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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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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华韵一时没注意,居然被马艳丽推下了悬崖。
马艳丽画画的地方,本来离悬崖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是她拉着时华韵一直朝那边儿走。
嘴里的不停询问着怎样才能把那座山脉的走势画好。结果当时华韵只顾着看山的走势了,一不注意就被她推了下去。
她掉下来的地方,说是悬崖,其实垂直下降三四米之后是一个有大概50度的山坡。因为积雪和落叶铺了厚厚的一层,她摔上去并没有觉得很痛,只是一下有些摔蒙了。
加上山坡虽然并不十分陡峭,但山石嶙峋,树木丛生。又因为下了一夜和大半天的雪,很滑,她在山石和树木之间滑行了很远,一直到被两棵挨着很近的树夹住为止。
也幸亏她穿的厚,两条腿过去了,上身臃肿的棉袄却被树枝给挂住了。
惊魂未定的时华韵好半天才缓过劲儿,她一开始没敢乱动,小脑袋转着,打量着四周。
她应该是滑到了一个峡谷里,因为大树的阻挡离谷底大概还有五六米的距离。但这五六米的高度却是垂直的。
现在她的腿几乎就是悬空的,若不是这两棵大树夹住了她,她就直直的掉了下去,
因为背对着谷底,所以她暂时看不清下边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有余悸的时华韵此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后怕的趴在雪上,头上原本戴的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沁凉的雪沾了一头一脸。
接连的打了好几个冷战。
又过了几分钟,她定了定神,默默地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我行的,我是最棒的,我是最幸运的,我都经历了两次生死了,还怕这点困难,我一定行。”
“你是最棒的。加油!”她小声地给自己鼓着劲儿。
慢慢的先活动了一下手臂和双腿。
嗯!好事,能动。应该是没有骨折或者脱臼。
她用脚试着找支撑点,想办法从树叉儿里出来。划拉了一圈儿,可惜也没找到。
“看来只能靠手了。”她边想着边看了看手,因为画画,她把手套摘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带。左手还好点儿,右手下意识的在下滑的过程中的一路的抓拽,已经被刮伤了好几处。
天气冷,皮肤本来就脆弱,再加上她从小娇生惯养,皮肤一直很娇嫩。此时,细嫩的手掌已模糊一片,根本不敢碰。
刚才自我鼓劲儿上来的那些勇气,因为看见受伤的手掌又有些懈劲儿了。一串儿眼泪悄然地滴在雪上砸出了两个小坑。
幸好低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很久,时华韵想到脖子上还戴着围脖,于是摘下来慢慢的,轻轻的裹住右手。
左手背狠狠地擦拭了一下眼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她乐天派的给自己鼓着劲儿,双手用力的撑着树干,慢慢的活动腰身,希望身体能向上抬起来点,坐到左侧的树干上。
“斯!”右手略一用力就钻心的痛。
她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于是忍着剧痛用力的撑着身子。
幸好双腿在摆动间,右脚突然碰到了一个略微突出的小石头。凭着这个支撑点,她终于坐到了左边的树干上。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背。
此时她才有机会四处观望。
拦住她的这两棵树正好就在峡谷的边缘处。根深深地扎在峡谷边沿,树干和树枝却探了出去。
此时的她悬空的坐在树干上,垂直向下还有五六米的高度就到了谷底。
谷底看样子应该是一条宽约3米的河道,目测没有水,大小不一的石头散落了一河道,积雪并不厚,石头都凸显了出来。
时华韵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若是没有被这两棵大树拦住,掉下去头破血流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的。
这两棵树的周围还有许多碗口粗的小树。当时若是偏差一些,挂在那些小树上,现在也是岌岌可危了。
大树的右侧山边有一块儿巨型的石头,石头的一部分探了出去,探出去的石头部分与整个峡谷的这侧山脉形成了一个半躺着的大L。
巨石上虽然也有积雪,但是看着要比坐在这两棵树上可靠的多。
时华韵打算下一步她要跳到石头上去。
一米多的距离,也许在平地上作为一个成年的女孩子还是很好跳的,但是在这半空中尤其又有积雪,心理上这一关却是最重要的。
她把右侧树干上的积雪用手扒了干净,刚才她落到树干上的时候,已经把许多积雪给振了下去,现在树上的积雪并不是很多。
慢慢的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眼睛不敢往下看,双腿微微的颤抖着,心突突的跳着。
她不住的给自己打气:“你行的,你可以。”
“啊!”终于她闭着眼睛使劲儿的超前一迈。
当身子平稳地趴在石头上,她那颗狂跳的心才慢慢的缓和下来。
北风顺着峡谷呼呼地吹着,像怪兽的怒吼声。刚才因为紧张出了一身冷汗,现在风一吹连连的打着冷颤。
时华韵说了说脖子,围脖此时还缠着右手。她慢慢的爬起来四处打量着。
巨石向右侧略微的下斜,再往下一些小树顽强的生长着,一直蔓延到谷底。
她慢慢的蹲下来用手撑地,向下一点点的滑行着,幸亏是才下的雪,松松软软的并不是很滑。
她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滑到了谷底。
当双脚踏上实地的时候她才敢向上看,根本看不到她滑下来的那个崖口了。
西沉的太阳只有照在山峰的顶端有一点儿发黄。
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
时华韵有些庆幸这是冬天,如果是其他季节,没准山里的野兽就把她吓个半死。
她大致辨了一下方向,决定顺着河道向下游走,这样也许能慢慢的找到人家。
时华韵平时是一个很讲究的姑娘,她一般在画画的时候怕颜料把衣服染脏,总是会带上袖头。
此时胳膊上正好带了两个,走之前他把其中的一个袖头,挂在自己刚才滑下来的一个树枝上。希望若有人找她能够发现她的踪迹。
太阳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所有光芒。幸亏地上有厚厚的积雪,反射着月亮的光芒,并不是那么漆黑吓人。
时华韵沿着山谷深一条浅一脚的往山下走着。她不敢停下来,即使这样不停的走着,她觉得脚趾头已经冻得有些不会打弯了。
脸更是被风刮得生疼,因为长时间的用嘴呼吸,嘴唇已经干裂的蹦出了血,裸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经没了知觉。
幸好里边穿了件高领毛衣,她将折叠下去的部分拉上来挡住口鼻和耳朵。
呼出的热气被厚厚的毛衣领挡住了,她才觉得脸上有些暖和。
此时她已经走了大半夜,又冷又饿,若不是一股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也许早就坐下起不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哼着歌给自己鼓劲,慢慢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四周除了风的怒吼声,就剩下她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了。
这条山谷也不知道有多长,一直走到第二天中午,山谷依然向前蜿蜒延伸着。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而且长途跋涉,她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双腿像灌了铅,双脚已经没有知觉,眼睛更是刺痛。
这一路上她每隔一段时距离就会留下一件自己的物品,起初是秀头,后来是发卡,手帕。
就在刚才她狠心撕掉了右手上裹着的围脖。
围脖已经与刚愈合的右手粘在了一起,她这样一撕伤口又崩裂了开。
若是一天或者说半天前这些疼痛会让她痛哭的话,现在她已经麻木了,还滴着血的手被她深深地按在累积雪里。
“爽~”她咬着牙说着,眼睛的刺痛和干涩感让她快速的眨着眼,但是泪水却没流出来。
她看着已经有些青紫的手,无声的笑了笑。
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又瞅瞅天上昏黄的太阳:“我命由我不由天,贼老天你等着瞧,这么多磨难我都不会害怕的,我会活得好好的,不就是一本破小说嘛,在这个小说里边儿,我就是个bug。”
“我不怕你。来啊!有再多的磨难都来啊,我不怕。”
时华韵嘴里嘟囔着又再一次艰难地往前走,明显现在的速度是越来越慢了,到最后都不能说是走了,应该是挪,她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挪着。
不知道又往前走了多久,她实在是走不动了。有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与大地粘在了一起,双脚死死的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弯着腰感觉身体由里向外散着的凉气,呼出来的气连白烟都看不到。
眼睛看东西由重影到模糊,一直到现在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倒下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一声嘶吼。
“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