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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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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很紧张,面对劲敌,天琛的脸上都没有往常的嬉笑调侃,很严肃的绷着帅气的脸。这是阿六死后第一次看校际比赛,我一直以为十五中男队如果没了阿六,天琛在场上一定很难发挥。但事实并非如此,此时天琛身边的翮的确很出色。想想以前没怎么注意过翮,也是因为阿六对我的在意吧,让翮远离我。阿六的用心让我失笑,但那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安芑!!!”我回头,看到观众席上的邓朗朗正向我挥手。
“我可以过去吗?”邓朗朗很夸张的比划着,泠子也听到她的叫声看过去。我询问的看看泠子,泠子点点头说,“让她过来吧,别人就别再了。”
看到我招呼邓朗朗过来,邓朗朗很开心的从人群中挤过,高兴的拉着我。看到泠子倒是中规中矩的打着招呼,“学姐,你好。”
泠子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泠子在高二学生面前的样子,看来高三的学生却确实和我们不同,可能除了我其他人都对他们恭敬有加吧。尤其是身为男篮队长女朋友的泠子。我忍不住贴着泠子耳边说,“泠子,你太有样了,我都忍不住要叫你学姐了。”泠子听了,举起拳头轻轻捶了我几下,然后又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天琛在球场上跑动投篮,惹得一阵阵尖叫,泠子也不生气,若是以往,我一定会用更大声的叫喊盖过那些为阿六加油的女生的。现在球场上再也没有阿六的身影,而在这一瞬间遇上我目光的人竟是翮。
邓朗朗拉着我,满是崇拜的看着泠子,说“安芑,你和泠子学姐很熟么,我刚刚看到你们一起从休息室出来,羡慕死我啦。好在你够朋友,嘿嘿,没有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看她兴奋的样子很好笑,任凭她一边看着球场加油一边不停的在耳边碎碎念。
“对啊,安芑,你和天琛学长好像也很熟啊,你好厉害啊,怎么认识那么多高三的啊。”见我没有理她只是笑,邓朗朗扳过我的脸看着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笑着说,“当然有啊。”
邓朗朗假装生气,手仍扳着我的脸,“你怎么认识他们的啊,我怎么不认识呢,安芑,你把我介绍给他们好不好啊。”
“好好好,放开手吧。”邓朗朗这才把手放开,重新盯着球场。
“我记得以前高一的时候看球还有个叫曾休易的学长,上高二了怎么没见过他呢,就只有天琛学长啊……”邓朗朗的声音不小,却像风似的,飘飘忽忽的让我的意识顿时模糊了很多,我重新看着她。很多时候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邓朗朗无意间提起的名字就这样穿过我的胸腔,在里面反复的回音。
曾休易。曾休易。曾休易。曾休易。
八岁那年夏天,我拉着他的衣摆哭着说,“曾休易你欺负我,我就叫你臭阿六怎么地怎么地。”
那之后的每本作业本,曾休易的后面都被我用比他难看的字,写上阿六。
我总喜欢说,“这是曾休易,你们可以和我一样叫他阿六。”
南山墓园的新石碑上,年轻的脸庞下,黑色字体的名字是——曾休易。
“安芑,你怎么了。”邓朗朗摇着我的手臂,我看向球场,不想让她看到我突然的眼泪。
“我没事。”擦掉眼泪,我看到球场一端,翮像雕像一样,皱眉看着我。
“翮!!”邓朗朗的尖叫在我的脑中嗡的一下。篮下紧张的防守中,翮的失神让对方钻了空子,当对方队员准备上篮的时候,翮回过神来纵身跳起给了一记盖帽。
谁想,在众人的惊呼中,被盖的对方球员竟失手扯下了翮脖子上的项链,我看到翮的脖子上赫然出现的红色痕迹,项链掉到地上,玉坠弹起又落下。
当大家都僵持住,所有人都不之所措的时候,翮捡起断了的链子,起身。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一拳横了过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球场上下已经乱成一团,邓朗朗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了球场,我和泠子不敢冒然的过去。球场中所有的人都聚到一起,听到邓朗朗大声的喊着翮的名字,看到邓朗朗紧紧的拉着翮的胳膊。小锡和带队老师都跑了过去,拉开人群,比赛暂停。
邓朗朗最先从场上走下来,下来之前她好像在和翮说着什么,只见翮并不做声,邓朗朗气呼呼的样子。我担忧的看着邓朗朗,拉过走过来的她,关切的问,“怎么了到底,没事吧”。
没想到邓朗朗竟然一把甩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气愤,她冷冷的说,“安芑,你好厉害。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吊着翮。你不是一直拒绝他吗,为什么他脖子上的链子是你的名字!”
邓朗朗的问话让我哑然,这语气和神情是刚才还笑嘻嘻的坐在我身边的邓朗朗吗。我连忙解释“这,只是被他拿去戴了而已。”
没想邓朗朗不依不饶的,“那他又为什么因为你的链子和别人打了起来,你说啊。”
“这我怎么会知道。”
“安芑,你太卑鄙了,枉我当你是好朋友,你不知道朋友喜欢的人是不可以喜欢的么。”
“喂,你在说什么,不要太过分!”泠子一把推开逼在眼前的邓朗朗,把我护在身后。
“邓朗朗你误会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并不喜欢翮啊。”我的话让泠子的手臂一僵,让邓朗朗愣住了。可随即邓朗朗又气鼓鼓的说,“你说你不喜欢他,可是他喜欢你。”邓朗朗沉着脸,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安芑,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吧。”说罢转身往球馆大门走去。
“邓朗朗,我没有说谎啊!”我想拉住邓朗朗的手做最后的解释和挽留,可是我的声音淹没在混乱的吵嚷声中。我无奈的转会来,泠子安慰的看着我。我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翮。
不知道翮在那里站了多久,很近的距离,刚刚因为和邓朗朗争执并没有注意他的存在,更不知道他都听到了些什么。只是看着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样的眼神让我感到绝望。我垂下头,看到翮的手里攥着的链子,五只的关节发白,玉坠子上面我的名字若隐若现。
翮走过来,手掌摊开在我的眼前,铂金和玉石交相辉映泛着好看的光芒。他说,“我把它弄坏了,没能保护它。”
我笑笑,摇摇头,“没关系,送到金店可以修的。”
“安芑”
“嗯?”翮把链子放到我手中,慢慢的把玉坠从链子上拿了下来。翮把它握在手心里,说“明天再给你。”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能点点头。
两面的带队老师经过交涉了解双方都有责任,也就各退一步都不追究什么,裁判见也没出什么大事,很快比赛重新开始。可是我怎么也没法在球馆里坐下去了,这一些列的事情让我体力透支了一般。和泠子说先走,便离开球馆。
到家后,我没吃晚饭就睡觉了,睡的很沉不想也没有梦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