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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

  •   小皇帝前脚刚走,卫燕喜就滑溜地像条泥鳅,动作麻利地从景昭的怀里溜了出去。
      完了还不忘原地跳了两下,捏捏有些发麻的小腿。

      她逃得太快,景昭的手还悬在原处,见她捏完腿直起了身,这才放下,顺势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
      “说吧,怎么回事?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就是为了拉我演一场戏?”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显沙哑。

      卫燕喜隔着意料抓了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飞快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丫鬟听到那些话做不了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防备,想着还是得先想办法破坏了他的计划。不然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咱们王府上上下下,也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景昭捏了捏眉心:“那你姐姐受惊的事,是真是假?”
      “真的。不过现在难道是关心那个的时候?”

      小皇帝埋伏的人一心想要等暗令下了后,动手行刺他。结果被她搅乱计划,埋伏的那几个蠢人刚才还差点射杀了小皇帝自己。
      她都忍不住担心,小皇帝会不会顺势把那埋伏的人算在景昭的头上。

      景昭冷笑:“他突然微服出宫,头一件事就是来秦王/府。你以为,我不会防着?”
      “所以,就算没有我闯进来搅局,王爷你也能处理得当?”卫燕喜睁大眼,完了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举,“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枉我觉得他不安好心,生怕你被人暗算都不自知……”

      景昭伸手,捏住她的脸,把人拉回到自己身前。
      卫燕喜正说着话,突然被人捏住脸,嘴巴嘟着,一双眼还没来得及眨,男人的脸突然贴在了跟前。
      鼻息就拂在面上,轰地一下,心脏猛烈跳动,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一下子涌到了她的脸上。她紧张地干巴巴问:“干、干嘛?”

      景昭就这么看着她,半晌后忽然轻笑了一声,嘴唇勾起,眼里是那种若有所思甚至带着一点点愉悦的笑。
      “你在担心我?”

      卫燕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费力地伸手要去推。
      可男人身强力壮,哪是她一个女人能轻易推开的。
      于是等张仆送了小皇帝回来,一进门,就瞧见了姿势古怪的二人。

      “王爷。”他眯着眼笑,似乎没把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但是一直等景昭松开了手,他这才继续说话。
      “王爷,埋伏的人已经抓住了,要怎么处置?”

      景昭似乎有些遗憾地看着重新获得自由,动作飞快地从张仆身边跑走的卫燕喜,面上还带着难能一见的温柔。
      然而温柔的同时,他说出口的话,却冷血得很。
      “剁了他们的一根手指,然后送进宫去。就说让皇上亲自处置这几个试图弑君的……逆党。”

      张仆照着景昭的意思,把抓到的几个杀手,连同他们的兵刃还有血淋淋的断指一起,送进宫,一路送到了小皇帝的面前。
      那叫成德的太监跟着小皇帝回宫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惹了盛怒,张仆到时听说人已经被拖下去挨板子了,小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一时换成了得闲的郑保保。

      “砰——”
      张仆前脚离开,后脚就听见从殿内传来的打砸声。
      小皇帝的怒意已经顾不上掩饰了,要不是有郑保保拦着,只怕张仆也压根不能活着从宫里出去。

      “成德那个废物!”小皇帝破口大骂,“他主意不是挺多的吗,结果呢?接二连三的失败!朕要他有什么用!不如砍了泄愤!”
      “皇上是真龙天子,是一国之君,当然可以砍了成德的脑袋泄愤。可皇上,砍了成德之后,皇上要和谁商量那些大事?”
      郑保保微微佝偻着身体,笑道,“难不成,皇上想跟那些大臣们商量怎么杀了秦王,怎么杀了恭王?”

      小皇帝脸色难看。
      郑保保低笑:“皇上,秦王是先帝手足,护国有功,恭王又是先帝血脉,白太妃与秦王的关系又不清不楚的。皇上若是一个不小心,棋差一招,可不就要给恭王让了位置?”

      “那怎么办?”小皇帝问。
      “老奴觉得,皇上不如把郑愔调回到身边伺候。他是先帝的一条狗,皇上是先帝的亲骨肉,哪有当狗的不顺从主子的道理。”
      “可他同恭王关系不错……”

      “皇上,郑愔同恭王亲近,还不是因为恭王是先帝血脉么?皇上肯重用他,他自然也会效忠皇上。”
      郑保保低头:“这宫里,若说谁可惜了做这个太监,除了他,老奴找不出第二人。皇上,他可比成德那狗东西要好用的很。”

      也许是因为那几个被砍断手指的人起了震慑的作用。
      在那天之后,小皇帝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那天原本作为暗号要闹的军营,也在景昭之后几日的大刀阔斧下,抓出了里头试图混乱军心闹事的歹人。

      有之前倭乱一事在前,满朝文武请命在后,景昭从前被迫打散的手下渐渐重新聚拢回来。于是,军营、王府成了景昭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
      偶尔还会进宫,要粮、要军备,顺带操练操练后面新加入的士兵。

      卫燕喜的生活就更简单了。
      铺子、王府、钱府。
      景昭答应给她的铺子,被她用最短的时间内,做成了燕京城内小有名气的商号。紧接着,又一生二,二生三地开了第二家,第三家……
      胭脂水粉,糕点糖果,甚至还有绸缎绢帛,统统都有涉猎。

      当然,重新在做生意上春风得意起来的卫燕喜,最头疼的事,就是外头那些人每每提起她,提起她的铺子,都要说“那是秦王/府的铺子”“是秦王送给卫夫人的”。
      这也就算了,要命的是,无论她怎么解释,也没人信离了秦王,她还能开得起铺子。

      就连喜鹊也说,没有景昭,别说三家铺子,就是一家,只怕她也经营不下七天就得盘账卖出去。

      卫燕喜气极了。
      觉得这些都是景昭当着外人的面,拼命“宠”她的阴谋之一。

      比如,定王新得了两盒东珠,本着兄弟兼邻居的友好关系,第一时间分了一盒给秦王。不过半个时辰,定王被秦王抢走两盒东珠的消息就传到了大街上。
      男人要东珠做什么?
      当然是个女人了。
      人人皆知秦王/府就一个女眷,秦王抢走东珠还能给谁?

      于是乎,那之后的几天,卫燕喜走到哪里,都有相识的夫人询问秦王是不是把东珠都给了她。有的甚至还教她怎么把东珠装填在身上,譬如做东珠项链,沉甸甸地挂在脖子上,又譬如缀在鞋尖上,走一步还能晃三下。

      比如,佟太后要给秦王赐婚。
      把满燕京城的名门闺秀,都叫人将姓名、年岁,以及画像都做成了册子摆到他面前,要他从里头挑一个出来娶为正妃。
      结果,秦王一片深情,谢过佟太后好意,随即拒绝了赐婚。
      并声称,不愿再娶。

      哪有男人不娶正妻的?
      那么是身有疾,不欲与外人知。要么就是有贴心人了,不想娶。

      因而,等卫燕喜知道佟太后召景昭进宫打算赐婚,结果被他拒绝,满大街的人已经认定了他是为了自己才不愿意娶正妃的。
      甚至还有几家年轻貌美的姑娘冲到她的铺子里,拿话砸她。
      “你一个小妾,王爷再宠你也不可能把你扶正的!”
      “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妾,别妄想做王妃!”

      这事……她做梦的时候倒是有梦见过,可那不是梦么,她也没打算当什么王妃呀?
      卫燕喜躺在脚踏上,听着一边床上男人平缓的呼吸声,一咕噜坐了起来,趴在床沿上,试图去捏他的鼻子。

      手才伸过去,想到这人有时的小心眼,卫燕喜不高兴地缩回手。
      嘴里嘟囔:“你倒是什么便宜都占了。”
      “登徒子。”
      “变态。”
      “流氓。”
      “混蛋……”

      骂够了,卫燕喜打了个哈欠:“算了,明天还要陪喜鹊上街,睡了睡了……”
      她嘟嘟囔囔地躺回去,不多会儿就已经睡着了。
      而方才沉睡的男人,却在这时勾了勾唇角,翻身趴在床沿上,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次日,卫燕喜醒来,一番简单的梳洗打扮之后,便带了鹌鹑等人,径直往钱府接喜鹊去了。
      随着喜鹊的月份越来越大,卫燕喜渐渐不好拉喜鹊出门溜达,便时常往钱府跑。今天送去糕点糖果,明天送可以给孩子用的绢帛锦缎。
      但偶尔,喜鹊也会想出门。

      “你上次说铺子里新进了一批适合给男人做衣裳的锦缎。我想着,你姐夫虽然名下也有铺子,可用他铺子里的料子给他自己做衣裳,算不得什么惊喜,不如去你那看看。”
      喜鹊的肚子如今滚圆,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了。
      卫燕喜搀着她,道:“姐姐要给姐夫挑料子,差丫鬟去铺子里说一声就是。我让掌柜的把新进的料子都送一份到府上,姐姐慢慢挑。”

      喜鹊摇头:“是你姐夫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他份惊喜。”
      卫燕喜眨眨眼。
      喜鹊拍拍她的手:“我是得了好运,才有了今天。你姐夫疼我,我总要回他一些什么。除了孩子,这颗心也得把人装上,不然岂不是辜负他了。”

      喜鹊说完顿了顿,“你也是。秦王这么宠你,还为你拒了太后娘娘的赐婚。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你给他什么了?”
      她摸摸卫燕喜的肚子,有些遗憾,“你跟了王爷这么久,怎么还没怀上?”

      “……”
      好嘛,秦王宠妾人设不倒。
      不过,她怕是这辈子都怀不上某人的娃。

      卫燕喜和喜鹊的关系如今已经公开。
      人人都说她们姐妹俩是老天偏疼,一个进了钱府做丫鬟,一个当了几年扬州瘦马机缘巧合到了秦王身边。
      一个从丫鬟做到了正房夫人,一个从玩物爬到了被独宠的妾,照着秦王现在的架势,妹妹说不定还能当了秦王侧妃,甚至可能正妃……

      燕京城里关于她们姐妹俩的议论声不少,但这段时间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依旧还是武安侯和徐嫣然夫妇。
      经过反复的吵闹、追打,武安侯的名声在城内算是彻底毁了。甚至连燕京城外都有人听说了他的事。
      而徐嫣然依靠这个,最终成功与他和离,又喜气洋洋地回了徐家。

      姐妹俩对武安侯和徐嫣然的事没有太多兴趣。
      一进铺子,就专心为钱雪柳挑起了布料。

      “咳咳。”
      铺子外传来咳嗽声。
      姐妹俩只当是经过的路人,没有回头。

      “大妹,二妹……”

      隔了那么多年,突然听到小时候最常听到的声音,喜鹊怔住。
      卫燕喜扶着她,下意识跟着一起回头去看。

      铺子外,一个看起来十分狼狈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对母子站在那里。
      见她们姐妹俩看过来,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大妹,二妹,是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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