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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花姐10 ...

  •   李晓成躺在路边上,仿佛是一个被人推倒了的稻草人一般一动也不动。可是稻草人是不会口鼻流血的。李晓成的血从口鼻里淌了出来,流了一地。
      姥爹急忙上前扶李晓成坐起。
      李晓成费力地睁开了眼皮,嘴里喃喃道:“小米……小米……快去救小米……”
      子非一惊,说道:“小米来这里了?不是叫她留在池塘边等着我们吗?”
      赫连天道:“看来她偷偷跟过来了,并且找到了弱郎大王。”
      “她想干什么?”子非诧异道。
      “我猜她是想一个人把弱郎大王引到池塘里去。早上出门的时候,罗步斋要用羊角卦占卜,却被白先生弄砸了。我想白先生应该是受了小米的指使才这样做的。她怕罗步斋测出主凶的卦。当时她就打算自己引诱弱郎大王了,自知凶多吉少,所以故意让白先生去踩羊角卦,让罗步斋占不出结果来。”赫连天说道。
      姥爹叫子非留在这里照顾李晓成,自己和赫连天先走一步,继续往画眉村方向赶。
      跑到老河的桥上时,姥爹发现铁小姐和她的婢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们应该是对付弱郎大王去了。”赫连天说道。
      他们两人跑到池塘边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
      小米正在绕着一个奇怪的人跑圈儿。那个人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衣服也看不清。那个人仿佛是“作茧自缚”的蚕一样浑身缠着白色的“蚕丝”。当然,他不是“作茧自缚”,因为这“蚕丝”并不是他自己缠上去的。
      姥爹之所以认为那个人是“作茧自缚”,是因为他没看到小米手里的聻丝儿。
      铁小姐和她的婢女还有罗步斋都躺在那个奇怪的人的脚边,小米跑圈儿的时候要跳过他们。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也像李晓成一样口鼻流血。
      不远处有几个村里人看到了这个诡异的场景,畏畏缩缩不敢过来。
      聻丝儿本来是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可见那个人的身上被小米缠了多少圈。
      “小米!”姥爹大喊一声。
      小米扭过头来看了姥爹一眼,然后继续绕着那个奇怪的人跑圈儿。
      不用多说,那个奇怪的人必定就是弱郎大王无疑。小米为了限制他,用铁小姐送的聻丝儿将他缠绕起来,就如蜘蛛用蛛丝缠绕猎物一般。
      姥爹想要过去,却被赫连天一把拉住。
      赫连天道:“你先不要过去,别打扰小米。她要将弱郎大王缠绕起来,困住他。等他不能动弹的时候,我们只要将他推入池塘中就可以了。他无法挣脱聻丝儿的束缚,就只能在池底接受淬炼了。如果不将他困住,我们是无法将他禁锢在池塘底下的。”
      姥爹只好站住,看着小米一圈一圈地跑。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仿佛是一片游走的乌云。
      弱郎大王虽然被聻丝儿捆住,但他还是能勉强跳跃。他艰难地朝小米跳出一小步,小米立即跟他拉开一小步的距离,然后继续绕圈儿。
      白先生在旁边跳来跳去,无法施以援手,只能干着急。
      姥爹后来才知道,他们几个人联手其实依然不是弱郎大王的对手。李晓成找到弱郎大王的时候,同时看到了小米。小米窃窃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一直没有发觉。由于那天的雾非常浓,小米的行踪没有被他们发现。她只需要找个借口离开罗步斋,然后绕过老河的桥,就能跟上姥爹他们。
      小米的白先生是猫鬼,李晓成是拜月猫妖附身,他们利用的都是猫的嗅觉,所以几乎同时找到了弱郎大王。
      弱郎大王一见小米就勃然大怒,舍下李晓成,朝小米追过去。
      弱郎大王在李晓成和小米之间自然会选择小米。因为正是她将他的脊骨弄断的,让他许多年都无法出来,只能躲起来养伤。纵然养了这么多年,他还得靠背后一根木棍支撑整个身子,并用树藤将身体固定在木棍上。
      李晓成担心弱郎大王伤害小米,于是一路追着弱郎大王,没有从原路下山。
      李晓成在后面给弱郎大王制造各种麻烦。一路上看到石头便捡起来扔他,看到木棍就捡起来抽打他。
      弱郎大王不胜其扰,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他在李晓成不经意的时候转过身来,一掌直击李晓成的胸膛。
      那一掌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李晓成感觉胸口一闷,紧接着嘴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那是他自己的血的味道。
      至于弱郎大王为什么不摸李晓成的顶,姥爹和赫连天都明白。李晓成是拜月猫妖附身,而弱郎将猫视为同类,所以不会摸他的顶。
      李晓成被击中后,一个趔趄就倒在了路边。他眼睁睁看着弱郎大王在小米后面追赶而去。他想张开嘴喊一声,可是嘴一张开,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小米带着白先生奔跑到老河的桥上时,铁小姐和她的婢女大吃一惊。
      铁小姐问小米道:“马秀才不是叫你守在池塘边吗?你跑到哪里去了?又怎么慌慌张张的?”说这话的时候,铁小姐还没有看到小米身后的弱郎大王。浓浓的雾遮挡了她的视线。
      小米大声喊道:“快走!快走!”
      铁小姐这才看到弱郎大王忽然从浓雾里蹦了出来。虽然弱郎大王的肢体比以前柔软了许多,但他走路的方式依然有蹦跳的痕迹,又蹦又跑又跳的,仿佛一只野鹿。
      “马秀才呢?”铁小姐急忙问道。
      “他们还不知道弱郎大王来这里了。”小米喊道,一手抓住了铁小姐的袖子,将她往池塘的方向拖。
      “他们不知道?”铁小姐有点蒙了。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来!”小米拽着她跑起来。她的婢女见势不妙,也跟着跑。
      罗步斋正绕着池塘寻找小米,见小米拉着铁小姐跑来,慌忙问道:“你刚才去哪了?你把铁小姐拉来干什么?”
      铁小姐气喘吁吁,指着身后说道:“弱……弱……弱郎大王来了……”
      罗步斋不明就里,欣喜道:“马秀才他们把弱郎大王引来了?”
      “不……小米引来的……马秀才他们还不知道……”铁小姐说道。
      小米将铁小姐赠送的聻丝儿掏了出来,每人给了一团,说道:“我们没有地方可以跑了,等弱郎大王来了,我们要力争将聻丝儿缠在他身上,让他行动不便。”
      铁小姐的婢女问道:“为什么你找到弱郎大王的时候不用它来缠呢?”
      小米道:“如果早就缠住他,他怎么跑到这里来呢?再说了,我一个人缠不住他。我几年前试过一次,发现根本束缚不了他。”
      那婢女又问道:“既然你都试过了,知道不行,为什么还要我们试?”
      小米道:“自从那次之后,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那就是要缠住他,至少需要两个以上的人相互配合。”
      罗步斋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小米一直在思考对付弱郎大王的办法。
      “怎么相互配合?”铁小姐问道。
      “待会儿弱郎大王来了,如果他追着我跑,你们就绕着他跑,将聻丝儿缠在他身上。他发现你们在缠绕他的时候,如果又来追你们的话,我就绕着他跑,将聻丝儿缠在他身上。总之,我们几个人穿插着跑,要不让弱郎大王抓到,又能将聻丝儿缠到他身上去!”小米一手停住,一手绕着另外一只手绕圈,比划着将要进行的配合方式。
      “我们不要想着杀死他,只要用聻丝儿将他困住就好。”小米不忘补充一句。
      这时,弱郎大王已经从浓雾之中蹦跳出来了。
      小米急忙继续往前逃跑。
      罗步斋和铁小姐还有她的婢女则将各自的聻丝儿连在了一起,然后躲在路的两边。罗步斋一人躲在左边,铁小姐她们两人躲在右边。聻丝儿则拦在了路上。
      弱郎大王没有看到聻丝儿,他朝小米紧追而去。
      弱郎大王撞上聻丝儿之后,铁小姐立即朝罗步斋这边跑,罗步斋则朝铁小姐这边跑,他们成功地将聻丝儿绕在了弱郎大王的身上。
      弱郎大王发现身上多了束缚的丝线,看到线的一头是铁小姐,便暂且舍下小米,朝铁小姐蹦去。
      铁小姐急忙后撤。
      罗步斋则抓紧时间绕着弱郎大王跑。
      弱郎大王发现罗步斋在缠绕他,又反过来追罗步斋。
      于是,铁小姐和她的婢女绕着弱郎大王跑,将她们手中的聻丝儿缠到弱郎大王身上。
      弱郎大王跑这边也不是,跑那边也不是,身上的聻丝儿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制约他的动作。他气得哇哇乱叫,大发雷霆。
      魄相对于魂要暴躁许多。一个人如果脾气暴躁,一点小事不顺心就火冒三丈,那就是魄强于魂的结果。
      池塘旁边本来栓了几头牛。那几头牛听到弱郎大王的吼叫声,吓得乱拽缰绳,拽得鼻子都流出了血。
      弱郎大王意识到这几个人的计谋了,他停止了没有意义的追赶,突然站住了。

      他大吼一声,嘴里冒出一阵烟雾来,仿佛肚子里着了火。然后他双手在身前一捋,将聻丝儿抓住,接着他猛地一旋转,如同被小孩子抽动的陀螺。
      罗步斋他们三人立即被弱郎大王的旋转之力带得飞了起来,摔落在他的脚边。这一摔的力量不弱于李晓成被掌击的力量。罗步斋他们几人也口鼻流血,铁小姐和她的婢女昏厥过去,罗步斋没有昏厥,但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被敲过的锣还在发出余下的颤音,又仿佛无数只苍蝇在耳边飞来绕去。
      躺在地上的罗步斋看到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他以为自己被摔得头晕眼花了。可接着那道白光又闪了回去。罗步斋这才看清那是白先生。
      白先生嘴里叼着他们几人放开的聻丝儿。聻丝儿被血染红,如同红色的绣花线。要不是被血侵染,罗步斋也看不到白先生在干什么。
      罗步斋心中叹道,我们几个人都抵抗不住弱郎大王的蛮力,你一只轻得像蝴蝶一样的猫鬼还能拉住他不成?
      白先生叼着聻丝儿跳跃到小米身边。
      接着,罗步斋便看清了小米的意图。
      在弱郎大王冒着烟吼出一声之后,池塘边的几头牛吓得绕着牛桩又跑又跳,都欲奋蹄奔跑。但是牛的鼻子上都有牛栓,牛栓又连着绳子,绳子系在牛桩上。牛一用力扯绳,鼻子就被扯痛,只好绕着牛桩乱跑。
      牛桩上系牛的缰绳是有讲究的,不能像平时系绳子那样直接打活结或者死结。那样的话,牛都能想办法挣脱绳子,跑到外面去吃人家菜园里的菜或者水田里的稻子。
      有经验的老人拴牛的时候会打一个活套结,那种活套结不拉则已,越拉越紧,并且取下的时候非常方便。
      打活结容易松掉,打死结解开的时候麻烦。所以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帮家里放牛的时候才用这两种打结的方法。而往往是小孩子看牛的时候,牛不是踩踏了别人家的菜园,就是吃了别人水田里的秧苗。
      我小时候帮外公看牛的时候就是这样。爸爸常常责备我说:“托付你看牛就是托付黄鼠狼看鸡。事情是做了,但还要赔。”爸爸没少按照水田的产量给人家赔谷子。
      后来我学会了外公拴牛的方法,但是那时候我马上读高中了,没有什么时间帮外公看牛了。
      小米先将白先生叼来的聻丝儿系在拴牛的绳子上,然后将绳子往活套结里一推,活套结的圈儿就大了一些。
      绳子往外拉,活套结就越紧;绳子往里推,活套结就松一些。牛虽然有力,但是不明白“退后一步是向前”的道理,所以很难化解活套结,很难逃出被人控制的命运。
      活套结的圈儿大一些了,就容易从牛桩上取下来。
      小米将绳子取下,然后放任几条壮实如山的牛狂奔。这是她第二次利用牛的力量来跟弱郎大王斗。
      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姥爹后来变得特别喜欢牛这种动物。他学会了看牛蹄和牛口来判断牛的性格和力气。后来外公又从姥爹那里学到了辨别好牛坏牛的方法。外公一生养过七八条牛,条条非常听话,力气充足。
      牛早已被弱郎大王的吼叫声吓得不行,见小米放开了绳子,立即撒腿狂奔。可是没跑出多远,绳子就被聻丝儿拽住了,而聻丝儿又缠在弱郎大王的身上。
      牛被人控制得服服帖帖,就是因为牛的鼻子软弱怕疼。
      所以当牛被聻丝儿拽住的时候,它们立即感觉到了鼻子上的疼痛。可是它们的蹄子已经放开来,不会轻易停下。于是,它们开始绕着弱郎大王奔跑。
      聻丝儿又缠在了弱郎大王的身上。
      弱郎大王力气再大,也无法将几条壮硕的牛摔倒。
      牛绕着弱郎大王转了几圈之后,小米急忙再次抽出新的聻丝儿来,跟着牛一起奔跑,将更多的聻丝儿缠绕在弱郎大王的身上。
      牛跑了十多圈之后,聻丝儿就不够了。不过此时弱郎大王的手脚已经被缠得不太灵便了。
      于是,小米一边跟着牛奔跑,一边将牛的鼻栓解开,让牛跑掉。因为再跑下去,绕圈的半径越来越小,牛就会踩到躺在地上的罗步斋他们了。
      解开牛的鼻栓也很简单。牛的鼻栓由一根横穿牛鼻的木棍和两根小木楔组成。只要将其中一个小木楔敲掉,就能将牛的鼻栓抽出来。而要拿掉小木楔并不难,只须用一块石头敲击一下即可。
      小米以前跟姥爹在画眉村的农田边上看农人驱牛犁地的时候感叹道:“牛是多么可怜可悲的动物啊,它忍受不了鼻子上的一点疼痛,就将它的一生赋予了他人。其实拴住它鼻子的鼻栓只要敲一下就会脱落,可是它天天面对这么轻易就能取下的‘枷锁’却无能为力!还有什么比它更可怜可悲的生灵?”
      姥爹道:“人哪。”
      “人?”
      “是啊。看看天下,人之熙熙,皆为利来;人之攘攘,皆为利往。人是最自由的,却又最不自由。虫鸟禽兽其实是自由的,只要它们不落在人的手里。”
      小米敲开了牛的鼻栓,看着牛狂奔而去。虽然她知道最终牛的主人还是会把它们找回来,但是那一刻她体会到了解脱的快乐。
      然后,她继续绕着弱郎大王跑,一圈又一圈。
      弱郎大王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小米困住,于是又像被抽动的陀螺一般旋转起来。他想将小米拽倒。
      小米松开了手,但是没有让蚕茧一样的聻丝儿脱手。
      于是,弱郎大王就如纺织机上的线筒一般将自己缠上了更多的聻丝儿。很快他就把自己缠成了一个蚕茧。
      小米想要缠住他就更加容易了。
      等到姥爹和赫连天来到池塘边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那样一幅诡异的场景。
      姥爹见聻丝儿缠得差不多了,正要挣脱赫连天往小米的方向跑去,却听得小米大喊一声:“水客!水猴!该你们了!”
      姥爹后来得知,小米曾向水客和水猴许诺,只要他们救过一次马秀才,就还给他们自由。
      一阵水声响起。
      水里冒出两个头来,一个是女人头,一个是猴子头。
      水客和水猴抓住了弱郎大王的脚,将弱郎大王拖入水中。
      没想到原本打算好几个人一起努力做到的事情被小米一个人完成了。
      姥爹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知道小米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即使这样非常危险,她也在所不惜。
      小米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弱郎大王,终于吁了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似乎那笑容能将这茫茫大雾蒸融。
      可是小米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弱郎大王在水中一甩手,将聻丝儿甩到了小米脚下。聻丝儿缠在了小米的脚上。弱郎大王猛地一拉,小米顿时失去平衡,栽入水中!
      小米落入水中之后,弱郎大王迅速用他身上的聻丝儿缠绕住小米,使得小米在水中无法游动。虽然水客和水猴努力营救小米,可是他们两个被弱郎大王一脚就踢出两三米远。
      姥爹立即跃入水中,可是也被弱郎大王一脚踢开。
      白先生在岸边急得喵喵叫,它见姥爹被弱郎大王踢开,于是跟着一跃而下。
      弱郎大王双手死死掐住小米,又一脚将白先生像绒线团一样踢开。它常年蹦跳着行走,其腿部弹踢能力可想而知。
      白先生的运气非常不好,它被弱郎大王踢得从水里飞起,落在了岸边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像一个石墩,上头平整。一些在这个池塘洗衣服的妇女喜欢将衣服放在这块石头上,然后用衣槌捶打。
      所以这块石头是非常坚硬的。
      白先生的脑袋磕在了上面,赫连天都听到了噗的一声。白先生打了一个滚,伏在石头边上一动不动了。
      后来白先生再醒来之后,它已经将所有人忘记,看见人抬脚就吓得慌不择路地逃跑。它的脑袋上留下了一块疤痕,疤痕处没有毛。姥爹想将它接到马家老宅里去,可是它不去,却又常常在马家老宅附近转悠,像是要寻找什么人。姥爹知道它在寻找小米,可是那时候小米已经不在马家老宅了。
      姥爹被弱郎大王踢到之后感觉要将肚子里的肠子都吐出来。他依然强忍疼痛,划动双臂朝小米游去。
      小米被她自己放出来的聻丝儿缠住,又被弱郎大王死死往水下摁。她努力扑腾,可是水一口接一口地呛进了她的嘴里。
      岸上躺着的罗步斋忍不住喊了起来:“小米!小米!”可是他的声音喊不大。
      在姥爹即将碰触到小米的时候,弱郎大王突然双腿一蹬。他是头朝下脚朝上蹬动的。他带着小米朝水下游去。
      姥爹一手抓去,却抓了一个空。
      姥爹急忙也往下潜,紧追弱郎大王。
      此时小米的动作已经缓慢了下来。她已经不行了。
      “不要!”姥爹忍不住在水下张开嘴喊道,可是水立即涌进了他的嘴里,将他的声音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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