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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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锦立即明白了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二哥，我去给三哥帮忙，你帮我们放风！”尽管极力克制，可元棠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丝兴奋。
不等他出声反对，元锦就已经兔子似的蹦了出去。
元棠皱眉，眼睁睁看他进了房间，心想是自己上了贼船，还是被人做局了？
原地犹豫片刻，想起随时可能回来的小厮。
他一咬牙，不管是贼船还是做局，既然跟来了就没有让自家人被发现的道理。
不再耽搁，他转身就去了茅房外守着。
而另一边，元锦已经看见站在床边，手举麻袋正思考如何下手的元灿。
他怕吓到对方，站在门边幽幽叫人：“三哥～”
本就做贼心虚，元灿被这一声吓得够呛，差点原地起飞。
好在他反应极快，在下意识惊叫出声前，赶紧捂好自己的嘴。
床上那人没发现房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依旧陷在黑甜的梦乡。
“你怎么来了？”元灿对着口型，无声问道。
元锦刚要开口，猛然想起自家三哥是个半夜盲，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凑近耳语道：“多吃点胡萝卜吧三哥。”
元灿疑惑。
元灿震惊。
元灿想把手里麻袋套在元锦头上。
月光照不进房里，元锦也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适应黑暗。
元灿脸上的神色变化，他看得并不真切，不过杀气倒是感觉到了。
不再插科打诨，他又道：“动手吗二哥，我想揍他很久了！”
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元灿把手里麻袋往元锦手上一塞，摊手示意：您请。
元锦深吸口气，脸上表情越发兴奋。
他晚上看得比元灿清楚，举起麻袋刚要套住对方脑袋，就突然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元灿崩溃。
“要是他出声把人引来，我们肯定跑不掉。”元锦四下张望，终于在脚床上找到了双穿过的袜子。
元灿觉得恶心，离远了些。
元锦却是嘿嘿笑了两声，随手拿了放置在铜盆里的布巾，隔着一层拣起袜子，团吧团吧塞进床上那人因打鼾微张的嘴里。
这时候再不醒，那就真的是死人了。
元灿蒙住他眼睛，那人先是皱眉，随即觉得喘不上气，刚要睁眼就觉什么东西套在了自己头上。
眼见受制于人，那人立刻清醒过来。
可惜叫不出声，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先伸手扯掉罩在脑袋上的东西。
但他刚想动，就觉有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他挣扎着，像蛆虫在床上扭动。
此时元锦也不好过，为了压制对方，他使出了吃奶的劲，隔着层薄被将人死死压在身上。
转头见元灿还傻站着，也顾不得暴露，沉声催促：“快点！”
这时元灿才回神，想起此行目的。
他撸起袖子，捏紧拳头就朝床上还在蠕动的身形砸去。
邦邦两拳，直把人砸得眼冒金星，从喉间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他打得尽兴，元锦也心动了，小声“唉”了一下。
在揍人这件事上，今夜的他们格外有默契。
元灿会意，停手充当压制的那个，元锦得到自由，甩了甩手腕，隔着薄被拍在了对方肚子上。
唉，元锦叹气，觉得可惜，都怪三哥准备不足，要是现在手上有捆麻绳，也不至于隔着薄被揍人，跟隔靴搔痒有什么区别。
他又叹了口气，手上动作却是不停，见巴掌作用有限，又换成拳头哐哐砸在那人下半、身。
“唔！”大概是砸的位子太寸，对方突然弹了一下，身体疼得蜷成了虾米。
可以啊，元小锦，大力出奇迹！
元灿看他，虽然没开口，但眼神里显露出的就是这个意思。
动手归动手，两人都没彻底失去理智，下手的时候也注意着分寸。毕竟要真把人打得不能自理，最后麻烦的还是他们。
元锦打得有些累了，正想着那人身边的小厮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掉茅房里了吧，身后就传来一道极轻的推门声。
回过头去，月光下他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元棠。
来不及细问，元棠两步迈到床边，催促道：“快走！”
元锦一愣，脑子一抽，想着来都来了，伸手拉着他凑到床边：“快，你也打两拳出气。”
大概是第一次做坏事，在场三人都有些紧张。
元棠更是不明所以，不过没等他想明白，身体就先一步替脑子做了决定。
邦邦两声，元棠正式成为“同流合污”的一员。
此时他们才纷纷回神，再不跑就要晚了！
三人不再逗留，松开那人后，一口气跑出了房间。
跑出院门前，元锦还听到了从茅房传来的动静，心道难怪小厮迟迟没有回来，原来是被困住了。
约莫是心虚的缘故，等回了自己住处，他们谁也没敢点灯，而是就着微弱的月光互看一眼，忽得笑出声来。
等笑够了，作为兄长的元棠最先认真了神色，板着一张脸，敲了敲桌面，问：“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为什么要动手了吧。”
元灿憋不住心事，当即露出嫌弃的眼神，提到那人时像想到了什么脏东西：“他就是虞远汀，打听到他要来天宁寺求姻缘，我就觉得恶心反胃，想着非揍他一顿出气不可！”
听到熟悉的名字，元灿皱眉，他就算再不关心家里，也知道虞远汀是四妹元灵的前未婚夫。
既然是前，就说明两家闹得十分不愉快。
二房庶出，二夫人娘家也是平平。
不过在某些人眼里，就算庶出，再是平平，那也是住在雁城里的宗室，是个打秋风的上佳选择。
虞远汀的父亲和二夫人本是远亲，因家境贫寒，赶考时厚着脸皮攀亲，住进了元家。
第一次来时，他在元家吃喝月余，没中。
隔了三年再次上门，不知是怕自己年纪大了屡试不中，还是怕落人口实，以为他占元家便宜，竟主动提出了与二房结亲。
彼时元灵才满两岁，二房本不怎么瞧得上虞家，害怕女儿嫁过去吃苦。
不过还是那句话，元家高不成低不就，且二房还是庶出。虞家贫寒但好歹是清白的读书人家，除了实在太穷，算是不错的结亲对象。
因此元家考虑过后，仍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二房想得实在，定亲后最愁的也不过是如何给元灵多准备些嫁妆。
没成想，亲事才定下，虞父就考上了。
这本是好事，可之后几年他官运亨通，一路高歌猛进，如今已身居要职，成为正三品的工部侍郎。
其实几年前，元家就做好了对方可能退婚的准备。
侍郎之子和没落勋贵庶出之女，听着确实不怎么相配。
偏偏虞家不做人，又想退婚又想要好名声，分明自己生的儿子是个流连花丛，只知享乐的纨绔，却还要来污元灵的名声。
两年前，元家不堪其扰，主动退了婚。
虞家仍不满足，竟以此为由大肆宣扬，明里暗里地夸赞自家知恩图报，贬低元家不会教女，暗示元灵不是贤妻，元家觉得丢人才会主动退婚。
元、虞两家至此交恶。
而元锦、元灿早就有教训虞远汀一顿的想法，不然也不会一个时刻关注对方动向，一个认得对方身边的小厮。
“还是太莽撞了。”元棠摇头，见两人跟蔫了似的没什么精神，又补充道：“但是为自家姐妹出头，干得不错。”
得到肯定，两人都松了口气，再抬头看向元棠时，双眼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元锦更是得寸进尺，在他身边坐下，开始复盘：“三哥早该把打算告诉我的，平白让人担心许久。还有这计划也太粗糙了，你一到晚上就成半个瞎子，竟还敢带着麻袋往外跑。要不是有我和二哥帮忙，肯定不能得手。”
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元灿一脸受教地点头：“唉，去了才发现自己准备不足。”
“就是！”元锦点头，“三哥你光准备麻袋顶什么用，他有嘴会叫，有腿会跑。要我说还是要再准备条麻绳，用麻袋套头后就把人捆在椅子上，让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元灿知错就改，认真道：“小五说得对！下次一定！”
元棠本也认真听着，可越到后边越觉得不对。
什么叫下次一定？
合着他们还想再给姓虞的套一次麻袋？
他有点心累，可又觉得不能打击弟弟们的积极性，脑中天人交战之后，最终决定放过自己：“赶紧去睡，明日还要早起，不能让人发现我们今晚溜出去过。”
元棠说得轻松，心里却清楚，他们的计划太仓促了，只要虞远汀重获自由，今晚定然不得安生了。
好在元锦和元灿的心够大，两人不知是累的还是满足的，一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本以为此事一会儿功夫就会闹将开来，可元棠平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干瞪眼了半个时辰，也没听到外边传来的动静。
他实在熬不住了，打了个哈欠后，睡了过去。
第二日，比两人多睡了一觉的元灿最先清醒，揉眼见天已经亮了，赶紧叫醒元锦和元棠。
等家中小厮送来热水和饭食，三人已围坐桌边，看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兄友弟恭。
为显公平，此次三房的少爷们都是孤身前来，没另带小厮。
只有个老爷子院里的，做些跑腿、搬运行李之类的零碎事。
昨夜得偿所愿，就算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元锦仍旧精神奕奕。
他看小厮布菜，有心想问昨夜风波，又担心打草惊蛇，抓耳挠腮的模样实在刻意。
“咳。”元棠实在看不过去，轻咳一声提醒，“先吃早饭，吃完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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