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劫》上树抓鱼

21、拒亲

　　朝临神君刚说完谎便被揭穿，场面本应该有点尴尬，但朝临神君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睁着眼说瞎话的并不是他。也完全没有试图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死盯着乌灵，看起来很想把她直接拎走。

　　乌灵好奇地瞧了瞧姜期贺瑾带来的奇珍异宝，其中有两个托盘里的东西最吸引她，一个装着一大块绿宝石，另一个装着二十来颗巨大的黑珍珠。她的眼睛最后落在了那二十来颗黑珍珠上。黑珍珠圆润饱满、璀璨夺目，十分漂亮，她伸手捡起其中一颗，拿到手里把玩着，说：“珍珠也有黑的，跟我一样，真有意思。”

　　姜期贺瑾问她：“喜欢吗？”

　　她点点头，说：“这一定就是你们海里的珍宝了，你们海里真富有。”

　　姜期贺瑾说：“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乌灵听到这话，立即将黑珍珠放回了托盘里，说：“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珍宝给我？无功不受禄。”

　　姜期贺瑾说：“这些是我带来的聘礼。我对你魂牵梦绕，想要和你定亲，你愿意吗？”

　　乌灵立即后退一步，很苦恼地说：“你怎么又提这个，我说了不行的。”

　　姜期贺瑾还要说什么。朝临神君一直在旁边提心吊胆地等着乌灵给出答案，听乌灵这样说，他十分满意，立即发出了一声得意的笑，打断了姜期贺瑾。他夸赞乌灵说：“好孩子，不枉我苦心教导你，很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又悠然说：“海里自然富有，上次去下界，你特别爱吃的那两道炒虾和炒螃蟹，原材料就是海里来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姜期贺瑾带来的一队人，除了一位，其他的脸全白了。因他们不是虾兵便是蟹将，而脸没白的那位是只乌龟，是姜期氏的家臣。朝临神君一看漏了它，补充道：“下次去下界，我带你去喝炖乌龟汤，那也是海里的特产。”

　　唯一剩下的那位脸也白了。毫不知情的乌灵还高兴地回答说：“好啊。”

　　朝临神君这样不留情面，来求亲的一队人一个都站不住了，乌龟家臣带众虾兵蟹将跪下恭敬地说了句：“打扰神君了，请神君不要见怪。我等告辞。”便离去了。姜期贺瑾轻叹了口气，也只得跟着走了。

　　乌灵再迟钝也发现了朝临神君一定是说了什么过份的话，因姜期贺瑾是来找她的，被朝临神君这样对待，让她觉得很丢面子。她不高兴地说：“师父真讨厌，你这样对我朋友，让我很丢脸。”
　　她追了姜期贺瑾出来，叫道：“姜期贺瑾，你等等我。我送送你。”三两下到他面前后，说：“对不住，我又害你受委屈了。”

　　姜期贺瑾说：“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唐突了。”

　　乌灵与他并排走着，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苦恼地看了看他。

　　姜期贺瑾虽然腼腆老实，但也坦率主动，愿意吐露自己的心意，他直接问乌灵：“乌灵小姐，你喜欢我吗？”

　　乌灵说：“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很好，很愿意和你做朋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应该不是。”

　　姜期贺瑾沉默了下，又问：“分开的这两个月，你有想过我吗？”

　　乌灵摇头。

　　姜期贺瑾心中一黯，问：“你从没想过嫁我为妻吗？”

　　乌灵思索了下，说：“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害怕。”她也知道她最后两个字有些伤人，虽斟酌了下，到底还是说了。

　　姜期贺瑾叹了口气，说：“是我太心急了。可分开的这两个月，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魂不守舍，受尽难熬，我忍不住想见你。”

　　乌灵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十分苦恼，说：“唉，你别说这种话了。”

　　姜期贺瑾心中一沉，沉默了半晌后，他说：“朝临神君实在是太年轻了，以他的年纪，根本不足以做你的养父。”

　　乌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她随声附和说：“嗯。可能吧。”

　　乌灵今日身上穿的是一件藕色绣花锦衣，料子极好，光滑柔软，绚丽夺目。姜期贺瑾每次见她，她穿的衣裳都不一样。她的衣裳极多。姜期贺瑾说：“你身上这件衣裳是赤蚕丝做的，上次、上上次那件也是。你所有衣裳大概都是赤蚕丝做的。”

　　乌灵说：“我不太懂这些，我的衣裳都是师父给我的。我师父十分讲究，用的应该都是好料子。”

　　姜期贺瑾说：“可他自己的衣裳，也不是每件都是赤蚕丝做的。今日穿的那件就不是。赤蚕丝极珍贵，我母后极爱美，也不过只有四五件赤蚕丝做的衣裳。”

　　乌灵很得意，说：“师父本来就最疼我。”

　　姜期贺瑾说：“你那间睡房布置得也极好，里面全是奇珍异宝。那几个灯台里放的，是珍品夜明珠。你扔在书桌底下的那块不起眼的棕石，其实是晅曜棕炽石，能温身养体，极其罕见……朝临神君对你宠爱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又极容不下我。你和他朝夕相对，他对你……他对你当真没有别的心思？”

　　乌灵听得一头雾水，问：“什么别的心思？”

　　姜期贺瑾看她迷惑不解，看来当真没什么。他心中不由得惭愧，说：“对不住，我太多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乌灵极想知道答案，她又问了一句：“你快说啊，到底什么别的心思。”

　　姜期贺瑾不由得一怔，看了看她，嘴里想问什么，到底没有问。

　　这时已经走到神域的出口了，姜期贺瑾对乌灵拜了拜，说：“乌灵小姐，请留步吧，不用送了。”

　　乌灵答应了声：“好。”又说：“你慢走啊。”她转身回去了，走了几步，姜期贺瑾叫了她一声：“乌灵小姐。”

　　她回头看他，他问：“你上次说会去我们海里玩，你说话可算话？”

　　乌灵毫不迟疑地说：“当然，我最贪玩了。”

　　姜期贺瑾看了看她，说：“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