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为您服务》十七命

15、猜想

　　凌晨时分，徐子周他们的两辆车开进了位于乌凤县太玄府的分家，徐家集内。太玄府一脉传承超过两千年，太怀山方圆几百里几乎一县一镇都有徐家的分家所在，虽说人数多寡不定占地大小不一，但对于太玄府的人来说，总归是要比酒店宾馆更舒服的落脚地。

　　分家的人似乎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本家突然前来借宿的情况，没多久就把这一行人都安排妥当。

　　忙乱了一晚上终于能坐下歇一会儿，梁曦捧着茶杯舒服地哼了两声。

　　坐在她旁边的赵莫如看了她一眼。

　　梁曦笑了笑，问她：“你今天是特地去找我们的？”

　　“我往这个方向走。”

　　听她说话，梁曦总需要多思考一下。“所以是凑巧？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的？通过幽魂？”

　　“嗯。”

　　“方便告诉我你的能力吗？”

　　“什么意思？”

　　“你能操控魂魄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赵莫如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了半天，她答：“任何程度。”

　　梁曦惊讶，即使已经见识过她的天赋，但是这四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

　　她自己就是有一定控魂能力的幽部邑师，非常清楚控制魂魄的难度有多大，她可以很肯定地说，在她认识的幽部邑师之中，没有任何一人可以给出这样的回答。

　　“范围和数量呢？”

　　赵莫如又想了想，“五十米以内，所有。超出距离，力量会减弱。”

　　梁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赵。”她放下手中的茶碗，郑重向她发出了邀请。“有没有兴趣来做职业邑师？”

　　她的话音刚落，待客厅之外就响起了脚步声，随即徐子周走了进来。“房间已经安排好，可以去休息了。”

　　不久之前才消耗那么大，这会徐子周根本还没恢复过来，脸色依旧白的有些吓人。话题被打断，梁曦也就没再继续，看他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你才需要立刻躺下睡一觉，我这边又不用劳你大驾来招呼，岳阳呢？”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徐子周笑着摆摆手，“阿阳他在等奇鹤他们收队回来，他跟我说了你们之前在民宿中遇到的情况，所以我不过来问问你，是肯定睡不着的。”

　　知道这人看着温和，然而实际上到底有多倔的梁曦也不多费口舌，“行吧，正好我也想和你仔细说说。小赵，你先去睡吧。”

　　赵莫如无言，起身离开了待客厅。

　　“这是一块璞玉。”等她走远，徐子周如此点评。

　　“还是百年不遇的那种，所以还请徐少主高抬贵手不要和小民抢人啊。”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和阿阳是谁带坏谁。”

　　“怎么说话呢徐少，这叫共同进步。”

　　徐子周摇头笑笑，“说正事吧。”

　　玩笑话打住，梁曦一边回想细节，一边把她到达西河这两天内发生的事情都和徐子周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小涟民宿这只魓能生长到这种程度，与被困在那里的厉鬼脱不开关系。鬼魂阴气本来对魇有威慑性，特别是厉鬼，戾气重更有攻击性，即使是魓，在正常情况下也绝不可能和一只厉鬼共生这么长的时间。”

　　“但这只厉鬼不同。”

　　“对，她被封印住了，这种封印我和陶姬都没见过，只能大概猜测它的原理，是束缚魂魄，培养戾气。也就是说，这只厉鬼是被这种封印硬生生造出来的，时间一久，厉鬼和封印融为一体，不断滋生戾气，却又无法自由行动，就形成了一个适合魓生长的天然温床。”

　　徐子周沉思了一会，说道：“所以，你的想法，是有人用这种手法，有意识地培养出了这只魓？”

　　梁曦面色严肃地点头，“我没有别的证据，只是凭借两点。第一，以这种手法制造一只受困的厉鬼，不放不杀不用，无法用常理解释原因。第二，乌凤县在温泉旅游被开发出来前一直是个人口稀少的普通县，小涟民宿更是这半年才新盖起来，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这只魓恐怕还能不声不响地隐藏更长时间。说实话，我看到那只厉鬼的第一感觉……”

　　“就是这个地方，是某个毫无人性的人，创造出来的试验场。”

　　这基本是一个凭空猜想，甚至可以说是阴谋论，但徐子周还是谨慎地把梁曦所说的情况做了考虑。“如你所说，厉鬼的封印存在已久，年代大概在五六十年以前，那么查一查这期间乌凤县的情况，应该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我记下了，之后会派人跟进这件事，毕竟西河这一带的魇活跃情况一向正常，这两天这么多突发状况，的确需要关注。”

　　梁曦点头，“还是子周你靠谱，要是岳阳，估计会说是我把霉运带过来的。”

　　“哈哈，有可能。我听他说了，你来西河之后似乎真的不太走运，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在损岳阳这件事上，徐子周和她一向合拍。

　　“不用不用，你把今晚的账给我结了，就是帮了我大忙啦。”

　　“你查查看，应该已经到账了。”

　　“啊啊啊谢谢老板！”现在没有比“钱”更能让梁曦激动的字眼，她赶紧掏出手机来，一看到账通知的短信，“等等怎么这么多？！”

　　“有一部分是岳阳上交的罚款，不罚罚他，我看他下次还是没有记性。”徐子周微笑着说出了很可怕的话。

　　知道这是朋友贴心的好意，梁曦也不矫情，“那我意思意思对岳阳同志表示同情，下次你们去蓟都，再请你们吃饭。”

　　“好，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这边也没别的事了。”

　　“嗯，我们明天还要再去一趟现场和史老板做当面交接，就不送你了。”

　　“嗯嗯，你们忙你们的。”听到史老板的名字，梁曦也不禁对他表示了一下同情，这民宿开的，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早点休息吧。”

　　凌晨一点，洗过澡的梁曦轻手轻脚地推开给她和赵莫如准备的客房房门，结果被黑暗中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给吓得一哆嗦。

　　“小小小小赵你咋还没睡？”

　　“你之前说的，”第二次摘下口罩的赵莫如，神情十分认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