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百年老火锅

3、3.补习

　　从温室出来后，温栩画领着温窦回到客厅，李婶也备好下午茶，桌子上摆放着冰镇好的雪梨汁和清甜的青梅糕。

　　温窦不禁感怀，凭着他与温家的关系，往年他都时常会来温家做客，李婶会根据他的口味准备食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李婶竟然还记得他的喜好。

　　然而，温窦在对李婶表示感谢时，李婶却笑着摇摇头，“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哪会那么好。这些都是小先生吩咐着准备的，早些年温先生来做客时，也是小先生急吼吼闹着我做呢。”说着，她并没有注意到温窦诧异的目光，只是看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眼神飘忽的温栩画，满是欣慰，“说起来，小先生一直都很喜欢温先生呢，今天小先生心情不太好，可温先生你一来，他就——”

　　“阿婆。”温栩画抬头一叫，脸色微红，状似恼羞的轻瞪李婶一眼。

　　李婶以为是自家小先生被人戳破心事而不好意思，便也笑说着“你们好好聊”后，识趣的离开客厅。

　　“见笑了温老师，阿婆就是这样子，总爱打趣我。”李婶走后，温栩画有些窘迫的向温窦解释道，他伸手提起盛满雪梨汁的水晶壶，给温窦的杯子倒水，“日后，我还有很多地方要麻烦温老师，自然不能怠慢了你。”他说的麻烦，自然是指补习的事情。

　　温窦淡笑道：“小画何必那么见外，我既然答应了温叔，就会对你的学习负责。只是……”温经离在找他帮忙补习温栩画功课时，有提到过温栩画曾在高二上学期休学了半年，理由是因为生病，温窦这才认真的注意到温栩画的样貌。

　　温窦隐约记得他出国的那一年，温栩画只是十二岁的少年，个头还没有到他的胸口，一张团子脸鼓得圆圆的，乌黑的眼睛发总是带着朝气的光亮，让人无法不喜欢他。五年过去，温栩画改变很大，稚嫩的眉眼逐渐长开，圆圆的团子脸没有了，他真正从一个懵懂天真的小男孩蜕变成了一名精致清秀的漂亮青年。

　　只不过，记忆中那份讨喜的朝气好像不见了，青年变得比以前文静拘谨许多，尽管仍是挂着微笑，眉目间多了一丝说不清的郁色。

　　温栩画倒好两杯雪梨汁，抬眼发现温窦向他投来的视线，怔了怔，微笑接着他的话，问道：“只是什么？”

　　“我有听温叔提到你生病休学的事情，当时一定很严重吧，你现在身体如何？”

　　温栩画想了想，反问道：“我爸爸是怎么说的。”

　　温窦看着他道：“他没说什么，只让我好好辅导你的功课。”

　　听到温窦的回答，温栩画垂下目光，他低头喝了一口雪梨汁，冰甜的梨汁滑入嘴喉，带着腻人的香甜，温栩画不是很喜欢这种太甜的感觉，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去拿一旁的青梅糕，“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身子太差，免疫力下降，总是三天两头跑医院，医生说，这病好好调理就行了。”他用舌头先尝试了青梅糕的味道，还好，酸酸的，不太甜，遂对温窦安利道，“温老师，青梅糕很好吃。”

　　温窦听出温栩画不是太想谈他的病情，不再追问。温栩画不比他那些五年没见的国内朋友，虽天隔一方，彼此断断续续都有联系，特别是冯禹锡那家伙，一年总会抽出几天去国外看他，再重逢时，依旧是关系很好的挚友。对于温栩画，他们却是整整五年没有任何联系，他离开时，温栩画没有要他的联系方式，而他，除了温经离的电话，也没有温栩画的任何电话与邮箱，温经离倒是时常与他联系，却从不主动提起温栩画。久而久之，那份竹马的情谊早就生疏淡化，这也是为什么他与温栩画重逢时，听见温栩画突然唤他“小哥哥”，他会觉得惊讶错愕。

　　不过，既然重逢了，温窦也不会让这种消失的情谊变得尴尬，他想起今天自己来的目的，对温栩画说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着急，若是真的觉得吃力，复读一年也可以。”

　　“不可能复读的。”温栩画对他摇摇头，“爸爸希望我明年能够考进A大，我总不能让他失望的。”

　　温窦恍然明白过来，低声道，“温叔对你太严格了。”是了，以温经离的身份，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他都必须对自己儿子的要求特别高。

　　“他也是为我好嘛，再说，我也希望能够快点考进A大，这样，爸爸他才能……”温栩画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侧头看了看正听他说话的温窦，目光微闪，“温老师不是也要在A大读博士了吗？我希望能够早点和温老师成为校友啊。唉，当初温老师明明都考上了A大，却跟着窦阿姨一同出国，真是有点可惜呢。不过这次，温老师为什么突然想回国读博呢？”

　　他口中的窦阿姨名为窦梦云，她是温窦的母亲，也是优云集团的董事长。窦家是国内的名门望族，而窦梦云却是窦家唯一一名在商界留下奇誉的女强人。然而，优云集团的生意多数发生在海外，窦梦云常年都在国外工作，特别是温窦他爸温余优去世后，窦梦云也就起先几年陪着温窦读完小学，尔后就常跑国外了。再后来，温窦在国内读完初中，窦梦云再婚了，她开始向温窦提出去国外发展。温窦无法拒绝母亲的提议，在他成功考进A大后，却跟着母亲去了国外。

　　她的母亲是希望他能留在国外的，所以温栩画好奇他回国的原因，温窦并不瞒着，坦言答道：“也不是突然决定的，比起国外，我更喜欢国内的生活，我早就和母亲说好，以后要回国发展，温叔也同意我的决定。”

　　“我爸爸吗。”

　　“嗯，多亏温叔，我才能留在A大。”温窦眼里都是对温经离帮忙的感激。

　　“原来如此。”温栩画轻应一声，“温老师那么优秀，不管走到那么都会发光。”温窦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当年他早就被A大内定，根本不用参加高考，可他还是选择参加考试，成了全市的状元。

　　“小画？”温窦看出他的情绪低落，“怎么了。”好像从刚刚开始，他的气色就不太好了。

　　“没什么的，昨晚下了整夜雨，吵得我没睡好，这会儿有点犯困。”温栩画眼睛一转，随即道，“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清醒了，不会影响补习的。”

　　温窦还想说什么，见温栩画果然恢复了精神，便打住嘴里想要说的话，温声说道：“那小画，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想先看看你上学期的期末考卷。”

　　温栩画明白他是想通过他在各科试卷的答题来分析他目前的学习进度，然而除了语文考卷，他其他科目的考卷基本都是白卷，也不知道温窦看时会是怎样一个心情。

　　尽管如此，温栩画还是听话将自己的考卷给温窦，而温窦在看见那几片白花花的卷子时，表情很正常，并没有如温栩画所猜想的那些情绪，而是竟真的十分专注为他的答题做起分析。

　　真是认真呢，温老师。

　　温窦专注的看着考卷，而温栩画却是专注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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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日更困难，但可以保证一周两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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