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没有一只海豹是无辜的》樱小町

24、第二十四章

　　# 第二十四章

　　不知名的年代，难以考据，也不必过问缘由。
　　大海深处。
　　一渔夫，一海怪。

　　海怪：“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渔夫大惊失色：“你是什么妖怪！”
　　海怪：“快把你的鱼都给我，否则我就吃了你嗷呜嗷呜嗷呜！”
　　渔夫：“什么！这些鱼可是我辛辛苦苦捕捉到的！绝对不会给你！”
　　海怪：“可恶！看我锤爆你狗头！”
　　渔夫：“啊啊啊！救命啊！！有妖怪啊！！！”

　　坊主在日语里有和尚的意思，海坊主也就是海和尚啦。在日本的传说里，海坊主身躯庞大，光头无毛，会突然将头探出海面，向渔人强行讨要鱼吃。如果渔民没有及时满足它的愿望，它就会在盛怒下掀翻渔船，导致船毁人亡。
　　阴阳师游戏里，海坊主与本土传说的性格完全不同。他没有按照人类的期待，长成人头鱼身的美好形象，却高尚地保持了内在的温柔。不歧视，不伤害，会主动提醒渔民避开暴风雨，甚至熟练掌握了唱黑脸的技能，以至于人类常常误以为他才是海难的罪魁祸首。
　　海坊主，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尚之妖。
　　能够真正平等地重视生命，持之以恒地贯彻朴素的正义之举。
　　玩家被他的高尚情操感动，将他亲切地称呼为“平安京的吴彦祖”。必须强调，这是爱称。不是因为吴彦祖曾在魔兽大电影扮演古尔丹这个老阴比，或者试图内涵什么的。

　　唱黑脸，也就是自黑。
　　从人性的角度讲，这是有用，且极易被忽视的沟通技巧。
　　毕竟来自东方的民族是很擅长[将就]的，人们的绝大多数不幸，都跟“来都来了”的迷惑心态脱不了干系。这一点在男女关系上尤为突出。痴男怨女们信奉着忍一时海阔天空的人生信条，将人生长河熬成了苦涩的中药。生活如此不易，躲不过，忍忍还是可以的，再不济还能留着过清明节呢。
　　这种心态，本质上就是沉没成本在作怪。大家都平庸得半斤八两，想分手还真不容易呢，大家都是普通人，一旦分而不得，把合久必分的戏码演成四十集的国产肥皂剧反倒容易得抑郁症。害，都已经是地狱模式了，这时候当然就要想开点啦朋友！都这样了还做人干嘛呢，当然是自黑，疯狂地自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亲爱的，自己只要无情残忍无理取闹就好，比如疯狂发信息骚扰，只要不接电话就100+的夺命连环Call跟上，再加上“你是处吗我喜欢处”的口头禅……
　　想要达成百分之百被单身的成就就会轻松很多哦。

　　回到学校，把镜头对准张羽茜。此同学正在夏萤面前烦躁地转笔。
　　“……你说原千夏啊，我不知道。毕竟她这么可爱，有男生追也很正常。”张羽茜毫无诚意地说，对夏萤露出假惺惺的微笑。
　　“不是吧，张羽茜，你真不知道？”怀疑的语气。
　　张羽茜一顿，用微妙的笑容继续问：“我该知道吗？”
　　“来来来，跟你讲！梁帅——”夏萤摁头安利：“江湖人称英俊小哥，校篮球队的队长，跟校草一个班的你居然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啊，你知道他人气有多高吗！每次比赛都有女生排队给他送水，你也太专心学习了吧。”
　　张羽茜：专心学习不我一点都不知道，但沉迷八卦肯定耽搁我打游戏，我跟你说。
　　你好歹也是一位铮铮铁骨的学霸，为什么对八卦这么熟练啊。

　　张羽茜嘴角一哂。
　　明明只过了一个晚上，她却有种错过十集电视连续剧的感觉，现在已经追不上剧情了，需要有人在线提供翻译。
　　那个姓梁的什么玩意为什么要帮萌萌请假？他们很熟吗？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喵的，好气哦！
　　“夏萤，你说的那个\'英俊\'，他帮千夏请假了，你确定没看错吗？”
　　“肯定没看错！”夏萤八卦兮兮地小声说：“你说他们是不是认识？”
　　“我不知道。”张羽茜发出了来自标准答案的声音。
　　“你说他们家会不会就在一个小区，今天原千夏不是感冒了嘛，上午就没来，梁帅人特别好，就帮忙请假了……”
　　“呃……有一定道理？”
　　张羽茜一点都不信夏萤的脑补。老大是很负责的，就算是高年级也没资格替人请假，完全不合常理。而且梁英俊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不是萌萌的菜。萌萌喜欢跟女生玩，又有些宅，追同人粮都追出饭圈文化了，怎么也不会跟篮球队扯上关系。
　　交换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信”。
　　“彳亍吧！要不你问老师。”
　　这个提议明显有坑，夏萤双手比叉，果断拒绝。

　　张羽茜更加意难平了。她忍不住看向雪童子，眼睛微微眯起。
　　尽管原千夏从小就很神奇，张羽茜还是有那么一咪咪的不爽。
　　是比0.5m的笔芯要粗那么一点的不爽！
　　也许是性格作祟，张羽茜没法跟人掏心掏肺地交朋友。尽管如此，张羽茜也跟原千夏也认识了好几年了，名义上是好朋友，也是大家眼中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萌萌都不理她，第一手消息需要由别人来告诉她——就感觉这份常开不败的塑料友谊变得更加塑料了。
　　就在原千夏要被单方面冷战之际，她的短消息及时出现了。吃瓜群众张羽茜给女主角科普了今日份的瓜。
　　然后，原千夏又不理她了。
　　盯——着屏幕上有着爽朗笑容的超级加倍表情包，她忍不住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张羽茜很微妙地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她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不是，萌萌今天是怎么肥四！
　　一瞬间，四周目光刷地朝她聚集，张羽茜瞬间明晃晃的目光被烤糊了。张羽茜一一瞪回去，很不爽地想到，她的目标其实也只是想确认原千夏的晴明印而已。
　　偏偏很不如意，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设置障碍一样。

　　奇怪……
　　“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踏实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桩桩事件，以文字流的形式在张羽茜脑中飘过。
　　直到鱼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
　　张羽茜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钟。

　　“哈哈哈哈！”她的表情很微妙，像个拼命忍住不笑场的工具人。
　　她还以为只有SSR才配被召唤到现世呢，原来鱼头也是可以的。这也，太微妙了吧……为那位仁兄默哀，噗嗤——
　　啊啊，不行快忍不住了。

　　“哈罗？看得到不？”
　　“老夫看得见。”
　　“……”
　　那个，稍微有点尴尬。

　　“海坊主大人，好久不见，您身体好吗？”雪童子飘到张羽茜身边，鞠躬，特别有礼貌的。
　　海坊主眼睛一亮：“疑？原来是雪童子啊。”
　　“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来到现世如此有趣，老夫自然不会落在后面。举百鬼之力，最终来到这个世界，又有谁会成为最终的霸主，恐怕平安京的诸位与我同样好奇。”
　　海坊主捋着胡子。
　　气氛一片祥和。
　　眼看着两只熟练地唠嗑起家常，张羽茜内心充满了疑惑。依照雪童子透露的信息，所有妖怪都应该是敌人才对，眼下就像邻居串门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哦。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了。

　　“那么这个人类丫头，应该就是你的阴阳师了。”
　　“……您好，海坊主。”

　　“不错，还算有礼貌。”海坊主从鼻孔发出哼声：“现在有礼貌的人类已经不多了，那个未结成契约的人类就是……算了，本来也与你们无太大关系，就不提这个了。”
　　他语气一沉：“短短几日便呈现觉醒之姿，干得很不错嘛。想必你们已经与妖怪发生战斗，并夺走对方的[资格]了。”
　　“！”
　　张羽茜与雪童子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哦？这倒真没有。”
　　雪童子冷静地摇头，嗓音清澈得像冰。
　　“海坊主大人，抱歉您说错了。在下并非因战斗而[觉醒]的，而是来现世之初就是这样的。”
　　两人答得信誓旦旦，海坊主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仔细地围着雪童子转了好几圈，小声嘀咕：“确实，看起来很弱啊，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
　　倒也不必如此诚实。
　　海坊主沉吟，滑溜溜的鱼头都快皱起来了：“莫非咒法出了问题？”
　　张羽茜瞬间变得紧张，雪童子的表情却很淡，微微的，像春之风与月之花。他侧头，回应张羽茜安抚的微笑。
　　海坊主迟疑许久，叹息说：“罢了，有那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大人在，出现规则之外的状况，也是意料之中……”

　　“那位大人？”张羽茜问。
　　海坊主摸着头上并不存在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尴尬。
　　“那位不能直呼名字的大人……总之就是那样，那位大人，实在是过于霸道残忍，随心所欲，你知道的……构筑从平安京到现世的法阵有祂的力量，我可不想引来祂的注视。”
　　“哈？”
　　张羽茜觉得海坊主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她灵光一闪，大声说：“凶残霸道，我知道了是——”
　　“不不不，不能说不能说！”
　　海坊主虽然是幽灵的姿态，仍忍不住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说：“人类，你已经知晓，此事到此为止。”
　　张羽茜再次：“……”她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完全知晓。
　　所以被注视怎么了。觉得有问题就不要借用人家的力量啊。那位不能说名字的大人是伏地魔吗？
　　她内心的槽点都要突破天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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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位不能说名字的大人当然是……吧唧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