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47、绸缪

　　“今日前来，我就是来和赵社把话说清楚的。”

　　“不知道吴女士这句话，该怎么讲？”赵桓一如既往的姿态，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是何想法。

　　“这就要看赵社的态度了。兴师问罪也好，握手言和也罢，对你我来说，纠结恩怨并无意义，得到利益，才是双方皆大欢喜的目标。”

　　“吴女士说的一点都不错。但，”赵桓笑了笑，“在清楚我的利益是基于取得奥楼这一前提的情况下，还把吴晃送入奥楼，我不太明白，吴女士是如何认为我们两方之间还能够‘皆大欢喜’的？”

　　“哦？原来赵社对奥楼还没放弃吗？”吴瑠龄故作惊讶。

　　赵桓没答话。

　　“虽然我不是邑师，但同为商人，在商言商，我想我的话，还有那么点参考价值。在我看来，在目前邑师结社中排行第一的紫晔华台已经插手的情况下，昀岚社如果还要坚持对奥楼不放手，那就完全是逞一时意气了。以赵社的头脑，或许还有后招也说不定，但得罪了紫晔华台，再引来邑协稽查部的注意，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呵，”赵桓看着她，“吴女士今天，当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我说了，我的态度，要取决于赵社的态度。我送小晃进奥楼的事情已成事实，如果赵社继续针对奥楼，那我即使不愿，也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了。”

　　“凭你手中留存的证据？”

　　“赵社如此肯定，我手中有证据？”吴瑠龄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其实我从来都是个安分的人，不喜欢惹事。只要旁人不欺到我头上，即使你真的要对奥楼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只要不动吴晃，是吗？”赵桓已经很清楚她今天的来意。

　　“不错，小晃无事，我手中就什么也没有，但只要小晃受到丁点伤害，自然会有人把该送的东西，送到该送到的地方。”

　　“‘丁点’伤害。”赵桓似乎很无奈。“吴女士，邑师可是一项高危工作，这样的条件，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那就只好请赵社无事的时候，也与我一同祈祷，小晃可以一生平安了。”

　　吴瑠龄从昀岚社离开的时候，心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经过之前的事，她的确相信梁曦的人品，也认同她找紫晔华台做靠山是一步好棋，只是这样在她这个年长些岁数的人看来，还远远不够。

　　在商场浮沉十年，她看人还有几分本事，就算只见过一面，但赵桓是什么样的人，她至少能摸透几分。

　　行为谨慎，心机深沉，而且，十分善于伪装。

　　这样的人，往往和看上去的相反，颇为自负。在梁曦赢下一局的情况下，他未必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奥楼，即使这会让他付出过高的成本。

　　毕竟，这些邑师，都是些年少气盛的年轻人。

　　今日再见面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赵桓根本没有掩饰，明确告之他对奥楼还没死心，邑师的手段她防范不了，为了小晃的安全，她必须来谈成这个条件。

　　这样，即使奥楼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别的风波，至少小晃可以安全无虞。

　　吴瑠龄完成了这件大事，便继续自己原本的行程，去吴晃的新学校办理转学手续。

　　下午，她敲响了奥楼的大门。

　　“啊，吴阿姨来了，请进。”

　　吴瑠龄看了梁曦一眼，没计较她改口的事情，“嗯”了一声。

　　“一路辛苦了，小吴的事情办完了吗？”梁曦给她倒了杯茶。

　　“已经全部办好了。新学校离你这里两公里，等他参加完邑协的培训，就正式复课。”

　　两公里……那不就是那所蓟都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吗！虽然知道吴晃的头脑好，但是中途要转学进去，也不是光成绩好就行的事吧！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知道了，小吴在十六岁前是实习邑师，我会酌情安排他的工作量，尽量让他能平衡学习和工作。”

　　想当年梁曦高中毕业的文凭拿的都颇为不易，但作为前辈，她知道邑师这个职业寿命不长，在能力消退之后，还有很长的人生在等着他们，所以文化知识是不能随便放弃的。

　　“这我不担心，小晃他自己心里有数。”提起自己的儿子，吴瑠龄还是很自信。

　　“的确，他真是我见过最自觉的小男孩了。”作为普遍低龄化的邑师中的一员，梁曦见过的熊孩子可是不少。

　　谈起吴晃，吴瑠龄脸上的笑容终于多了些。

　　“其实，我想问，您为什么要把吴晃送来奥楼？”梁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吴瑠龄的眼波动了动。

　　“……你不是把我给你的委托费和赔偿金都退回来了么？”

　　“是啊，毕竟我砸了那个古董花瓶。”

　　“那是你的表示，而既然你不要钱，那作为我的表示，也只好把儿子抵给你了。”

　　“……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

　　看着吴瑠龄的笑容，梁曦却严肃了起来。

　　“我会保护好他的。”

　　吴瑠龄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带我参观参观这里吧。”

　　当晚，吴瑠龄就坐高铁赶回了西河，并没有去新城区和吴晃见面。

　　“她给我打了视频电话。”吴晃说。“我不是小孩子了，等有假期的时候，我会回西河去看她的。”

　　梁曦没说话，揉了揉他的头顶。

　　吴晃表示抗议，“我说了我不是小孩……”

　　赵莫如忽然也揉了揉。

　　“……”

　　吴晃还是放弃挣扎了。

　　于是大家的作息就这么固定了下来，赵莫如和吴晃完全进入了备考状态，每天都自觉地进行着加训和复习，进步也是肉眼可见。

　　在又观察了几天之后，梁曦对于二人的进度也渐渐放下心来，照现在的节奏，至少通过考试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这样一来，她的重点就该放到另一件事上了。

　　先不说还压在那里的一百万营业额的大山，光是如今奥楼的人数翻了三番的支出，就让她之前在乌凤县挣得那一单委托费见底了，这还是在区茜乐这里蹭吃蹭喝的情况下。

　　必须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