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觊觎你》疏雨楼

18、再见你，我也不想说原谅

　　大餐的确是大餐，不过这一顿饭吃的有点不太顺畅。万佳佳前后接了几通电话，表情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怎么了？”苏沫问。
　　万佳佳皱起眉头，面前再极致的菜肴，她也懒得拿起筷子，不停在手机上敲打着回信息，“有点小麻烦，那个合同还要再谈谈。”
　　又是那个合同的问题？苏沫也停了下来，“这次合同韩少东不是说给何伟负责了吗，怎么又跑到你这来了。”
　　“是何伟负责。不过，现在W&U公司突然变卦了。说是合同还没签订下来，就不准备给我们先发货了。但我这边的订单已经安排出去了，如果再不发货，客户就要追究我们的违约责任了。”万佳佳一边说，一边还在回消息。
　　苏沫马上将这件事和韩少东联系起来，但是也只是一个猜测，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也不好开口。
　　万佳佳给苏沫打了一个手势，又急着出去接电话。
　　这样，万佳佳带她来吃大餐，但忙着回工作还一口都没有吃，苏沫也不好一个人在那边大快朵颐了。
　　停下等万佳佳回来商量看事情是否还有转机。
　　过了十多分钟，万佳佳才回来，一脸歉色对苏沫说：“沫沫，我可能要回公司一趟，今天一定要帮何伟把合同的事确定下来。这顿饭，我就不能陪你吃了。”
　　“没事，你去忙吧。”苏沫很理解万佳佳现在的心情，之前她也是为了一个案子没过，宁肯加通宵的班也要完成。
　　苏沫说道：“我打包回去吃也是一样的。倒是你，忙完记得吃饭啊！”
　　万佳佳满口答应着，匆忙抓起包包和钥匙就走。苏沫再吃几口也没劲，看着这还满满一桌的菜，便叫来服务员打包。
　　看时间还早，苏沫打算走回去，刚好可以腾出肚子回去继续吃。
　　转角，走在这条路，苏沫想着想着忍不住就笑起来，像个傻子一样。她在笑：上次走的时候，谁知道背后还跟着一辆豪车呢，还默默跟了好久。那时候，齐一明就这样偷偷跟在自己后面，要不是回头看到了他，还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跟到小区门口呢。
　　傻傻的，苏沫心里涌出一个念头：那现在回头呢，他会不会突然就出现在后面！
　　应该不会，他现在应该还是中国的最北方出差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回来了，还刚好在这里。
　　万一，就那么巧呢。
　　苏沫半是恶作剧半是期待的回头，脸上还挂着傻傻的笑，万一就是万一呢！
　　在她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她愣住了，三秒后才收起笑容。
　　吓！真的有一个熟人，“怎么是你？”苏沫惊魂未定问道。
　　孙阳显然也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转过身来对他笑，他上一秒或许还在想：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不过那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真的会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在一个拐角过来，出现在他面前，转过身来盈盈对着他微笑。
　　那一刻他感觉心里有一处突然被划亮，那划过的地方在炙热得发烫。
　　可是这个笑，下一秒被惊讶冻滞了。接着慢慢的就淡了下去，淡的只剩下冷漠，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是把他误以为成谁了，她是想对谁这样笑来着？
　　孙阳本要勾起的嘴角一下抿住，有些僵硬的回道：“碰巧。”他刚为公司又谈定一个新项目，喝了点酒，准备来这个路口叫车回去的。
　　哪想一眼就看到前面的背影有点像苏沫，鬼使神差的他就跟了上来。
　　苏沫没心思留意他一身西装革履，转过身，一丝失望的情绪萦绕着她，她回道：“哦，那再见，我要回去了。”倒霉，怎么就单独遇上他了吧，他好像还喝酒了吧，老天爷但愿他不要跟上来跟我东说西说的，我怕我忍不住想哭呀。
　　显然，天黑了，老天爷翘班了，没有听见苏沫的祈祷。
　　孙阳大步并肩上前去，对她说：“我送你吧，你一个女生在外不安全。”
　　“安全！安全的很！你不用送我。”苏沫把手摇摇，朝旁边跨开一步，拉开距离。
　　孙阳很少喝酒，今天也只是喝了点果酒，但酒壮人胆。他上前，顺着金框眼镜框迷离的看着苏沫的眼睛，失而复得后的贪婪“苏沫，我有话想对你说。”
　　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苏沫缓缓抽了一个气，并不看孙阳，大步走。用最冷漠的声音对他说道：“你早该知道的，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料想过苏沫会这样说，但亲耳听见依旧让孙阳烦闷得呼出一口热气，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将领带解下，随手一扔进垃圾桶。
　　苏沫瞥了一眼，败家啊。这么好的领带就这样扔了，真可惜。
　　“苏沫，难道我不能得到一个解释的机会吗？”他接近恳求的问道。
　　苏沫停下来，回看他。
　　曾经苏沫是多么希望被他这样看着。不管是做什么，他都远远在前面，他是否知道有个人一直在后面跟随着他的脚步，这样注视着他。
　　她多希望他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下，哪怕就一眼她也是知足的。
　　成绩好长得帅，为人谦和，这样完美的人苏沫实在找不出一条不喜欢孙阳的理由。
　　可是，现在苏沫再面对孙阳，也只剩下冷漠的摇头，“孙阳，我不欠你什么。”
　　一句话，孙阳被刺的体无完肤。
　　从头到尾，苏沫都不欠孙阳，是孙阳欠苏沫的。他们并不是平起平坐的，他请求道：“苏沫，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苏沫笑的有些苍白：“赎罪，你怎么赎罪？”
　　孙阳诚恳：“你要什么，尽我所有，我都可以给你。”
　　苏沫不想回忆，却笑出眼泪来，“昔日寒山问舍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寒山回道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曾经我痴过，我傻过，我疯过，如今也好过了。”苏沫抹了眼泪回头看向孙阳，再笑，便是一种释然，一种放下。
　　这样的苏沫，让孙阳自惭形秽。这些日子，他始终活在对苏沫的愧疚里。总想着重新来过，他一定加倍对她好，加倍的补偿她。
　　孙阳别过头，拾起一句话才能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和何洁分手了。”
　　倒是让苏沫吃惊一下，除了字面意思的吃惊外，哼笑：你们分手干嘛要跟我说，我又不是第三者？
　　“哦！”一个哦，表示我知道了，再没其他意思了。
　　孙阳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下句话该怎么开口。他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苏沫皱着眉头，离开几步远，“哏~~~”
　　孙阳吸了两口后，见苏沫离的远，又不自在的摸吸鼻子，便也明白了。
　　他把烟头灭了，“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闻不得烟味。”
　　苏沫哼哼一下，“没关系，这么多年了，不熟悉是自然的，没什么。”她一感冒就容易发高烧，咳嗽个不停，好几次都要到医院做雾化才好，留下鼻炎的毛病。闻不得烟味也是这年来才有的。
　　她说的是实话，但孙阳有心思，听在耳里就像苏沫故意刺他一样。
　　这个契机倒是也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对不起，这句道歉我欠你这么多年了，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何洁的手在那之前是她自己不小心摔断的。还有那些……”
　　高三那页书，苏沫没想再翻开的，可有人却要念给她听，她不听也不是了。不觉苏沫就开始回忆起高三的过往，她觉得她就是小说里，最悲情的那种女主角。是要被作者后妈狠狠的虐待一番，引得读者潸然泪下的那种。
　　因为，这段回忆连回味都是涩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