊肉都是我亲自做的,多吃点,在市里可难得吃到。”他母亲接口说着。
      刘程程不知怎么的嗯了一声又瞟了眼胡万才。
      “在市里伙食好了,肚里油水太多得慢点吃。”
      “我做的菜难道味口不好吗,会比市里的差?”
      刘程程低头对着碗,胡万才赶紧说道:“都好吃了。”
      刘程程一边照顾着儿子吃饭,她自己是再没有多少胃口了。
      “爸,我跟你说铁路可能要经过我们村。”
      “怎么了?”
      “爸,你还是村长了,反应这么慢。”
      “怎么了?”
      “铁路可能会经过我们村里。”
      “那又如何?”
      “爸,铁路要经过村里,路线经过的地方就会有钱。”
      胡建明这才有点醒悟!
      “程程怎么低着个头不吃菜了?”胡万才母亲问道。
      “妈,你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夹菜的,自己家里又不是外面。”
      刘程程想着胡万才说句维护她的话,他却把自己晾在一边,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但这不是在他们那个小家里,她得先忍着。
      “你少说几句话她自己会吃的,饭桌上还要多嘴多舌。”
      “哦,我说句话都不能说,叫她吃菜不应该?”
      “你前面说了什么话?”
      “我只有一句话都不说那你高兴了。”
      父母起了口角,胡万三赶紧举杯敬酒。
      胡万才母亲刚想对着儿子数落一番胡建明,突然发现刘程程在场,断不能让儿媳妇学了她的样,她就暂时忍住了。
      一杯酒下肚后,喝酒、吃菜的节奏都慢了下来。胡建明情绪高涨,话越来越多,父子俩天南地北地谈开了。
      “你刚说什么?铁路经过我们村?”
      “嗯,大致是这样,地方出地,铁路部门出钱。”
      “啊呀,那不得了啊。估计你出了不少力吧。”
      “嗯。有可能还会在我们这建个小站,我尽量在市里争取。”
      “那就太好了,你一定要争取到啊,以后去市里看孙子就方便了,我们村将来不知道要沾你多少光。”胡建明边说边想着他又有在村里夸口的机会,有点洋洋得意。
      刘程程看不惯他们父子一唱一和,低头吃着菜像是不经意说道:“就他这个级别还能争取到在这村里设个站,起码还得再升三级。”
      胡万才觉得脸上发烫了,好在喝了酒可以掩饰。
      儿媳妇当着他的面这样说儿子,胡建明很是不爽快。儿媳妇好像是随意一说,但个中的意味明显看出来了。他看了儿子几眼,想不到儿子竟然毫无反抗的表示。
      “我们说话你们一边听着就是,在有些地方,女的吃饭都不能上桌子的。”
      这句话把她心里的那点骄傲跟不屑全杀下去了。刘程程不再言语,低头扒着饭。
      “一个家庭,总要有点规矩。男主外女主内,不是说女的是贤内助吗,内助就是助手的意思,到底谁是一家之主,要讲规矩。”
      这句话明明白白地是说给她听的,心里恼怒又不能发作,这真难为了刘程程。
      “爸,咱说咱们的话题。”胡万才看着刘程程不再作声,知道她不高兴了,再不把话题打住,回去有脸色看。
      “女人最重要的责任是协助一家之主把家里搞好,你看这么多年,万才妈妈协作我协作得多好,正是她的付出才把万才培养了出来。女人啊,千万不要只盯着那些鸡毛蒜皮,要心怀大度……”胡建明想再说下去,看着儿子的窘色勉强打住了。
      万才妈妈也要抗议,但胡建明是在教训儿媳妇要听儿子的话,也就没说了。
      父子俩把话题重归于铁路。话题的核心是既然铁路要通过村里,那就会有补偿款。而补偿款的多少是根据地里的作物跟土地上的建筑来衡量。但路线具体在哪里,这得等工程队来勘测了才知道,这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比起儿子买的那些补品,修铁路这个消息更像是份寿礼。铁路要经过村里,上面的人总不能把村干部晾在一边吧。本来长久闲赋使他早有了退隐之意,现在想起来,这个想法真是荒唐。占着位子又不要花成本,干吗要让贤了?何况除了他还有其他贤吗?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位子一旦让出去,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收不回来了。虽说现在村里的事越来越少,但只要有个事,那肯定绕不过村干部,现在不就证明了吗。名位还是得把持住,胡建明边抽烟边思索着。
      吃过午饭,胡万才坐了会儿起身回市里。儿子在机关上班,耽误不得,胡建明也不强留,他跟老伴相偕着把他们送到了马路上。
      “爸妈,你们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你们有空就来市里玩玩。”
      刘程程什么话也不说抱着儿子坐到了车里。
      “路路,跟爷爷奶奶说再见。”边说边对刘程程使着眼色。
      刘程程拗不过,挤出笑脸说道:“来,路路跟爷爷奶奶说再见。爸妈,我们回市里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啊。”
      儿媳妇难得说这样一句话,万才妈妈想着这儿媳妇总算还懂事。
      “爸妈,你们回去吧。”胡万才也坐到了车里。
      “万才,男子汉是一家之主,得担起责任来啊,被女流之辈差使,这不像话,不要乱了我们的家风,工作上生活上都是如此,小刘你也得懂点事。”
      “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胡万才说着
      “你尽管开车,我跟你妈站这里目送你们。”
      胡万才的车刚起步不远,刘程程面色立马变了。胡万才瞟了几眼堂客的脸色,当作没看懂,面不改色地开着车,到家后又有一番风暴!
      铁路从村里通过的消息让胡建明平静不下来。这是多大的事啊,恐怕只有联产承包责任制可以相比。既然铁路要通过村里,总要找村干部商量。哎,好久没开过会了,当个村长也是徒有虚名,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胡建明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现在这个消息只有自己知道,是藏着掖着还是把风声放出去显得他有能耐,胡建明很难定下主意来。
      藏着掖着吧,好比锦衣夜行,穿了好衣服别人却不知道,这滋味也不好受。虽说“闷声发大财”,但胡建明还没有那么超凡脱俗。
      把风声放出去,这么大的消息村里肯定会沸腾起来。但这消息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万一有什么变化那不是让人看笑话。这一刻胡建明体会到了拥有“秘密消息”的难受,好比一个穿了件破衣逛商场的富翁没有服务员搭理献媚的不畅快。
      最后他总结:拥有秘密不是难受的,难受的是这秘密没人来猜。但为了稳妥起见,他终究还是把那点虚荣心压了下去,等有了眉目再说吧。
      一个月后,两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了供销社门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车里下来七八个人从村头走到了村尾,一路上议论着地形地貌,胡建明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儿子说的修铁路的事看来是真的。他立马回家给儿子打了电话,胡万才那边说是开始勘测路线了,但具体路线还没有定下来。谈到可能的补偿问题,补偿款按征地面积跟地上的作物和建筑核算,胡建明期盼的事终于快来了。
      几个月后,他特意跑到市里问得了具体线路,很幸运,线路还真经过他的一块地,然而再看下去,很不幸,线路更多地经过了徐满军、高余的地。胡建明看在眼里,真恨不得他是设计师把线路从徐满军、高余的地里转过去。这样想着很是爽快,但他能改得了线路图吗?图纸拿在手里,就因为经过了徐满军、高余的地,本来的快意荡然无存。线路怎么会经过他们的地了,真搞不懂!他们得拿多少补偿款!真是心头之恨。
      怎么办?胡建明愁眉不展,哎,怎么办,能怎么办了,好在图纸在他手里,他们并不知道。如果他们不知道,就不会在地里建什么、再多种什么,就凭现在地里的那点作物,那是拿不了多少补偿款的。有了,村里会通铁路这个事只有我知道,我谁也不告诉,到时候拿钱最多的还是我,就凭他们地里现在的那点作物能有几个钱。有个儿子在政府部门真是好啊。
      第二天,胡建明就从乡里的砖厂开始拖运砖块了。他谋划好了,就在线路通过的地里盖猪圈,到时拆掉得补贴很多钱。
      把砖运了过来后,请谁来帮忙盖,这也是个难题。现在不比以前了,村里劳动力少了,请谁?想来想去想了几个人手后还是不够,得把徐满军、高余也请上,只能这样了。
      这天把砖买好后回到家里,老伴一脸的愠色。
      “你买那么多砖干吗了?”
      “起几个猪圈。”
      “那么远起什么猪圈?那方便喂猪吗?”
      “你不要管。”
      “我不要管?那土里栽的菜怎么办,起了猪圈,到时你就吃光饭吧。”
      “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你不要管。”胡建明想跟老伴把铁路的事说出来,但马上打住了。让她知道了,她这张嘴可管不住的,到时村里知道了,那高余、徐满军也会行动起来的,他们要行动起来,这补偿款不知要差多少。
      “还我不要管,不晓得起了猪圈还有没有菜吃,到乡里去买着吃?你真有钱。”
      胡建明不想听她啰嗦,“我说了起猪圈就起猪圈,我总比你看得远一点,你不要再多嘴。”
      她老伴心里不痛快,但有什么办法了,几十年来都是胡建明当家。
      砖运来后,胡建明马上开工了。帮忙的人都不解胡建明为什么要起猪圈,甚至还有人在心里暗笑他。高余、徐满军当然也不列外。猪圈起好后,胡建明又把徐通喊来帮忙粉刷,大功终于告成。不用说,凭这些猪圈,他肯定将是村里拿补偿款最多的。
      一段时间后,村里见胡建明猪圈起好后又没养猪,纷纷笑他活这么多年这点事都不懂,起好了才知道不好喂猪。对这些胡建明置之不理,他根本都不屑。
      时间很快地翻过了年坎,过完年,又一年的春耕将要开始。
      胡建明等着上面的征地通知,久久地没有等来。但铁路将从村里通过的消息还是慢慢传开了。人们半信半疑,纷纷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胡建明盖的那几个猪圈。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谈论铁路,有些人似乎也有点恍然大悟到要做点什么,得知道铁路的线路啊。于是大家有事没事纷纷上胡建明的家门来,都想从他这里套得具体的线路。
      说出来不甘心,不说又备感压力。正是这个时候,市里相关部门下乡来了,铁路线路马上公布,各家的补贴按土地上作物跟建筑折算,胡建明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就他的地里盖了猪圈,其他人家基本上都是菜地跟水稻,现在他们要种个什么也来不及了。胡建明心里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他将拿到村里最大数额的补偿款这点快乐把那点过意不去盖下去了。村里人看着他起的猪圈,原来他去年就知道了却不跟村里说,大家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平常村里有什么好处总是他得的最多,现在套政府补贴又不要让他少得一点点利益都不告诉村里人,村里人对他也真是心寒。
      市里的工作人员当天公布路线后,当天就记下了路上的作物跟建筑的经济价值,基本上都是农田菜地,只有胡建明起了猪圈。胡建明心里那个得意啊。
      几个月后,施工队进村了,看来补偿款将要发下来了。施工队动工后,村民发现有点不对劲,施工的并没有打路基,而是在规划的线路上隔着十几米建起了一个个的柱子,打听下来,原来这个线路是高架桥,就柱子占了地,照这样算下来,全村的柱子也占不了多少地。
      施工队把所有柱子的位置选定后,按照每个柱子占的面积报了上去。这样上报的结果是补偿都缩水了。而施工队选下的柱子刚好跨过了胡建明的猪圈。胡建明知道这个消息后被打击得几乎一蹶不振,猪圈花了不少钱,本来想着赚一笔的,现在却什么也没赚到。难堪的是本来想一个人得尽好处,也没管村里人会怎么看他,现在他们会怎么看他了?哎,都在看他的笑话吧!但是他又自我安慰到还好他当时没有把这消息放出去,要是人人在线路上盖点什么,现在又是高架桥,让他们赔了本,那村里人不把他恨死,现在他们顶多笑笑他想吃独食没吃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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