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折星》八两叶子

46、病态患者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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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冲冲跑走后，林径霄就很少来13栋。
　　最近一次还是在三天前，原本他是打算上顶楼收拾冲冲那些狗粮和玩具，但没想到上去后发现有人已经把这些整齐收拾好放进狗笼里了。他打开门的时候，狗笼就在一个没有风雨的地方静静摆着。

　　会做这事的除了赵醒也没谁了。
　　林径霄当时挺感慨的，有一瞬间还真想去把冲冲找回来，虽然这件事过去那么多天，已然不现实，但如果他突然告诉赵醒“我们一起去找冲冲吧”，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答应。

　　但这也只是想想。
　　林径霄心里认为，冲冲和他的缘分也就到这了。
　　每个生命在另一个人生命中出现，都会有他出现的意义之处，冲冲出现的意义，大概就是让他在网吧记住了赵醒。

　　剩余的狗粮他打算撒给流浪狗，玩具和狗笼也都送给了别人，临走时，他看见落在笼子边的苹果核，为什么会跑到天台来吃苹果，他当时想，她来的那天，或许是个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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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时，林径霄慢吞吞走在赵醒后面，赵醒趁转弯偷偷瞄了一眼，林径霄两手都拎着东西，眼皮耷拉着，他个子高，背脊总是挺地直直的，大概是睡眠不足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很老实。
　　她心底莫名冒出一种，好像在带男朋友回家见爸妈的错觉，如果将来真有这样的一天，她爸妈会喜欢林径霄吗？
　　一定会的，她想。
　　林径霄难道会不比老李家儿子好上个千倍万倍？

　　她在心里面想着，如果林径霄要真是她男朋友，那她去菜市场买菜都绝对是昂首挺胸，牵住他的手走的大摇大摆，再使唤一句小林子，去帮我买杯豆浆——这画面别提多好笑。

　　赵醒走在前面，一直憋笑到七楼。
　　她打开门，先一步进去。
　　林径霄则站在门外，提起那箱核桃露给她。

　　“谢谢。”

　　赵醒拎过来，走两步回头问：“要不要进来坐坐？”
　　林径霄沉默了会儿，脚迈进来停在门边：“要脱鞋吗？”
　　“你要不介意，可以穿我弟的，蓝色那双。”她说。

　　林径霄看了眼脚边的蓝色拖鞋，拖了换上。赵醒把核桃露放好，才想起问一句：“你怎么会想着买一箱核桃露？”

　　“打折，上次听你提了句，本来想买回去试试，喝了发现不喜欢，拿给你正好。”林径霄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她说。

　　赵醒这才注意到箱子有打开过的痕迹，想起上次华春莲那几天给她买的核桃露，确实好久没喝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问：“多少钱一箱？我转微信给你，还是你要现金？”

　　她边说边低头点开和林同学的聊天框，林径霄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站直了身从餐桌边拖了张椅子出来，没骨头似的往后靠，双手环胸，冷清的眼睛看着她，说：“别，你要是敢给钱我现在就拿回家，宁愿放家里过期再扔掉也不给你。”

　　“……”
　　赵醒勉为其难地收起手机：“那好吧。”

　　她继续去吃刚才没吃完的包子，又问：“你不吃么？”
　　林径霄说：“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买多的。”
　　赵醒“哦”了一声，又喝了口豆浆。

　　林径霄没说这些其实是买给他外公的，清晨那会儿他还坐在长椅上边刷着小视频边跟门口那人耗到底。谁想六点一过，他外公带了几个老爷爷从他面前走过，嘿的一声差点把他手机吓掉，吓他不说，还让他去菜市场帮忙买包子豆浆和菜。
　　等他随便挑了几样菜把钱付完，他外公又一通电话打来，说早点不用买了，他们要去老年活动中心。

　　林径霄无奈，又不喜欢喝甜豆浆，所以只帮着解决了两个包子，还剩三个，本想找个垃圾桶扔，奈何一路走回小区，一个垃圾桶都没看见，再然后就遇上了赵醒。
　　赵醒吃的津津有味，这包子还算用在了正途上。
　　林径霄看着她问：“你喜欢吃菜包？”
　　“都行。”赵醒说：“我更喜欢喝豆浆。”

　　一杯豆浆见底，她舔舔嘴唇：“这杯有人喝吗？”
　　“没有。”林径霄边拿出手机边说：“都是你的。”
　　“……”

　　赵醒咬包子的腮帮慢了慢，这话让她这种心思不纯的人听着就很难心跳不加速，但她依然一脸淡定地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真不需要回去睡会儿么？”

　　“需要。”

　　他低眉垂目地看着手机，自动跳过前一个问题：“但不是你邀请我进来的么？你要不邀请我，我现在已经在床上梦周公了。”

　　赵醒吃包子的动作一顿，一脸“这也能怪我”的表情，林径霄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又垂眸，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弧度。赵醒耳根莫名热得不行，不过脑子说了一句：“我这是礼貌，你可别想多，要是真困得不行，要不然你在我家睡吧……”

　　林径霄指尖停顿，眼眸一抬。

　　“认真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青春美少女留青春美少男在家睡觉。
　　成何体统？

　　赵醒立马反应这句话放在此时此刻说出来有多不合适，她唰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咳了一声，扭头支支吾吾着：“……没，我是说，反正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家床又还挺多的，你如果太困了，可以去我弟房间睡会儿，等中午再叫你，去吃麻辣烫。”

　　林径霄继续低头，声音带笑：“你……”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打断了他未说的话。
　　赵醒心底一惊。林径霄转头看了眼门，又看了看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明显一副“看吧这不就来人了”的表情。

　　“要开门吗？”他问。

　　开门？当然不能开。
　　如果是华春莲他们又回来了，那这门打死都不能开，开了就是一场腥风血雨。赵醒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我去看看。”

　　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只见费凝正打着电话站在外面，眼睛从猫眼处一晃而过，又很快盯回来，费凝皱皱眉，朝猫眼挥了挥手。

　　“是我朋友。”

　　“男的女的？”

　　你在问废话。
　　她说：“……当然是女的！”

　　“那你开吧。”

　　“……”赵醒抿着唇，手放在把手上，她已经能幻想到费凝看见林径霄的瞬间，从惊讶到惊喜再到刺激的表情变换了。

　　门一开，费凝骂骂咧咧推门：“你手机丢厕所里了是吧，给你打几十个都不接，明明在家还不给我开门，搞什……”

　　果然，这句话停在了费凝一脸惊讶的表情上。随后，费凝抓着赵醒衣袖，问：“你这什么情况？现在流行大变活人？”

　　赵醒尴尬的笑着：“额，也不是，你听我说——”

　　“你不用解释了。”费凝脸上的笑容已经非常明显，大有一副“我的乖女儿终于开窍步入人生新阶段”的意思。费凝搂过赵醒的肩膀，简单说了下这次的来意：“本来我还以为你自己在家会孤单想来陪陪你，顺便把我奶奶做的枣糕带来，不过看你现在也孤单不起来了，枣糕给你，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有事还来陪我？”

　　这借口未免找的太敷衍。
　　赵醒说：“他帮我拎箱子上来的，你别想多。”
　　费凝意思着点头说我知道，“那什么，枣糕刚出锅，你们趁热吃，香的很。”说着，她走到林径霄身后，偷瞄了眼他手机里的东西，看着像高难度数独，做的特别快。

　　赵醒拎着那袋枣糕，闻着香味没忍住从里面拿了个出来吃，虽然吃包子都吃饱了，但刚出锅的枣糕也不能错过。

　　费凝看她馋的，问：“你们起这么早还没吃早点？”
　　赵醒刚想说吃了，费凝转头就去拍了下林径霄的肩：“这就是你不对了，大清早上女生家，最起码得买个早点来吧，怎么能两手空空？我们家赵醒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
　　赵醒差点被她最后一句吓噎着：“不是——”
　　林径霄从手机里抬眼，饶有兴趣的问了句：“那你说说，她怎么个不随便法？需要龙虾粥，还是鲍鱼汤？”

　　“那也不是这么个不随便法，一杯甜豆浆就行，她还是很好养的。”费凝不顾赵醒在旁边使眼色，说：“如果能再买个包子就更好了，我看你也不是会小气的人。”

　　“是。”林径霄笑着站起身，转头看向一旁还没吃够的女生，声音倦懒的问：“好吃么？跟我刚才的包子豆浆比，哪个更好吃？”

　　“……”费凝一脸问号看向赵醒。
　　赵醒把枣糕咽下，扯了个笑：“我刚吃完包子喝完豆浆你就来了，一直想跟你说，可你没给我这个机会。”

　　费凝拧着眉，却问：“所以哪个更好吃？”

　　“枣糕！”赵醒想也不想，“一定是奶奶的枣糕。”
　　林径霄扬眉一挑，低头浅浅一笑。
　　费凝哼了哼，睨他一眼，眼神挑衅，意思明显就是在说“你的包子算个屁，还是老娘的枣糕赢了”。

　　林径霄舌尖顶了顶下牙，“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费凝想说不用，该走的人是我，但身子还是下意识让出大门，往边上退了一步，不料，那人却直接走向了客厅。

　　费凝一脸不解的看向赵醒。
　　赵醒扎好枣糕的袋子，自得其乐的说：“他可能太困了，想睡会儿。”说着把枣糕放进冰箱，转眼又看见林径霄就要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喊了一声：“错了！是旁边那扇！”

　　林径霄手一顿，又落下，转身去开了隔壁的门。

　　门一关，费凝蒙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赵醒从口袋里拿手机，给林径霄发了条消息，边说：“我让他去赵秋元房间睡会儿，你没发现他刚才随时能秒睡的状态吗？”

　　“没发现。”费凝说：“我只发现你刚才如果不喊那一声，即使知道那是你的房间，他也绝对会进去。”她扭头一脸可惜的看着赵醒，说：“你只差一步，他就是你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