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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落魄乞丐 ...

  •   当天,星河隐便随着四位师兄,一行七人下了山。途径山下小镇时,已至黄昏,见天气恶劣,晚些怕是有暴风雪,众人商议后,打算在此地休整一晚再出发。

      “大爷,行行好,给口饭吃吧!”

      星河隐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跪在卖包子的小贩脚边,抱住他的裤腿苦苦哀求道。

      小贩抬脚将他踹翻在边上,还狠狠补了一下。“爬远点,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小乞丐登时吐出了一口酸水,抱住肚子,疼得满地打滚,脸皱得跟块苦瓜似的,看来被踹得不轻。缓了片刻,擦了擦嘴角,方从地上爬起来,将脏兮兮的手伸进蒸笼里面,摸了个肉包子撒腿就跑。

      慌乱间,小乞丐与星河隐碰了个正着,肉包子脱手滚落在地,他迅速拾起来,塞进了嘴里,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怒冲冲追上来的小贩,抡圆了粗壮的胳膊就要揍小乞丐,星河隐出手为他挡下,“这位仁兄,何必与个孩子一般见识?”

      “孩子?”小贩满脸不屑道:“他少说也该有十六七岁了,好手好脚,却尽学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大哥息怒,包子钱我们付了。”说罢,洛尘从钱袋里摸出了几枚铜板,交到小贩手中,“此事便罢了,还望大哥莫要再为难这位小兄弟。”

      “臭小子,算你走了狗屎运!”小贩狠狠瞪了小乞丐一眼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还饿吗?”他不吭声,只是眼巴巴地盯着星河隐看,蓬头垢面,跟只在泥里打滚过的花猫似的,看着实在惨兮兮。

      想来那包子不足以充饥,星河隐便在路边摊上买了张烧饼,刚将手伸过去,便被一口咬住了指尖,血沾在了烧饼上。

      十指连心,星河隐吃痛地嘶了一声,吓得小乞丐身体一激灵,颤巍巍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别打我。”

      果真是饿昏了头,星河隐非但没有责怪他,还给了他一锭银子,“莫再偷东西了,你这身板挨得了几顿揍?”

      小乞丐惊住了,楞楞地看着手中的银两,待他回过神来时,星河隐一行人已然走远,留下模糊的背影,是往客栈方向。

      他嗅了嗅烧饼的味道,张嘴咬了那沾血的部分,而后卷起衣袖看了看,溃烂的伤口逐渐好转。于是将剩下的烧饼,丢给了饿瘫在街边的乞丐。

      夜里,有风雪飘了进来,星河隐起身去关窗子,无意间发现楼下坐着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落满了雪,却也能看出那人身着灰色旧衣,显然是黄昏时碰见的小乞丐。

      正当小乞丐冻得快没有知觉时,忽然发现头顶上多了一把油纸伞,星河隐就站在他身后,蹙紧了眉头。

      “不找地方避寒,坐在此处作甚?”

      “赏雪啊。”小乞丐抱紧了衣物,浑身都冻僵了,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晓得他不信便改口道:“大侠给的钱被抢走了,客栈掌柜不肯放我进去,只好在此等死了。”

      “那你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星河隐将小乞丐领进了客栈里,招呼店小二打了桶热水给他泡澡,顺便找了套干净衣裳换上。

      “大侠救命之恩,兮寒无以为报,自当以身相许。”小乞丐见星河隐脸色变了变,笑弯了眼,“兮寒愿当一随从,护大侠左右。”

      原来此人名叫兮寒,稍作整理倒是清秀得紧,不过瞧着他瘦削的身板,却信誓旦旦守护他人的模样,着实叫星河隐忍俊不禁。“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连个卖包子的大叔都打不过,能护得了谁?”

      “谁说我打不过。”兮寒说得认真,“那是让着他的,我可厉害了。”

      “就当是吧,客房住满了,就委屈你与我挤一晚。”星河隐在案前打坐,真气萦绕在四周,倒也不觉得冷了,“夜深了,快睡吧,明早该分道扬镳了。”

      兮寒毫不客气地扑到床上,打了个滚儿,“大侠,这床可睡下两人。”

      星河隐闭起了双眼,“不必,我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

      天将破晓,许是店小二不慎打翻了酒罐,星河隐倏然被惊醒,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棉被。兮寒趴在桌上睡着了,鼻息稍感粗重,估摸着是受了风寒,烫红了脸颊。正伸手去触碰额头时,他便悠悠地转醒了。

      “你烧得厉害,快些去找个大夫瞧瞧吧。”

      “死不了,我打小就命硬。”兮寒挤到了星河隐身侧,被子里暖烘烘的,瞬间感到冻僵的血液开始流淌,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大侠,敢问神晖是何人?听你做梦还念着他的名字。”

      “兄长养的一条狗罢了。”星河隐将兮寒整个裹在被子里,在桌上放了一个钱袋,鼓鼓囊囊的,里边有不少银两。幸得道门财大气粗,方可任他这般挥金如土。“这些钱够你吃吃喝喝一段时日了,天冷了,记得找个能遮挡风雪的住所,窝在楼脚不是办法,可不是每回都能撞上关窗子的人。”

      兮寒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重重地呼了口热气,眼前雾气缭绕,“大侠如何称呼?”

      “星河隐。”星河隐打开房门,见洛尘正走到楼梯处,手里拿着刚出炉的包子,还冒着热气。

      “师弟,吃点东西,咱们该出发了。”

      星河隐接过洛尘递过来的包子,往房中看去,已然没了兮寒的踪影,被子铺在地上,窗子大开,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雪地上却看不到脚印,他当真是那个被揍得满地打滚的乞丐?

      洛尘也往屋里看了看,“师弟,你在看什么?包子要趁热吃。”

      “没什么,最近老是看花眼。”星河隐无奈苦笑。

      “可是眼睛疼?回头找个大夫瞧瞧?”

      “那倒不必,无关紧要的东西,看不清也罢。”母亲说得不错,人族是最善于说谎的动物,比起神族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星河隐将包子塞给了刚睡醒的师兄简玉行,便回房整理行囊了。

      简玉行悄悄问洛尘,“大师兄,小师弟这是怎么了?”

      洛尘摇摇头,“大抵是起床气吧。”

      简玉行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道:“都多大了,还有起床气。”

      拖着两个修为低下的寒门弟子,着实有些吃力,花了整整一周的工夫方到落雁城。门主欧阳四迎了出来,身材魁梧,估摸着已过而立之年,身着粗布麻衣,却不失威严。

      “不知道门弟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洛尘拱手作揖道:“不敢,我等奉师尊之命,前来相助于贵派。”

      “各位道长请随我来。”欧阳四将众人领到了地牢里,那些莫名发疯的寒门弟子正是被关押在此处,分别用铁链锁在笼子里。

      欧阳四回忆道:“几周前,弟子们相继发狂,全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由于我等疏忽,使得有名弟子咬伤人后逃脱了。事发当时,已遣人去寻,至今仍无消息,好在他并未伤害无辜百姓,实属万幸。”

      星河隐问:“被咬伤之人可有异样?”

      欧阳四答道:“并无异样,都是些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看来此症状并不会传染,暂且不必过于担忧逃脱在外的疯子。星河隐将手伸进了笼子里,那人面目狰狞可怖,张嘴便要咬上来,幸得眼疾手快,随手在地上拾了一块木头,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一指复清明。”星河隐念了句口诀,仙气凝聚于指尖,点在了笼中人额头上,却未见其效。难道不是被妖邪附身?还是自身功力受制的缘故?正凝神施法时,被那人给抓伤了,手背上赫然出现三道血痕。

      那人将木块吐了出来,将指甲里的血,放进嘴里吮了吮。眼眸顿时变得狠厉起来,开始疯狂地撞击笼子,过了片刻,消停了下,却力量猛增,徒手便能将铁笼给掰开。

      “师弟,当心!”洛尘将星河隐拉到身后,剑指笼中人。

      此时让他逃脱,必定后患无穷,星河隐从掌中化出寒云剑来,与那名挣脱牢笼束缚的弟子针锋相对。“是何妖物?速速现形。”

      那人如脱胎换骨般,挺直了腰板,语气中的轻蔑显露无疑。“那些卑劣的妖族,岂能与本座相提并论?”

      好狂妄的口气,星河隐料想此邪物必定十分棘手。“阁下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不如离开这孩子的躯体,你我各凭本事,较量一番如何?”

      “此人的魂魄早已被本座吞噬殆尽,躯体自然由本座来接管,你我往后定有较量的机会,何必急于一时。”说罢,那邪物出其不意击来一掌,便化成一团黑气,消失在了地牢里。

      “糟糕,快追!”欧阳门主一声令下,寒门弟子纷纷夺门而出。

      方才星河隐慌忙挡下那一掌,手臂上出现了黑色的指印,上面残留的邪气与那邪物身上的一般无二。若是追踪这股邪气,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于是封住了视、听、味、触四感,嗅觉便会无限放大。由于星河隐仅存的仙术微弱,此法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工夫。

      星河隐闻味追赶而去,路上的气味扑鼻而来,比平时浓郁百倍千倍的香气与臭味混合在一起,几乎叫他作呕。要想从中分辨出那股邪气来,难上加难。

      不知走到了何处,邪气愈来愈浓重,想来那邪物定在前方,于是宝剑出鞘,果断刺了过去。

      “大侠……”

      一盏茶工夫已到,法术失效,四感回归。星河隐惊觉自己的剑刺在了兮寒的腹部上,他呕了一口鲜血,倒在了铺满落叶的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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