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荼姚】独不见》月上也

5、（五） 甘泉

　　衣衫残破，满身伤痕。

　　如一只洁白的蛱蝶，断了羽翼，落到了人的掌中，任其戏弄，无力反抗。

　　然而，那只凤凰仍高傲地昂着头，不肯服输。

　　素衣半敞的少年玩味地抬起她的下巴，被她扭头避开。

　　“母神，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即便，刚刚和我这个逆子……”

　　“住口！”

　　“怎么，做得，却说不得吗？”

　　“你根本就不是他！”白衣女郎哽咽了，“玉儿，他不会这样待我……他不会……”

　　“哈哈哈哈……那你可是太不了解你的玉儿了。”他笑得爽朗，悠然地枕着双臂，坦腹榻上，“每一次布星的时候，他都在肖想……如果天上的朱雀就是心里的凤凰，陵光就是荼……”

　　“你住口，住口！”

　　“母神，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虚伪吗？”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轻佻，“你偷偷绘的画，题的诗，还有你午夜里的梦……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玉儿的臆想。”

　　“你疯了！玉儿，玉儿……你把他还给我！是你害了他！”

　　“你搞清楚是谁害了谁！”他抓下她的手，一个轻松的翻身就压制住了她所有的抵抗，失去灵力之后的她是那么脆弱，似乎一碰即碎，“母神，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辜呢？不要做出一副清清白白的样子给人看，我不是父帝，你在我面前何必装假？你心里没有玉儿，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我折磨自己！洞庭之事你冲锋在前，不就是害怕父帝会因我娘亲之事，将我也算做逆党，来个一网打尽？你在九霄云殿用了红莲业火，无非是因着火能克雷之故，暗中助我捱过那三万天雷而已。你夜里去看望我，为我上药，我都知道……”

　　年轻的天帝笑了起来，原本俊美的面容显得更加风采焕然，秀色夺人。他轻轻摩挲着身下人的脸，柔声说道：“母神，你可真是深谙人心……欲擒故纵，欲说还休……你日日夜夜折磨我，让我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你为什么不能更狠毒一些呢，这样我就能够痛快地去恨你……或者你待我更好一些，这样我可以像原先那样，忘了那些不快，虔诚地爱着你，敬慕你如这世间至高无上的神祇……为什么你不够狠绝，也不够慈爱，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玉儿心好疼，你知道吗……”

　　泪落如珠，颗颗沿着脸颊滴到枕上。

　　他低下头，薄薄的唇滑过她的面，舌尖去捕捉那断裂的珠子。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尝到了凤凰的眼泪。

　　是甜的。

　　和他幼年与她共饮的醴泉一样，甘美异常。

　　那甘泉的源头，此刻是紧闭的。

　　他看不到那对令他肠断魂销的明眸，只看得到紧锁的眉，紧咬的唇。

　　甘泉唤起了他的更深处的念想。他是如此的干渴，仿若经历久旱的行人，渴望那一眼甘泉的赐予。

　　情欲如临渊台外忽然而至的暴雨，一瞬间，漫了天地……

　　【注】

　　火克雷：

　　见另一拙作《壁间尘·外篇·五》注。灵感源自《仙剑奇侠传四》的五灵法术设定，火系法术克制雷系法术，荼姚实际上在暗中帮助润玉对抗三万天雷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