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rt5 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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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林澜一路开车，一路哼着小曲。哎，今天心情怎么那么好，有种好事即将发生的预感哟。
嗯？路边那个伸手拦的士的女人长得好像她哦……
靠边停车，窗户还没完全摇下，头便急急探出去：“去哪？顺便载你一程吧？”
有些错愕，苏茗本能地想拒绝，谁知一个不字还没出口，林澜一改前一句的殷勤，掉转目光闲闲望天：“现在工作很难找啊……”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的确。”赞同地点点头，深有同感的语气，“人口越多，社会的竞争压力越大。岗位的增长率低于人口的增长率，导致大学生一毕业就等于失业了……”
话题如同一辆脱轨的火车，毅然决然地摒弃威胁的成分，奔向忧国忧民的康庄大道。
林澜很想大吼一句“对方辩友不要扯无关内容，请回到辩题本身”。可本身是什么呢，他总不能告诉她“我刚才是在恐吓你”……
无力地发现这个女人的理解力就是与众不同，一句威胁居然能点燃她的忧民情怀，还隔着扇车门跟他探讨起社会问题了。渐渐不耐烦起来，挥手做了个“cut”的动作。
“这种事交给政府去操心就好了，你的，明白？”
哦，她乖乖收声，只能腹谤他，觉悟真低。
她难得的乖巧显然取悦了他，脸色好起来。
“现在，上车。”
苏茗今天被珊珊缠了一会儿，一个不小心居然错过了末班车。正是下班高峰期，哪里打得到车。想想也什么办法，便点点头，开了后车门就打算往里钻。
“咳咳。”清清喉咙，成功引起某人的注意力并打断其行为，语调中不免带上点得意：“前座。”
哦。重重甩上后车门，再次腹谤他，真是麻烦。
看她坐进副驾驶，林澜心里暗爽。放开手闸，一脚踩下油门，半开玩笑地打趣她：“这么急着打车，有约会？”
“孤身寡人的，哪来的约会。”
愉悦指数向上狂飚了几十个百分点。嘿嘿，很好。一手转过方向盘，一面继续试探：“那是急着回家吃父母做的现成饭？”
“父母都在家乡，回去还不是要自己做来自己吃。”
林澜，你要加油啊，就差最后一步了。他给自己打气，状似不经意地说：“那么凄凉啊，不然我请你？有我这个大帅哥陪就不凄凉啦。”
她一怔，又听“大帅哥”闲闲甩出一句：“我们好歹在七天七夜地狱式会议里同甘共苦，最后死里逃生，难道不该一起去庆祝一下我们的浴火重生么？”
又一怔，唇边浮起一丝切实可见的笑意。“林经理，成语是这么用的么？”
红灯。刹了车，林澜转过头看她一眼。“那要用什么？同舟共济？相濡以沫？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她脸上的笑意扩大了，眉眼弯弯。
“还有，”他手指弹击着方向盘，“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用叫我经理。林澜就可以了。或者，”他压低声音，刻意诱惑，“澜，也可以的。”
苏茗心里震了一下。突然手足无措起来，装了若无其事扭头看窗外，心下却是波澜万重。
有一点惊讶，也有一点无措，有一点小甜蜜，也有一点小不安，有一点胡思乱想，还有一点不敢乱想……可那么多混乱的思绪归结到最后——终究是欢喜的。毕竟，是笑起来会好看到让她呆掉的男人，又怎么可以拒绝，又怎么忍心拒绝。
乘她沉默不语，蓄谋已久的某林赶紧替她做了决定。“没有反对就当你同意了哦。”他的声音又飞扬起来，“现在，吃饭去喽！”红灯跳绿灯，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首战告捷！林澜得意非常，心里的愉悦指数向上奋力飚啊飚，一不小心飚出了量程。
店是好店，菜是好菜。
吃到一半，他突然朝苏茗神秘地眨眨眼。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勾勾手指，一脸骗小孩的表情，“要不要听？”还捏了兰花指，翻个花样出来，尖着嗓子装腔作势唱道：“你若是要听，且附耳过来~”
苏茗性子淡，好奇心也不盛。可见他眼中笑意盈盈，如层层涟漪接连漾开，温柔直暖人心，一时间受其蛊惑，情不自禁依言凑过去。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面试那次，觉得你有点冷呢，不太好接近。”一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可后来又觉得，你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匆匆几眼扫遍全身，确定自己从头到脚任何一个细胞都和有趣这个词毫无关系，苏茗无声地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对面的男人却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别找了，你那么钝，肯定找不到的。”
钝……心中默念听不到啊听不到，遵循眼观鼻鼻观心的原则继续吃饭。人是铁啊饭是钢，自助餐是不锈钢。吃自己的饭，让他说去吧说去吧，多吃多赚。
冰冻技能果然还是有效，虽然只让对方安静了三秒。
“你不理人家。”明显的指控语气，“人家都咬咬牙把血汗钱拿出来请你吃饭了捏……”声音渐弱，很是可怜。
这句话总算让苏茗抬起了头，很认真地看了看硬是撅起小嘴扮委屈的林澜，感慨一张俊朗的脸就这么被所有者自己给生生糟蹋了。哎感情这饭不是白请的，还要拿陪聊来换。陪吃陪喝陪聊，简直是新世纪的文明三陪。所谓吃人家的嘴短，古人诚不我欺。
苏茗放下筷子就开始翻钱包：“AA吧，多少?”
林澜很想抓狂：“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啊，”歪过头想了想，忽然露出个单纯无害的笑容，瞬间电翻了一桌之隔的男人。
然后继续扒钱包：“那这顿我请也行。”
林澜黑线。三秒钟后——
“你吃饱了没？”
“嗯。”
“那我们撤吧！”说完即以闪电般的速度拉起她的手就蹿了出去。
停车场内，两个人手撑膝盖，都是气喘吁吁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平了气儿。
“你结账了没？”
“结了啊，这里是先付账后进场的。”林澜显然还不在状态，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以为你突然开跑是没钱结账，打算吃霸王餐。”
林澜再次黑线，难道你要我告诉你跑路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阻止你继续掏钱，这怎么说得出口。为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降半旗默哀三秒钟后，决定对霸王餐事件选择性失忆，转开话题：“刚才一路跑你一路喊什么呢？”
“我是想跟你说，饭后不宜运动，反正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打算吃霸王餐，我们可以坐半小时
再跑路。”
还是没转开……林澜感觉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动漫里常常上演的“一箭穿心”……
把视线挪到苏茗脸上，审视又审视，确定她一脸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叹气。
在大脑中打开命名为《苏茗的观测日记》的册子，郑重其事地记录下——经鉴定，该生物实非地球生物，与之对话需具备高级思维跳跃技能（被动系）和高级心理承受技能（被动系），日后应加倍修炼之。
那天以后，零零落落，他也约过她好几回。吃饭，看电影，或者是周末一起打羽毛球。看似随性而至，其实都是某人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
只是对于苏茗来说，一切都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梦幻。她是失足跌入梦境的孩子，他微笑的面容越是清晰，她便越是害怕那迟早会到来的清醒。
和澜在一起的时间是她无法清晰回忆的。朦朦胧胧，头脑晕晕的，无法思考无判断，只觉中了蛊。情蛊。她常常不能够记得与他一起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唯一确定的是，他在身边。
重要的不是做什么，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这句话她现在完全明白。
这导致在下决心远离他的年月里，思念欲倾泻而出，却缺了载体。没有颜色，没有风景，没有故事，没有细节。有的只是他的脸，具体入微，毫发毕现，露出那种令人心里柔软的笑容，酒窝不甚明显，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part5 蓄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