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没有一只海豹是无辜的》樱小町

28、第二十八章

　　# 第二十八章

　　原千夏：“我再也不会做梦了！我恨你茜茜，我最讨厌你了！”
　　张羽茜：“你放屁！老实点！”
　　原千夏：“放开我！你已经夺走了我做梦的权利，现在连我最珍贵的东西都要夺走吗！”
　　张羽茜：“行！继续叫，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该同学：？？？
　　就很慌。
　　冷汗不见停地从额头留下，一滴，一滴，像汗淋淋的冰雪碧。他猛地跳起来叫唤：“停下来啊！太下流了！我真的会告诉老师的！”
　　他太紧张了，说得凌乱又急迫，根本没人搭理。
　　真的好尴尬哦。
　　“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矛盾……我们都是学生，是吧……应该好好读书……现在真的太早了，我觉得……还是不太好……”声音越来越没底气，竟然还有那么一咪咪委屈。
　　你好烦啊！
　　抓取到熟悉的屏蔽词，张羽茜的祖安雷达立马就响了，这位清高大长腿优等生，在与原千夏的纠缠中灰头土脸形象全无，顿时恶向胆边生，捧起原千夏的脸，恶狠狠地亲了一下。
　　原千夏愣住了。
　　神秘同学也愣住了。
　　张羽茜真的忍无可忍了，豁出去地宣告：“我们是这种关系，看清楚了吗崽种！看你MBCNM，老子说CNM听明白了吗！再BB老子骨灰都给你扬了！！！”
　　“！！！”
　　特喵裂开了啊啊啊！

　　原千夏顿时得了可乘之机，她用膝盖顶开张羽茜，居然就地一个翻滚，利落地爬起来跑了。
　　“卧……！”
　　张羽茜惊呆了。
　　原千夏今日感冒请过病假又横着躺进医务室，现在居然还能撒腿跟自己斗得有来有往，这已经不是科学了，是医学奇迹！
　　不医学奇迹也没法解释，因为人体炼成要遵守基本法的，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这是量子力学。
　　是bug。
　　如果bug也有人形，她就是死到临头反杀boss的终极bug吧！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作为对手太菜了啊！
　　张雨茜脑子一热，也跟着追了上去。
　　在这个世界，两人跑起了马拉松。
　　两个人都跑成了死狗。
　　他们证明了，静止是相对的，运动是绝对的。
　　客观世界是运动的世界，地球围绕太阳进行公转，只要假定一个坐标，并沿着绝对的直线跑过去，总能回到原点，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地球是圆形的。
　　“我们……呼呼、石头、剪刀——布，呼，行——不行啊！”她真的受不了了！
　　原千夏也累到断气，忍无可忍地吐出一个字：“……行。”
　　她突然抽风似的蹬腿，甩出了残影，也没蹬掉脚上的东西，干脆吐着舌头翻起白眼。
　　张羽茜扒拉着她的脚踝，没形象地喘气。
　　“……还敢不敢跑？”
　　“不跑了，不跑了……跑不动了……”电量破产的哥斯拉兔兔没精力维持变身，又退化成没有攻击力的萝莉兔兔。
　　张羽茜差点热泪盈眶！
　　她刚要就地躺平，想起即将清零的倒计时，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原千夏的一生幸福都压在她的身上，怎能就此止步不前！
　　就算原千夏会因此恨她一辈子，她也要坚持。按照海坊主的说法，契约只是一时的，而幸运值这种属性，是跟随人一辈子的。拥有讨厌搭档的不幸是可以预见的，预见意味着可控，而幸运值变成负数，那是比梦魇还要黑暗的恐怖未知。
　　原千夏天真又脱线，没有经历社会性死亡完全是萌王属性作怪，要是幸运值太低真把自己作死了怎么办？——她绝对不接受。
　　她真的不觉得跟海坊主契约怎么了，她玩游戏喜欢抢御馔津打射手位，为了大局，偶尔也会选海坊主补位打辅助。一个又肉又壮又能扛的辅助跟在身边，难道没有安全感吗？不就是用完即扔的工具人嘛，又不是要结婚，搞得那么慎重干嘛。

　　雪童子和海坊主站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不知道默默看了多久。
　　他们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看两人表演，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但逐渐意识到这一点，原千夏还是感到很心惊。
　　她呆滞地看着海坊主，肿肿的眼睛又开始闪烁泪花。
　　——说句实话，张羽茜也想哭。
　　做坏人就只能这样了，像她这种人，是没办法轻易吐露感情的，有再多崩溃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拼命咬被角。她的内心有多崩溃，表情就有多深沉。“放弃吧，萌萌，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
　　“这是我这辈子对你唯一的请求。”
　　原千夏深深地呼吸，脚趾不自觉蜷缩起来，她像是被浓郁得划不来的网黏住了。
　　夏天的尾巴就要过去了，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回响。
　　雪童子和海坊主都张羽茜她身边，如此对立，如此泾渭分明，像无可逾越的山峰。
　　放弃吧。

　　放弃太容易了，就像河滩上躺平的咸鱼，最大的艰难就是从一面翻到另一面。原千夏觉得不对。
　　既然没有什么是非做不可的，也没什么是必须放弃的。世上有那么多放弃，为什么不可以再坚持一点，再努力一点点呢？
　　大家拼死累活读书，不正是为了那个能够被选择的未来，而在一直咬牙努力着的吗？只是放弃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不好嘛……”
　　原千夏没底气地小声说。
　　她也很没底，她还是不想跟海坊主契约。分叉的两条路都是坑，只不过一边是肉眼可见的坑，一边是摸石头过河的坑。两边都是坑，她根本不想选啊。
　　她是被白嫖的，难过死了。
　　雪童子只是冷眼旁观。
　　“唉。”海坊主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老夫也不是为难你，说句心里话，再折腾下去，你们俩肯定得疯上一个。”
　　原千夏登时一窒。
　　海坊主这句话，再一次戳到她的软肋。面对朋友此生唯一一次的请求，不可能有人会真的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的。

　　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想的……当无理取闹的，坏朋友呢……

　　狂风突起，天上落下了一个妖怪。人型，黑羽，身着白色狩衣，腰佩天狗面具，手持祭字团扇。
　　是大天狗！
　　而且还是正装版的！

　　张羽茜如临大敌。
　　大天狗的翅膀异常巨大，又像鸟类一样灵活，脚不沾地的悬停在空中，仿佛是对“愚蠢人类”的嘲讽。
　　他握住团扇，也不怎么用力地挥动，立即就有旋风一样的气体生成。
　　大天狗这种妖怪，原身并不是狗，而是鵄鸟，这是一种类似于老鹰的鸟类，擅瞋擅妒，喜欢战乱，天生就是风的使者。传说当他们在黑夜中出行，张开的翅膀甚至能遮住月亮。

　　“你要做什么！”
　　“停下！”
　　“啊这！”
　　然而大天狗根本不是来斗法的。
　　他果断提起海坊主的身子，往原千夏的脸上按过去。
　　这一举动出人意料，海坊主凭着本能把双手向前伸出，肘部弯曲，防止落地撞上头部。等雪童子他们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已经晚了。
　　原千夏的脸埋在海坊主滑腻的掌心，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原千夏：……
　　张羽茜：……
　　雪童子：……
　　海坊主：……

　　“嗝——”
　　一团灵魂从原千夏嘴里飘了出来。
　　于是我们亲爱的女主裂了，碎了，化了，扬灰了。

　　这个凭一己之力制造出时停效果的男人……男鸟人，冷冷一笑，对在场之人说。“不必感谢，举手之劳罢了。”
　　说罢展开华丽的翅膀，漆黑的鸦羽带着蓝色的幽光，背后大义的旗帜仿佛更加光彩夺目了。

　　张羽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挤开海坊主拼命摇晃原千夏的身体，试图挽回她的神智：“萌萌！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原千夏：“……”
　　持续掉线中。
　　这个妖怪是怎么回事！他一点都不会读空气的吗？萌萌灵魂都快升天了啊！！
　　虽然大天狗做了她致力要做的事，但张羽茜超级护短的。让萌萌讨厌这种事情，她做可以，别人无论如何都不行。
　　——大天狗这家伙，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