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19、生意

　　翌日清晨，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梁曦神清气爽，准备出门去买个早点，然后再回来叫赵莫如起床。结果才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就看到桌上泡好的茶，摆好的油条豆浆，和已经吃完饭正在收拾屋子的赵莫如。

　　看了一眼墙上才指向七点整的表，“小赵你起这么早？早饭去哪里买的？”

　　“往西走了几条街，有开着的早点摊。”

　　“你跑了那么远啊，诶不用忙了，坐下歇会吧。”看她站在那里忙来忙去，梁曦心中一股压榨劳动人民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心说自己可真是没有当万恶资本家的潜力。

　　手里还拿着抹布的赵莫如“哦”了一声，停下动作，坐在了她对面。

　　然后看着她吃饭。

　　被盯的有点发毛的梁曦苦笑，“小赵你放松点，虽说我现在名义上是你老板吧，你也不用这么一令一动的。”

　　“哦。”赵莫如看着她，“我习惯了。”

　　这话听的梁曦心中一动。

　　“没事，很快就能形成新的习惯了。”飞速解决掉早饭的梁曦把桌子一抄，“走，我们出门转转。”

　　带着赵莫如四处溜达熟悉了一下奥楼的周边环境，等到卖场一开门，梁曦就拉着人直奔目的地，久违的一通血拼之后，两人扛着大包小包再回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站在奥楼门口已经点上第二支烟，才终于等到人回来的赵桓，看到的就是两个挺水灵的姑娘手上拎着，背上背着，就差脑袋上再顶点什么的呲牙咧嘴往回走的场面。

　　“收获颇丰啊，梁社。”女士面前，赵桓还是很有风度地掐灭了烟，眼带笑意地开口打了招呼。

　　其实老远就已经看到这人杵在这里的梁曦扯了扯嘴角，露出标准的商业假笑，“是啊，所里没人，劳您久等，主要是没想到赵社消息这么灵通，我昨天才回来，今天您就又不请自来了。”

　　对于她的明嘲暗讽毫不在意，赵桓一派自在，“过奖，毕竟掌握消息也算是这一行的资本。我帮你拿些吧。”

　　“那就多谢了。”梁曦也不跟他客气，把手里最重的袋子给他，然后掏钥匙开门。“请进，里面说。”

　　走进奥楼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赵莫如暗自打量了赵桓一眼。

　　这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头发留得很短，年纪应该要比岳阳大上几岁。他身材匀称，虽然稍冷的天气下穿着西服外套，但赵莫如看得出，他的肌肉状态非常好，如果动起手来，应该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梁曦刚刚在见到他的瞬间就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于是她已经开始在心中计算，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梁曦恐怕是要哭笑不得。

　　虽说是来者不善，但赵桓还算不上是敌人，就是挺烦人。

　　赵桓，和她一样，是一家名为昀岚社的邑师结社的社长，这家结社一年前在蓟都郊区开张，也是从那时起，赵桓就隔三差五地来她面前晃一晃，目的只有一个，要买下奥楼这块“风水宝地”。

　　其实与赵桓目的一致的人梁曦见过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自从协会成立之后，为了能够以最快速度规范发展起这个行业，与协会同时出现的很多政策，都是为了引入资本在铺路。比如准入条件放宽，比如税收优惠，等等等等。协会成立，规范出台，政策扶持，从前与普通人有着天然隔阂，让人敬而远之的邑师行当突然变成了一块等待开辟的沃土，有着商业嗅觉的资本家们自然闻风而动，掀起了一股邑师结社的投资潮。

　　如今十年过去，效果显著。吸引了资金壮大起来的新型结社从硬件方面碾压从前的那些老古董，而硬件强，吸引人才这样的软件补充就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很快，以前传统的师门传承，家族经营式结社便开始没落，虽说还不至全军覆没，但能残存下来的，也大多如现在的奥楼一般，靠着零零星星的小生意，能拖一天是一天。

　　蓟都是古都，历史悠久，文化厚重。如今的城市规划，更是把老城区和新城区鲜明地划分开来，新城区飞速发展，日新月异，老城区则依旧保持着旧时旧貌，作为一道文化符号留存下来。蓟都的商场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新城贵地，寸土寸金，老城皇土，有价无市。

　　别的行业梁曦不清楚，但她知道协会四大超A级结社之一的紫皇社——紫晔华台稳坐着蓟都新城的头一把交椅，而有这尊大佛在，其余的结社就是再闹腾，也不过是定海神针旁边的小鱼小虾，扑腾不起多少水花，只能从人家指缝中分一杯羹罢了。

　　新城不行，大家的目光自然就转向老城。可老城的规划摆在那里，几年前就已经停止了新办结社的执照发放，要想挤进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原有的结社转让。

　　而现在整个老城区的邑师结社共有三家，其中两家，隶属于紫晔华台。

　　这样的情况下，奥楼这块唐僧肉被盯上，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平均每个月梁曦都会接到一两个询问她是否转让结社的电话，但在她干脆拒绝之后，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游说的，只有赵桓一个。

　　想来昀岚社是真的很有放手大干的野心，但可惜，她是绝对不会出售奥楼的。

　　“赵社坐，喝茶。”梁曦给他倒了茶，然后把东西交给赵莫如，“小赵帮我把东西放到楼上去。”

　　赵莫如依言上楼，临走前还看了她一眼。

　　梁曦被看得有点莫名，完全想不到赵莫如居然是在担心她会不会打不过赵桓。

　　倒是赵桓笑了笑，“一个月没见，没想到梁社这里有了新面孔，还是我的本家啊。”

　　“赵这样的大姓，您本家人可是遍天下。”梁曦不软不硬地顶了他一句，在他对面落座。“如果赵社今天还是为同一件事情来的，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喝完茶，就请回吧。”

　　“梁社还是这么快人快语。”赵桓毫不生气，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一点，轻飘飘抛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梁社前两日在西河遇到的麻烦，来没来得及上报给稽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