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的日常生活》树若

32、第 32 章

　　年节过后，宫中的老太妃忽然去了。陛下敕谕天下，凡是官宦爵位之家，一年之内不能娶妻生子摆宴席。平民百姓三月内不能娶妻生子摆宴席。

　　老百姓们除了有事情，才会摆席设宴。平日里劳作后，也就八卦下家长里短，喝点小酒吹彩虹屁之类的。偶尔大点的还能看到别家的，河东君怒起大刀砍薄情郎。

　　而影响最深的还是那些王公贵族，官宦人家。

　　比如说贾家。

　　宫中但凡位分高的，如太妃，皇后之类的去世后。都要天不亮就去入宫祭拜，还不是一天。

　　贾家除了请病假的，但凡有爵位的一概都去，连六十岁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那时娘娘省亲，买了十来个唱戏的小姑娘。过后一直留在府里，如今不能留用，愿意回家的，就给了几两银子做盘费，放了出去。家中举目无亲，不愿意回的，就分进园中伺候主子们。

　　这人一分进去，在贾家园子可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零零碎碎的闹出了许多的事情。

　　城里那边闹的在凶，贾瑞这边却平静的很，该干嘛就干嘛。

　　此时，半夜十分。睡着正香的贾瑞突然听见一阵的鞭炮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声响。

　　这是谁家死了人？

　　迷糊之中贾瑞想着，又沉睡下去。

　　第二日早，贾瑞上学时，远远就见着一户人家门前右边挂者五十来张的‘桃钱纸’

　　昨晚是有人去了……。

　　贾瑞带着轩哥儿拐个弯，避开那户人家，去了书院。

　　前些时日竟下了雨，冷的很。这两日天气渐好好，家家户户都拿出被子，拿出东西来晒晒，李嬷嬷也趁着时日好，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待晒好后就放着明年用了。

　　“全子他爹这两年熬的，如今也算松快了……”

　　人们一边晒着被子，一边聊道。

　　“全子伺候着他爹，这些年一直没娶妻。等他爹入土后还有三年的孝，到时就三十了，有那家的姑娘要呀。”一人说道。

　　“我表姐不是嫁到隔壁村吗。他家邻居有位姑娘，和全子他家情况差不多，模样标致，做事勤快。若合适也可以看看。”婶子说道。

　　“你一说隔壁村，我就想起前段时日不是老太妃没了吗，那些大户人家都把唱戏的给迁出来了，那个张家买了个戏子回来，后来听说嫌张家穷，跑了三次，还把人打了。”一人说道

　　“这我知道，我闺女就嫁到那边，听说闹的挺大，后买给牙子。”二木他娘道

　　“像咱们这般的人家，自是不愿让女孩嫁入一穷二白的张家，可他一唱戏的，虽张家穷些，也不是那等泼皮无赖，熬上几年，日子自会好的，何苦跑呢。”贵儿娘道

　　“虽是戏子，却出入王候家，自是看惯了荣华富贵，想着那张家一年都没几顿肉吃，自是不愿。”二木他娘道，接着又道“那牙子可不是什么善人，没买到那个地方也算她运道好。”

　　“管别人那么多干啥子，城里的西街祥布巷开了一家新店，款式都是南方样式。还有苏绣、蜀绣。尤其是哪双面绣，好看的很。过两日集市咱们去看看。”王大娘说道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回走。就见三四辆的车子缓缓往全子他家那个方向驶去。

　　到了集市那日，王大娘约了一帮人去赶集。

　　全子他家一亲戚说道，“那日春丫头一回来，我看着呀就跟当姑娘时一般，一点都没变，还更水灵灵了。”

　　一说到美容话题，年轻的姑娘，妇人们便感兴趣去来。个个加入这话题。

　　“都说大户人家有许多保养的单子。可是真的。”一年轻媳妇说道。

　　那一人说道，“春丫头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有，不然怎个个都跟姑娘一般。”

　　“人家都是姨娘了。还一口一个丫头的叫着。”二木他娘说道。

　　“当了豪门太太就是不一样！早知道我也让二丫进府去。”全子那亲戚说道。

　　豪门八卦生活自然也让人感兴趣，“怎么个不一样？”

　　“不说那料子，首饰都是极好的。身边又有丫头婆子伺候着。就单单坐卧还专门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又是铺毯子，点香炉。又是烧炉子，煮茶水，样样精细的很。连进个门还有专门的丫头去通报，不相干见都见不着。”

　　若贾瑞在此，定会觉得，这完全就是低配版的娘娘省亲。

　　“这不就跟戏文说的一样吗。”一人说道。

　　王大娘说道，“你主子家是不是也这般。”

　　嬷嬷另说道，“春姨娘出外面，就代表着他主家的脸面。若春姨娘穿的破衣旧服，自然是丟的他主家的脸面。那怕是回娘家，也要风风光光的回，才不会让人说三道四。”

　　“也是，有时人家过的不比我们舒心……”

　　到了集市内，满目的是鸡鸭鹅，鸟之类的家禽。今天的集市是买卖家禽。

　　李嬷嬷与众人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活的小鸡仔和鸭肉。还有新鲜的海鱼。

　　“买羊肉嘞……新鲜的羊肉……”

　　“买羊肉送狗崽……，新鲜的羊肉……三只狗崽先买先得嘞……。”

　　李嬷嬷看着新鲜的羊肉。在角落里还看到了狗崽。想着有狗看家护院也好，就问道，“师傅，你这羊肉要怎么买？还送狗崽不。”

　　卖羊肉的说道，“四十文钱一斤，买两斤起就送。”

　　“你家的肉比别家的贵得很。”王大娘说道。

　　买羊的说道，“我家的可是新鲜，今天天不亮才宰的。你看这血水还流着。吃起来才嫩。”

　　“又不止他一家，咱们在去看看别的。”那年轻媳妇说道。

　　大半个集市还没逛完，于是一伙人接着逛。

　　逛着逛着，就遇见了现场杀牛。这牛肉不比羊肉，一家不好可以换下家。这牛肉是不能轻易宰杀，卖完了没了就没了。

　　李嬷嬷等凑前去，等着牛肉宰杀后，在眼力与手力的比拼下，顺利抢到了一块牛排和后腿肉。

　　结束了这场高难度的比拼。嬷嬷继续向前走，来到了那家新开的布料店。

　　“这店里怎挂着鸟？”还未进店，就看到店里春日图边上挂着一鸟笼。

　　走进屋里一看，那里有鸟笼！只有一人高的屏风。鸟是假的，是栩栩如生的绣在屏风里。

　　众人除了赞赏绣娘高超的手艺，也看到这绸缎如此细，透。丝毫不比宫里的贡品差。

　　“这布是如何织的，竟然如此通透，薄如蝉纱。”

　　店家小二过来招呼，自豪的说道：“大娘好眼力，这可是咱们店里是镇店之宝。名叫蝉翼纱。薄如蝉翼。通透明亮，他还有大红色，穿上它远远望去似仙女下凡般。”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买不起呀。”王大娘说道。

　　小二笑脸不减的说道：“贵是贵点，可绝对的值得。尤其是大喜的日子穿上它。绝对不会后悔。”

　　夸完了这件蝉翼纱，又立马接着道，“您若觉得贵，我们这还有其他的料子，也是同一个地方来产的，虽比不上这等，但绝对也不差。大娘们可以过来摸摸这料子就知道了。”

　　在店小二那宾至如归，天花乱坠推销下。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提着东西出来了。

　　就在大娘们一边心疼着荷包扁了，一边却还使劲买着东西时。

　　贾瑞听先生们说为促进各书院交流，也为让学子开阔眼界，决定与东岳书院相互合作，两书院互派学子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换。有兴趣的可以报名，考试前十名的可去。

　　说白了就是交换生。

　　还有另一个就是徐先生要去川南，还要缺两人，

　　贾瑞放学后回到家中，与李则说道，“兄长不知，一下课，徐先生那是挤满了人，我都三次被挤出来了。”

　　“你想跟先生去。”李则说道，

　　“对呀，我两个都报名了，东岳书院比我们书院大，人也更多。听说书院的藏书阁有很多的孤本。想去看看，若能去抄入一些，那就更就好。”贾瑞说道。

　　“瑞叔叔，你柜里的书都满了，好多都乱放着。找都找不到。”轩哥儿说道，

　　说起这抄书来，最开始是为了赚钱，到后来就是有点收入了，也没有丢下。加之学松斋的书一直有新的，就继续抄着，慢慢的成了习惯。如今贾瑞看到一本有趣的新书都会抄录下来，这日日积月累的就多了。

　　“是呀，等那天打个书架来。”接着回归正题，“川南风景独特，民风彪悍，更是别具特色。先生早年走遍大好河山，此次若能跟随，一路所学定会受益匪浅。”

　　“我也想跟随先生去。”轩哥儿说道。

　　贾瑞笑道，“你还小，没戏。你要去了，别人还要照顾你。”

　　轩哥儿老气横秋的叹道，“我知道。”

　　“去不去，都要看书院的决定，”李则说道。

　　“是哟，咱俩都估计都没戏。去东岳好歹也要学问好，长的帅。毕竟事关书院面子，若去了个矮丑差的，那多掉价呀。”

　　说完交换生接着道川南，“跟先生去，不说别的，怎的也要户外经验丰富。万一晕船，或连生个火都不会，那跟去干嘛！”

　　“在这说也没用。差不多吃饭了。洗手吧。”李则说道。

　　两人说后也不讨论了，洗手准备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