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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鹬蚌2 ...

  •   然后,余氏对马太老爷说道:“我之所以让婆婆看到他,是不想婆婆伤心过度。她若是知道我夫君已经不在人世了,肯定撑不过这些日子。没想到那天差点让官兵发现,幸亏公公您及时出现。”
      马太老爷身子一阵摇晃,突然双膝跪地道:“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是我不对,不该让你事事听从于我,不该让你成为墨家人,不该让你卷入其中啊!我以为让你受点挫折,你就会回来,就会听我的话!没成想让你命丧黄泉!阴阳两隔啊!”说完,哀嚎不已。
      余氏冷冷道:“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
      马太老爷爬到余氏身边,抓住余氏的衣服,哭道:“奎大人虽然被扒了皮,却以造畜术将猴皮裹身活了下来。我儿会不会也被猴皮或者其他皮裹身,变成其他模样?你是巨子,消息灵通,如果他还活着,你应该知道的!”
      余氏沉默不语。
      马太老爷见余氏无动于衷,想了一想,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又道:“你不要担心!如果我儿以猴子或者其他的牲畜模样回来,我不会强迫你与他仍做夫妻。我可以去你父亲那里主动退婚。”
      余氏摇摇头。
      马太老爷慌乱道:“不,不!我可以帮你隐瞒起来!你不用管他!你把他交给我就行!只要你把他带回来,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旁边的马千秋于心不忍,上前要将马太老爷扶起。
      马太老爷将他推开,要给余氏磕头,痛哭流涕道:“求求你,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他被施以造畜术,求求你不要抛弃他!我给你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
      余氏鄙夷道:“不要把我想成跟你一样。只要他还活着,我绝对不会抛弃他。”
      马太老爷抬起手就给自己扇巴掌,一边扇一边说道:“对,对,对,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藏在暗处的马母不由得心寒。马太老爷“病故”之前是极其自尊的人,此时此刻却在儿媳面前跪下扇自己巴掌,简直不是她记忆中的马太老爷。不过她理解。要是能换回儿子马千秋的命,她也会这样。
      余氏见马太老爷这样,似乎软了心,一手撑腰,一手去扶马太老爷,说道:“公公,别这样。如果他还在人世,我离开这里之后,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他找回来。”
      马太老爷拍掌道:“对,对,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你是巨子,能力无限,可是被朝廷困在这里,发挥不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似乎能看见地面上守在机关入口的人。
      明傀笑着摇头,说道:“马太老爷,现在想离开?恐怕是太晚了!”
      马太老爷眼睛仍然往头顶上看,说道:“不晚。自开始做这些机关的那天起,我就想到有一天需要毁灭它。就像我教我儿做竹流马一样,倘若有人发现其中奥妙,或者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就要毫不犹豫地毁灭它。”
      马母心想,难道他也有一根可以爆裂的竹竿吗?
      余氏也抬头往上看,说道:“夫君以前跟我说过,这里有自毁的机关,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马太老爷道:“他都从来没有见到过。我从未告诉过其他人。我儿聪慧啊,知道我设计机关的习惯,猜到这里留了自毁的机关。”他微笑起来,似乎为这样聪慧的儿子感到骄傲。

      马母想起公输苒苒的话,机关就是人心。马太老爷以前做事喜欢留一手,难怪要将机关都留一个自毁的预备。
      明傀说道:“公输姑娘也跟我说,这里的机关必定可以自毁。但是时间仓促,她没有发现自毁的机关。”
      马太老爷瞥了一眼公输姑娘倒下的地方,叹道:“她本是极有天赋的墨者,可惜跟错了人。”
      明傀不服气道:“成王败寇。失败便是跟错了人,成功便是跟对了。”
      马太老爷道:“她能看出我留有自毁机关,已经非常了不得。但她是心善之人,跟随你多年,只因为你赎了她的身,从来不管对错,不管成败。像她这样心善的人,又怎么能猜出我这种抛家弃妻的人的心思?”马太老爷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马母觉得他说得太对了。机关即人心,可是有些事情善人从来不想,恶人却动了心思,善人从来不做,恶人却驾轻就熟。善人如何能猜到恶人的心思?公输苒苒即使再聪明,也是斗不过马太老爷和孛罗帖木儿将军他们的。
      马太老爷转身看向那对灯笼,说道:“自毁机关就在灯笼之上。那里有数十桶火油,只要打开机关,火油就会顺着槽道流到各处,再将灯笼取下,点燃火油,就能将这些木质机关焚烧殆尽。不仅这地下机关会烧毁,地面的房子也会烧毁。”
      明傀大惊,说道:“我们所有人岂不是都要葬身火海?”
      马太老爷笑问道:“怎么啦?奎大人?你刚才不是不怕死吗?现在又怕了?”
      明傀眼神之中满是惊恐之色,说道:“我宁可成为刀下鬼,也不愿活活烧死。我当年被扒皮的时候,浑身灼疼如置身火海,即使蒙上了这层猴皮,也常常浸泡在冷水之中才能稍稍缓解。后来寻医,说这是落下的火病。我被这种火病折磨多年,再也不想忍受片刻这种痛苦。马大人,反正都是死,不如你先给我一刀痛快!”
      马千秋此时插话道:“奎大人,您不必担忧。马大人既然考虑过自毁机关,就必然考虑过自毁机关的时候如何自保。您不会死,更不会被火油烧死。”
      马太老爷看着马千秋,迟疑片刻,然后笑道:“这位少年郎也不是平庸之辈啊!”
      余氏给了那个马千秋一个眼色。马千秋退到她身后,不再言语。
      马太老爷的目光越过余氏,看着那个人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自然不会在毁掉机关的时候烧死自己。因此,我在制造这些机关的时候,地下的格局跟地上是一样的。第一,当然是为了承受地上墙壁的重量,第二,就是为了点燃火油的时候可以将空间分割开来。”
      明傀欣喜道:“这太好了!”
      余氏也面露喜色。
      马太老爷又道:“可是这机关年久失修,避火的空间已经不够严密,有一处已经破损。纵使我们都躲进去,恐怕也只能保住最里面的那个人。”

      听到这话,余氏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了。
      这也出乎那个马千秋的意料,他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马母猜测他是在想究竟应该保住谁。
      明傀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道:“这个还不简单?把他们弄进去,堵住破损的地方,不就可以了?”
      马太老爷摇头道:“破损的位置比较高,这火油一烧起来,十个人堵都堵不住。何况这些尸体不会自己站起来帮你。”
      那个马千秋说话了:“既然这样,就保余夫人吧。”
      马太老爷又将马千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不怕死?还是这样活活烧死?”
      那个马千秋道:“马太老爷别忘了,我可以将皮扒下来,披上马大人的皮,还有什么不敢的?”
      明傀惊慌道:“不!不!我不要再遭受这种折磨!我宁可你们杀了我,或者让安将军的人杀了我!我也不要被火油烧死!要不这样,我和马太老爷向安将军屈服!你们不是从那个机关里下来的吗?从那里再上去就是了!”
      马千秋道:“如果我们上去,巨子就保不住了。我如果一直被困在机关里,迟早会露馅。马家还是会落下满门抄斩的罪名。”
      马母想起马千秋忍不住出来偷吃她的饭的情景。他能支撑到现在,马母已经十分惊讶了。
      “那也比活活烧死强!”明傀吼道。
      这时,上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声,如同有人在击打一面巨大的鼓。
      一阵灰土从头顶上撒了下来,呛得他们咳嗽不已。
      “怎么回事?”明傀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抬头问道。
      余氏道:“他们应该是在拆房子了。”
      “拆房子?拆房子干什么?”明傀问道。
      “安生知道了这房子是多宝格一样的机关,害怕我们从别的地方逃走,所以捉拿我们之前,必定先将房子拆掉。”余氏说道。
      接着,上面传来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这下他们都听清楚了,这是墙被推倒的声音。
      滚轮所在的地方发出嘎嘎嘎的声音,有些承受不住上面撞击的力量。那对灯笼剧烈摇晃,里面的灯火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众人惊慌的时候,明傀却露出了笑脸。
      “这样埋掉也挺好,总比烧死强。”明傀张开双手去接落下的尘土。“来吧,来吧!公输姑娘,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却能同穴!多好!”
      又一声巨响传来,尘土簌簌地往下掉。
      四周的机关吱吱作响,仿佛里面有无数被压住的老鼠在痛苦叫唤。
      马母也被灰尘呛得咳嗽,可是这时候他们听不见她咳嗽的声音。她抬起手来准备拍打落在额头上的尘土,却感觉到一滴雨落在了手背上。
      下雨了吗?不可能的。这里还没有塌陷呢。她翘首看了看,又将鼻子凑到手背上闻了闻。
      她闻到了火油的气味。
      火油已经漏出来了。
      马太老爷也闻到了火油的气味,大喊道:“火油漏了!快往那边走!”他将余氏和马千秋往南面一个“房间”里推。那里应该就是可以避火的空间。
      明傀已经爬到公输苒苒的尸体边,与她并排躺下。掉落的灰土盖在脸上,他也不擦去,仿佛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马母猫着腰往明傀那边跑去,此时她顾不得自己是否会暴露了。
      马母来到明傀身边,抓住明傀用力摇晃,喊道:“这里危险!快躲进去!”
      明傀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被她一摇,睁开眼来。他看到蹲在他身边的人是马母,露出讶异之色,很快又恢复平静,说道:“原来你也在这里!我早该想到的。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不用管我,我就呆在这里。”
      马母道:“你不怕被烧死吗?”
      明傀不以为然:“这都要塌掉了吗?怎么会烧死我?”
      马母将手上的火油伸到他鼻子前:“你闻闻,这是火油!火油漏下来了!你看他们躲到那边去了,肯定是要点燃火油!快跟他们进去!”
      明傀听说要点燃火油,坐了起来,连滚带爬往可以避火的方向逃跑。
      马母拽住公输苒苒的手,将她往同样的方向拖。
      明傀回头看了一眼,不可理喻地喊道:“快走啊!你还拖着她干什么?”
      马母仍然拖着她往前艰难行进,大声道:“你不是要跟她生则同床死则同穴吗?你不管她了啊?”
      明傀哭丧着脸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是必须死,我当然愿意死则同穴,如果能活,就别让她拖累我们!”
      马母愣住了。
      她早该知道明傀是这种人的。
      她以前听儿子马千秋说过关于明傀的一件事。据说明傀还在工部任职的时候,曾有一位十分要好的同僚朋友,简直亲如兄弟。不幸的是,他的朋友因差事去治理黄河水灾时溺水而亡。明傀收到消息后嚎啕大哭,几日内形销骨立,不成人样。人人皆以为他恨不能共赴黄泉。数日之后,明傀发现他的书房有一处地板上出现了一滩水渍。下人打扫干净之后,水渍又会出现。天天如此。于是有人说,那位故去的朋友感动了,所以回来看他。他听到这个传闻,吓了一跳,听说鬼怕恶人,他便对着总有水渍的地方大骂一通。骂的话大约是既然是好友,死了就不要来吓他之类的。自那之后,那滩水渍消失了。
      这时,已经躲起来的马太老爷看到了马母。他跑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扯开马母拉着公输苒苒的手,然后将马母拽进避火的空间。
      “你怎么在这里?”马太老爷吼道。
      余氏抢先回答道:“是我让婆婆先下来的。”
      “你让她下来干什么?”马太老爷愤怒道。
      马母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不知道他是为她担忧,还是害怕她看到他的真面目。
      马千秋扶住马母,将她往里面推。
      马母一把抓住他的手,马千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马母松开了。
      明傀缩在角落里,惊慌失措地看着外面如瀑布一样掉落的灰土和碎渣,看着公输苒苒渐渐被灰土和碎渣掩盖,终于忍不住掩面大哭,哭得如鬼号一般。
      马千秋看着愤怒的马太老爷,冷静道:“点火吧。”
      马太老爷道:“不行,我不能点火。我妻子还在这里。我可以烧死自己,但不能烧死她。”
      “你不是谁都可以放弃吗?”马千秋问道。
      马太老爷看着马母,说道:“是的。但她不行。我当初建起这些机关,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保护她。”

      余氏听到马太老爷的话,问道:“您建起这些机关是为了保护婆婆?”
      何止是余氏,马母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怎么是为了我呢?我没来马家之前,这些机关就存在了。
      马母不相信马太老爷的话。
      马千秋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显然他也不相信。
      唯有缩在角落里的明傀忽然平静了下来,低下了头。他的哭嚎声一停,大家反而往他那边看去。
      马太老爷也看了看明傀,说道:“他是知道的。”
      明傀心虚地逃避马太老爷的目光。
      马太老爷将目光转向余氏,说道:“在奎大人成为巨子之前,这个位置上坐着的就是你婆婆的父亲。”
      “我的父亲曾是巨子?”马母诧异地问道。
      马太老爷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继续对余氏说道:“为了不暴露身份,身为巨子的他从未向你婆婆说过墨家的事情。那时候你婆婆尚在闺中,我和奎大人在她家里跟她父亲学习,就如我儿在你们余家一样。她父亲一方面要将巨子之位传下去,另一方面要保护他女儿周全。”
      “所以奎大人选择了继承巨子之位,您选择了师父的女儿?”余氏问道。
      马太老爷道:“应该是相互选择吧,就像你当初选择了马千秋一样。我和奎大人做好选择之后,师父便留我在身边,将奎大人藏在隐秘处。所以你婆婆那时与我相见的时候多,却不知道奎大人也是她父亲的徒弟。你婆婆自小就在我师父的保护之下,虽然有很多明枪暗箭,但都被师父挡住或者化解。她嫁到我们马家之后,就会失去师父的庇护。因此,我在娶她进门之前,就偷偷改造这里的每一间房子,使得所有想要暗算她的人都无法得逞或者不敢进来。同样的,我也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
      明傀似乎不愿旧事重提,喊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马太老爷道:“就是因为大火就要烧死我们了,我才要将这些说出来。”
      马母想起来了。她嫁入马家的那天,父亲将一把伞交给她的新婚丈夫,慎重其事地说道:“以后,你要代我为她撑伞,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你要代我照顾她周全,周全到最好让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雨这种东西的存在。”
      那时候,她以为父亲说这番话只是要她的丈夫好好照顾她,以为伞只代表普通的象征意义。刚才听了丈夫刚才说的话,她才知道,那把伞就是用来触发机关的,父亲不但知道背后的真相,还是亲手策划的幕后人。
      马太老爷转过身,对马母说道:“抱歉,这个时候才告诉你。”
      马母一时间有好多话要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马太老爷见马母不言语,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但希望你没有那么恨我。”
      说完,马太老爷摸出一把小刀,刀身占满了火油。他一扬手,小刀飞向灯笼。
      小刀划破了灯笼,碰到了灯火,刀身点燃,将灯笼里的火焰带到了灯笼布罩上。灯笼着了火,将悬挂它的绳子烧断了。
      灯笼掉下。地上的火油被点着,腾起一人高的火焰,仿佛那里本来趴着一个火人,此时突然跳了起来。
      “我想好了,只能保一人,那我就保你。”马太老爷笑了。

      那团火焰很快漫延开来,火焰将顶上的木质结构烧坏,导致火油泄露得更加严重。火上浇油,火焰越来越猛烈。
      马母被火焰烤得脸上发烫,眼睛干涩。
      明傀上蹿下跳,恐惧使得他更像一只猴子。
      “快把这身竹片脱下来,谁让你穿这个的?很容易被点燃的。”马太老爷伸手要将马母的竹片衣盔解下。
      余氏上前来,说道:“这竹片衣盔可以保婆婆的命。这是夫君在藤甲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竹片用特殊草药水浸泡过,不但可以抵挡刀枪,还不惧火。”
      马太老爷惊喜不已,抓住其中一块竹片看了又看,不太相信。他捡起一根掉落下来的小木条,伸到火中蘸了火油,然后按在竹片上。过了一会儿,竹片没有被引燃。他丢掉小木条,以指头揉捏那块竹片,竹片没有被烧坏。
      马太老爷喜道:“这小子够厉害的啊!我做梦都想做出防火的藤甲,当年一直想在藤甲上改进,从未成功过,没想到他把藤甲换成竹片取得成功了!好了!这下可以保住两个人了!你们娘儿俩出去,把我儿马千秋找回来!”
      马千秋走到近前,说道:“这竹片衣盔不仅仅可以保住她,还能保住这里所有人。”
      “哦?”马太老爷狐疑地看着这个马千秋。
      明傀急忙爬了过来,抓住竹片衣盔的衣角,将信将疑问道:“怎么保住我们?这衣服可以装下好几个人吗?”他扯了扯衣角,以为衣服有拉伸的机关,差点把马母拽倒。
      马千秋扶住马母,说道:“这里不是有地方坏了吗?可以用这衣服上的竹片将破损的地方补缀起来。这样的话,就不会有火焰进来。我们就会平安无事。”
      明傀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马太老爷仍然眉头紧蹙:“既然是刀枪不入,那一时半会儿也拆不下这些竹片。”
      余氏站到了马千秋前面,说道:“夫君早就发现这个空间与其他空间不同,并且发现了防火材料,因此猜到您的自毁方式一定是以火烧毁,但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放火。防火材料是在破损处发现的,所以夫君早就考虑到补缀,将这件竹片衣盔的组合方式进行了改变。我让婆婆下来,就是为了带这些竹片下来。”说着,她将手伸到马母的后脖处,轻轻扣了一下。
      马母听到类似铜铃被敲了一下的“叮”的一声,瞬间感到身上松快了许多。
      身上的竹片如同秋天的落叶一般掉了下来。
      马千秋捡起其中一片,却拉起了一串。
      原来竹片虽然能散开,但还是以串状连接在一起。
      马太老爷眉头仍然紧蹙,说道:“纵然这竹片能拆开,又怎么补缀上去?”
      马千秋走到一面墙前,将串状的竹片放墙上一放,再松开来,竹片居然没有掉下。
      马太老爷大吃一惊,疾步奔至墙边,用手一摸,大笑道:“原来是用燕尾榫的方式连接在一起!我儿未雨绸缪,已在这里留下了连接的机关!”
      接着,马千秋用同样的方式将其他串状竹片补缀在墙上。
      外面的火焰越来越大,呼呼作响。
      马太老爷走到这个空间的门口,轻轻一跃,一手抓住门楣,另一只手往门楣上拍去。
      本来只有脚面高的门槛竟然升了起来!很快门槛便与门楣碰撞在一起。
      四周一片黑暗,谁也看不见谁,只听到外面噼噼啪啪的燃烧爆裂声。
      谁也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又一声巨响。接着,马母听到有人痛苦大叫,有人哭爹喊娘。马母猜测,应是地面塌陷了,那些人掉进了火焰里,不然她听不到这些人的声音。安生带来的人不会料到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熊熊烈火。
      这时,马母听到明傀不停地快速地念起了佛经。身为墨家人的他,此时却开始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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