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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宠 ...

  •   月圆之夜,灵妙教主玄夜是带领着半数长老连同精锐弟子突然秘密出发,山门中只有戒律长老和两位金锤护法留守。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三天之后他们才秘密回到山门,带出去的精锐弟子全部折损,长老们俱是负伤而归。

      玄夜端坐巍峨的宝座,阴沉地凝视着前方宝案上的木匣。

      这只木匣中承放的是一颗人头。

      这是这次规模浩大的行动的目标——柳椿真人的人头。

      并且由玄夜亲自手刃。

      议事殿中气氛凝重,就为了取这颗人头,座下长老们全部身负重伤,又折损了这么些年精心培养的精锐弟子,此时一个个都愁眉紧锁,痛心之情都随着伤口的血腥气漫布大殿之中,他们虽然皆是追随玄夜多年的心腹,但玄夜多年积威之下,却都不敢质问。一个个互相使着眼色,终于公推出奉持长老出面。

      奉持长老是自然假装视而不见了。他知道这是教主多年的夙愿,为了取这颗人头,教主已经隐忍百年,别说死个把弟子,就连把他们全教都搭进去都在所不惜。
      如今全修行界中只有他才知道,也许他们的教主大人早就疯魔了,已经疯了几百年了,甚至在创立灵妙教之前,为了那一袭白衣胜雪,为了那再也不得相见的松风朗月,绝代风华......

      忽然言礼长老高声打破了沉默——“启禀教主大人,奉持长老有要事禀报!”把沉思中的奉持长老吓得一哆嗦。

      “哼,”玄夜扫了奉持长老一眼,目光幽沉,“说吧。”

      “启禀教主,此次行动虽大获全胜,但折损严重,教主大人应大力恩赏各部,并许可座下弟子招募人才。”奉持长老擦了擦额头冷汗,又从袖中拿出长卷,把早已拟好的各部赏赐休整方案,如何招募新教众的细则,絮絮叨叨念了起来。

      玄夜满意地点点头。待奉持长老念完,便随手准了。又勉励嘉奖了几句,嘱咐好好养伤之类,便遣散了众人,只留下奉持长老一人。

      众人散去后,大殿空寂,玄夜随意靠坐在宝座上,身影孤寂而落拓。

      “老叙,你是不是也觉得甚为不妥?”玄夜问道,却是一派神色坦然,完全不像是要应对质问,倒像是要接受夸赞的模样。

      “是!”没有外人的时候,老叙倒是硬气起来了,大跨步来到宝座前数落道,“你自己也知道。且不说我们折损这许多精锐,如今修行界人才凋敝,这是多少年都恢复不过来的。对内,不给个合理解释,必然人心动荡;对外,柳椿这厮现在是王屋派戒律堂堂主,修行界第二大派的头面人物。跟人王屋派怎么交代?跟天下名门怎么交代?是想引得天下名门联合讨伐是吧?你是早不想活了,老叙我还想多享两年清福呢!”

      “这不是机会难得嘛,我可等了太久了,好不容易才等来了线报,我埋的暗线终于下毒成功了,还算着毒发的时辰把这厮引入了陷阱,我们筹谋了多少年才等到这一天!我就管要这厮的人头,你是知道的,剩下的事,不是还有你老叙嘛。”玄夜一脸无赖相。“好了好了,以后您老人家安排什么我都依,好不好?”

      老叙眼前恩威莫测的教主忽然和记忆中那个油皮耍赖的少年重合起来,不禁眼眶一红,别过脸去悻悻道,“得了吧,你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早给你筹划好了,放心吧,王屋那边交给老夫打点了,真是的,到老了还是劳碌命。操不完的心!”

      玄夜站起身,重重拍了拍老叙的肩,千言万语都不必尽言。而后转身托起宝案上的木匣向殿外走去,头也不回挥挥手,“我去那里祭他,这几天教中也拜托你老了。”

      老叙冲着玄夜寂寥的背影抱了一下拳,叹息着摇摇头,那里就是如今灵妙教的禁地,也是......那位......的殒身之地。

      ... ...

      自那一夜后,灵妙教中似乎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至少在各部长老们的属下弟子们看来,日子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比如,奉持长老门下的“弟子”们照旧每日忙着琢磨怎么博得教主大人的欢心。那个黑美人小药渣被众人热议了一阵子,话题也很快就过时了。

      有这么多药渣在前,却还有越来越多人积极钻营,并不是这些男宠们要财要势不要命。

      如果临幸搞死的人太多,当然就没有人敢爬床了。虽然传闻中月圆之夜如此可怕,还一次一次有药渣被抬出来。但其实教主大人也并不是每个月都要采补的。

      很多时候教主大人都不在山门中,即使在也不常需要侍寝,几百年来,留在寝殿内度过的月圆之夜并不多,而从寝殿中抬出来的药渣大约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就像一场赌博似的,如果每把都能赢,虽然也会让人上瘾,但是输几十次才有机会赢一把,毫无规律,高风险高刺激,才会让人更加趋之若鹜,欲罢不能。

      所有参与者都相信自己的运气比别人好,如同此时奉持长老门下的“弟子”们都相信自己比那小药渣好运。

      他们最近的时运真可算青云直上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居然新宠不断涌现,这是百年间都没有出现过的盛况了,奉持长老门下“弟子”们一下子受到全教上下的热捧。

      往常拜入奉持长老门下的“弟子”们一直被教中其他人看不起,主要是因为得宠实在太难,他们大多数人都只能长期坐冷板凳,有很多人入教至今连能见上教主一面都是难得的。

      可是一旦得了眷宠就不一样了。走路都带光。而且各方势力都特别爱打听秘闻,特别是“枕边私语”,于是护法金刚、言礼长老、司器长老、奉宝长老等等各大长老纷纷派亲信弟子来托关系攀交情,都想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秘闻。奉持长老门下的“弟子”们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奉持长老门下弟子们地位直线上升,甚至很快超过奉宝长老的地界,一跃成为灵妙教中最炙手可热的一派势力。

      虽然奉持长老门下的“弟子”们这段日子过的舒心畅快,但奉持长老却似乎很忙,几乎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那次月圆之夜后,过了三天才露面,匆匆给玄齐、玄桑安排好以后半年内的临幸名单,各人恩赏额度又急匆匆走了;

      每次都如此来去匆匆。

      此时已是半年后,又到了入冬时节。

      奉持长老披着一身风雪归来,这半年来老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原本花白的长须长眉都变得雪白,看起来更慈眉善目了,不过这次奉持长老神色十分轻松,玄齐感觉他似乎完成了什么大事,这回的例行询问聊了很长时间,例行召见得宠的新人来问话,赏赐也比往常贵重丰厚得多,那几个弟子激动得跪下咚咚咚直磕头,奉持长老还随意问候关照了许多家常话,十分悠闲。聊了大半天又喝了些小酒,才重新披上斗篷离开。

      玄齐、玄桑两人恭立门旁目送师尊远去的背影,奉持议事堂中炭火温暖,蒸得镂空香炉馨香袅袅,但两人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待师尊的背影看不见了,玄齐才低声问道,“刚才我没有听错吧?”

      “大师兄,我也听到了。”玄桑惶惑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阿墨,会不会,会不会,是师尊记错了?还是,还是我们搞错了......”

      玄齐瞬间脸色白得像外面的雪。

      ——就在刚才,奉持长老披好斗篷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转过身来随口问道,“诶,最近没见着阿墨啊,小家伙天性喜暖怕冷,天冷了不爱出来别勉强他,他那洞府里也别烧炭了,熏得慌,去多领些暖玉给他布置洞府,你们两个可得仔细照应好了,小家伙要是出什么纰漏,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知道么。”说完把领取暖玉的特制令牌塞到玄齐手里就匆匆步入风雪中。

      此刻玄齐掌中的令牌仿佛烫伤的烙铁一般,啪嗒,玄齐把令牌丢给玄桑,玄桑已经皱成苦瓜脸了,手忙脚乱把令牌接在怀里。“怎么办?那......他不是都成药渣嘛?这......这都半年过去了......说不定早就炼化了......”玄桑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

      玄齐想起刚才师尊那句“吃不了兜着走”,平日里笑吟吟的师尊还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那眼神简直像是直接把他们洞穿了似的,玄齐不禁一哆嗦,扶着门边才站稳,“老二,我们,我们,我们先去库房,没有炼宝,不,”玄齐深深呼吸撸顺了打结的舌头,“最近奉宝的人一直在巴结我们,先找人打听奉宝长老最近有没有炼过丹,炼过器?我听说最近各大长老都在闭关修养,要是奉宝长老还没来得及炼,那还来得及。你不是把他放灵宝阁嘛?我们正好奉命去领暖玉,顺便把他带出来。”

      “可是入宝库的东西,没有令牌领不出来啊。”玄桑忽然又一捂嘴,“不是,阿墨不是东西。不是,不是骂他。”

      “行了行了!知道他不是东西,呃,不是,他不是人,呃不是,哎呀!你给我闭嘴!”玄齐烦躁地摆摆手。

      “那怎么办啊 大师兄!”玄桑慌慌张张摇着玄齐袖子。

      “诶不行就硬抢吧,反正库房看守那个废料也打不过我们。”玄齐语气坚决。

      “阿?阿!要劫宝库阿!”
      ......

      这半年来,由于奉持门下地位的持续提升,其他各地界的门人见着奉持门人都换成了笑脸。

      半年前酸臭脸的库房看守林阿舍,如今也换上哈巴狗一般热乎的笑容,好说话了许多,玄齐和玄桑忍着心急火燎,耐着性子旁敲侧击打听了半天,才确认了原来这半年奉宝长老一直在闭关,都没有炼过宝。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阿舍殷勤地领着两人来到暖玉石林,原本正有说有笑的三人忽然噤了声,仿佛石化了一般。

      “这里是暖玉石林?”玄齐疑惑地指了指前方,“林师弟你没带错路吧?”

      他们三人面前只有一片开阔的空地,空空旷旷,哪有什么石林的影子!

      “怎么会?”林阿舍也懵了,急忙原路跑回去,又急急忙忙跑回来,一脸迷茫,“没错啊,玉呢?玉哪儿去了?”

      玄桑眼尖,一眼认出地上的白布,上前拾起,抖落一层厚厚的白灰。

      “人呢?”玄桑按耐不住吼起来。

      “什么?什么人?没人来过这里阿!”林阿舍仓皇失措地抱着头,“玉呢?玉怎么都没了?哎哟,闯大祸喽!”

      “人呢?!阿墨!不是,那个,药渣!我带进来的药渣!去哪儿啦?”玄桑急了,“那可是我们师尊的宝贝!你们库房怎么能随便丢东西!”玄桑一把揪住林阿舍的衣襟。

      “玉全都没了!谁特么还管你药渣啊!”林阿舍也崩溃地吼起来。

      玄桑都要急哭了,哪管他玉不玉的,他就管要人,揪着林阿舍咆哮:“人呢?就是那个药渣!你们搞到哪里去了?!”

      玄齐按耐下慌张,半跪在地,摸索着满地厚厚的白灰,怪了,人也没了?玉也没了?到底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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