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众人回到市局，沈士南刚从审讯室里出来，他冲江钰摇了摇头：“江队，陈霄盛死不承认。”
江钰点了点头：“没事，有办法让他说话。”
江钰和刘嘉走进了审讯室，陈霄盛抱着胳膊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们换班，他大爷似的挑了挑下巴：“警/察同志，问完了吗，你们不知道医院有多忙吗，我那病人可还都等着呢。”
江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陈医生，医院不止你一个医生，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
陈霄盛刚想说话，便被江钰打断了：“陈医生，我觉得你有必要回忆一下兰枫的手术过程。”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警/察同志，心肌梗死，心肌梗死，这种手术是有风险的，我们也不能保证所有的手术都成功吧，当时也已经把情况和家属说明白了，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怀疑，去找马医生啊，所有的检查都是他诊断的。”
“是，报告单上写的确实是心肌梗死，但，没有写她吸食了毒品吧！”
陈霄盛明显愣了一下，他笑了笑：“怎么可能，哪有什么毒品。”
江钰不想再与他废话，直接冲他扔过去一张现场照片。
那是马建军的尸体近照，放大的伤口狰狞可怖，高清晰高质量，虽然陈霄盛见过许多尸体和手术现场，但那不一样，那是马建军。
他一下扔掉了照片，大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江钰淡定的把照片捡了起来：“如你所见，马建军已经被人杀了，专业杀手，我们虽然正在查，但不保证一定能抓住，如果你还是死不承认，那好，我们可以把你放了，马建军的尸体你也已经见到了，我不想下次和陈医生见面是在我们法医的解剖室里，我想陈医生，你也不想吧？”
陈霄盛一下瘫坐在了椅子里，他的手无意识的抓着桌面，冷汗瞬间淌了下来：“我，我只是想取得一个出国的名额……”
接下来陈霄盛交代了所有的东西。
友爱医院是个私立医院，但给医生的福利却也不错，每三年会选出一个优秀医师名额送去国外交流，每一个回来的医生基本上都有了大成就，竞争也就变得十分激烈了。
而筛选出国医师的其中就有马建军，他的决策权也是最大的，他在医院工作了二十多年了，算是个老资历，往年有人想要贿赂他，都被他直接取消资格了，是个软硬都不吃的人。
但这次他主动找上了陈霄盛，如果他帮忙瞒下这件事，今年的出国交流名额，就可以定下了。
江钰拍了下桌子：“所以，你就答应他了？”他大概是气急了，顿了顿才说：“那兰枫是怎么死的。”
“她误吸食了毒品，神经有些紊乱，是会有心悸和胸闷的症状的，但她吸食的量不算多，原本是可以抢救回来的，但马医生说是心肌梗死，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他让我配合，他还说，兰家那边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要我们承担任何责任……”
陈霄盛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泣不成声：“我，我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江钰和刘嘉没有继续听他的忏悔，直接走出了审讯室，江钰冲刘嘉摆了摆手：“逮捕兰时崇。”
“是，江队！”
兰时崇在被捉到市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但后来江钰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他招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怎么“意外”杀死兰枫，包括买凶杀人。
整个兰家基本上已经垮掉了，受刺激最大的就是兰凌了，自己的父亲杀死了自己的姐姐，不仅说出去是个天大的丑闻，这种影响几乎是要伴随一生的，他原本以为只是他妈妈在其中作了什么手脚，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
就只因为别人说姐姐会带来厄运？兰时崇自己把家族基业搞砸了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女儿身上，这种人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
所有涉案人员都被带回了市局，收尾的工作交给了沈士南，白小灵和江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兰枫撑不了多久了……
韩江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且不说兰枫为什么没有被带回冥界转世投胎，而且这次再见到兰枫时跟上次不一样了，她的身体几乎直接变成了透明色，双脚已经看不到了，他怀疑，再过一段时间，兰枫的灵体就会化成空气，再也见不到了。
“白警官，阿枫……我记得她以前告诉过我，人死之后是要去往冥界的，为什么她还在，而且，她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韩江直接找到了白小灵问道。
白小灵知道瞒不住他，只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韩江听完倒没有特别激动，他只是点了点头，对白小灵道：“白警官，你能不能救救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白小灵摇了摇头：“除非找到她以前的宿体，不然，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兰枫已经十分虚弱了，白小灵只好让她继续呆在集魂瓶里，让江钰随身带着，韩江看了一眼瓶子，直接朝白小灵跪下了：“白警官，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小灵这辈子第一次遇到别人给自己下跪，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江钰直接拉了韩江一把：“韩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要是有办法，我们会不用？而且，你这不是在逼人吗！”
白小灵意外地看了一眼江钰，那家伙看上去似乎有点生气，他笑了笑，这是在替自己担心呢。白小灵自从下山之后，基本上没交到过几个朋友，这还是除了家人之外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他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不讨厌。
韩江被拉了起来，抱歉的看了一眼白小灵：“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白小灵笑了笑，没再答话。
他们好说歹说才把韩江劝回了家，集魂瓶暂时由江钰保管，他带着，兰枫消失的速度还能减缓一些。
江钰把瓶子收好，低头问白小灵：“你觉得，她还能撑多久？”
白小灵低声道：“不太乐观，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觉得，你随时带着的话，也就三四天吧。”
三四天的时间，找到她前世的宿体？扯淡呢吧，江钰皱了皱眉：“算了，都这么晚了，先回去吧，明天再讨论，你是住流光街那边吧，要不我送你？”
白小灵没有车，也不会开车，甚至他想起来开车就有一种恐惧感，所以，他这辈子压根没想过会买车，往来市局不是挤公交就是打车，但他想了想，不想麻烦别人：“没事，我打车走吧。”
“这么晚了，市局这边打车很慢的，反正也顺路，我捎你一程。”说完，也没等白小灵说话，他直接伸手拽过白小灵把人塞进了副驾驶。
白小灵叹了口气，算了，反正都是朋友了，麻烦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下次补回来。
江钰从另一边坐上了车子，顺势要给白小灵系上安全带，白小灵立刻拽过绳子：“我自己来吧。”
他瞥了一眼江钰，发现他眼神自如，心想，他对朋友都这么热情的？
白小灵的家在老城区，晚上便显得很安静，江钰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和白小灵聊天，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人冷漠寡语，没想到还是个挺能聊的人，但白小灵刚下山没多久，很多东西都不是特别了解，是个资深的话题终结者，却也没妨碍江钰聊天的兴致。
江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他打开门，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灯是开着的，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谁知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苏扇芹，这次是真的。
苏扇芹脸上还敷着绿油油的面膜，听到声音往回转了一下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加班了？”
江钰换了双拖鞋回道：“没，送了个同事回家。”
苏扇芹的耳朵立刻支了起来：“谁男的女的？”
“女的！”说完，他觑了觑他妈的脸色，看到他妈的眼神果然落了下来。
苏扇芹起身把面膜摘掉，又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看脸上皮肤的变化，随即说道：“哎呀，还别说，我这次从T国带回来的面膜还真挺好用的。”
江钰没接话，要是他接了这个话题，下一步估计会被他妈当成人体实验对象。
苏扇芹见他没说话，只好走过去收拾沙发上堆到一起的衣服，一边收拾一边想，什么时候他儿子能找个对象啊，这么大个人了，整天住的地方跟个鸟窝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年是下了颗蛋呢。
越想她心里越不舒服，终于憋不住开始唠叨了起来：“唉，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个警/察，在外面人模狗样的，回来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家里，人家别的男人不收拾，那是人家家里有人给收拾，你总不能让我给你收拾一辈子。”
说完，她还感觉到有些委屈，顿了顿又开始进攻：“你看看人家刘阿姨的儿子，比你还小两岁呢，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你说你虽然不喜欢女孩子吧，但对象得找吧，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
江钰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大串，他撇了撇嘴，没敢答话。自从他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之后，苏扇芹女士就像是被开启了什么封印一样，锲而不舍的给他介绍女朋友，刚开始还能以年龄小不打算结婚为理由搪塞一阵，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攻势越来越强，江钰没办法，只好坦白了性取向。
那段时间苏扇芹确实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因为她开始忙着想办法给他矫正性向去了，但后来努力了一阵发现江钰已经弯成了蚊香，根本掰不过来了，她只好放弃了。
江钰以为她妈终于不会再管他了，但他完全小看了当代中年妇女对于某些事上的毅力，苏扇芹女士不仅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儿子的性取向，而且还主动参加了许多民间组织的同志协会——她打算亲自给江钰相个男朋友。
最后还是江钰的爸爸死要面子把他妈劝了过来，自那以后虽然好了一点，但时不时地就喜欢上了唠叨，一见面不唠叨个几遍她不会罢休。
对此江钰采用的措施是沉默，一般他妈唠叨几句就会停下了，谁知道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说完，新一轮的又开始了。
苏扇芹喝了几口水，锲而不舍道：“这找对象啊，我看家境都无所谓，我又不图他什么，但人得好，要懂事，要自立，工作干啥的都无所谓，最好啊能跟你契合，两个人能处到一块儿去才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江钰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白小灵的形象，他承认最近确实对白小灵有好感，但还没到那个地步，他摇了摇头，终于忍无可忍，冲他妈喊道：“妈，快别说了，你烦不烦？”
苏扇芹把沙发靠枕摆正，闻言说道：“哦，三十多岁的人了，不结婚不找对象还不准我说了，真是，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啊。”
江钰觉得他要是再多说一句，他妈能有八十句在后面等着，果然一个女人等于三千只鸭子这句话诚不欺我。他只好扯开话题：“你今天不回去了？”
他妈的注意力终于搬走了：“啊，今晚在你这睡，正好明天在附近有个同学会，我从你这出发近点。”
江钰点了点头，苏扇芹又道：“唉，想想有的都几十年没有见过了，一晃孩子都那么大了，那时我可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呢，真是便宜你爸那个老头子了。”
江钰扯了扯嘴角，没能拯救他爸的家庭地位，他摇了摇头，突然注意到了一句，“几十年没有见过了。”
他想，似乎可以从兰枫妈妈的人际关系那开始调查，她那时几年内无所出，她不会向朋友倾诉吗？
兰枫妈妈的朋友，也许能知道点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