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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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太介怀，荷莘重建柯文的初衷是为了收复失地，不仅重新注册公司，她还不惜重金把她爸以前住的别墅买回来，学他那样坐宾利车……我觉得她对形式比内容更看重，更多的是为了弥补心里的遗憾吧。其实她对管理企业完全没兴趣，以前还总是吐槽别墅里都是汉白玉硬邦邦冷冰冰像酒店大堂，说宾利车又土又丑像个切歪了的吐司。如果当初她没有把柯文并入方氏，现在还会不会存在都难说。你也知道她那个人了，既不喜欢坐班又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许蔚想到这里有点头疼，“还打着应酬的幌子，偷偷学会了喝酒。唉……”
方梓颜也关心这个问题：“她现在有没有好点？”
“我看着她的时候，不敢多喝；哪天放羊放出去了，必定喝的酩酊大醉，回来还大着舌头拉着我胡说八道。”
“哈哈哈，那你怎么办？你肯定不会放过她。”
“我还能怎么办？”许蔚没好气地翻白眼，“听她说呗，总不能敲昏她吧。”
“哈哈哈哈哈~~~”方梓颜笑倒，“我真想把你无可奈何的样子拍下来，人生难得几回见！”
许蔚忍不住捂住脸：“有时候我真觉得是不是上辈子欠她太多了，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活宝。”
“噗~你这恩爱，”方梓颜差一点呛到，“突然之间铺天盖地秀下来，我差点被你砸晕了。”
“有吗？”许蔚狡黠地睨她一眼，“要有也是跟你和晓蓝学的，不及你们万一。”
“咳，咳咳~~”方梓颜这下真呛到了，“我们什么时候这样了？”
“简直无时无刻！晓蓝平时挺正常一孩子，见到你瞬间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花痴。”许蔚早想吐槽了，“就看你俩吃个饭，你夹一块，她吃一块，你夹两块，她吃一双。也不管你夹的什么，她都笑眯眯看着你往下咽……真让人怀疑是不是把饭菜都当成你吃了？”
“……”方梓颜微微转了转眼珠，笑了，“又没有别人在这里，咱俩何必自相残杀呢？”
许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点犹豫：“好吧~~”
方梓颜淡淡地说：“晓蓝吃过一点苦，但没有磨灭本心；有一点小滑头，但始终善良。”
“嗯。”许蔚又放松了一点，“你的评价很到位。”
“人又有点书呆子气，我只好多照顾一点喽。”方梓颜淡淡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可比不了你和小文，完全的高手过招，电光火石之间恩爱立见。小文在外面是那么高明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带着孤傲的一个人啊，在你面前，就跟白切豆腐似的，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最夸张的是，就算前一秒钟被你骂的狗血淋头，气呼呼地嚷嚷着要离家出走，只要你一个眼神过去，下一秒她就会不管不顾、拔山倒树地飞扑而来。比起你们的秀恩爱，我真的心服口服、自叹不如。”
“你……”许蔚深吸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大学的最后一个假期，许蔚有点烦。因为许妈妈动用了身边一切的关系，扎堆地给她介绍相亲。
“蔚蔚，”许妈妈敲开她的房门，“怎么一吃好晚饭就回房间了？陪妈妈去散散步吧。”
许蔚在心里默默叹气：又来了。可也不能不答应：“就来，梓颜在线，我跟她讲两句话。”
许妈妈点头：“好吧。你问问梓颜怎么样？在那边适应吗？”
“嗯。”许蔚应了一句，见门关上了，飞快在键盘上敲着：我妈又叫我去相亲了，救命啊~~
梓颜回复：坚持一下，坚持到飞机起飞就好了
许蔚：也只能这样了。你怎么样？家里什么反应？
梓颜：如同石沉大海，什么反应都没有
许蔚：沉默越久，爆发可能越激烈
梓颜：我也有这个担心，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等有了反应再说吧。
“嘟~嘟~”敲门声又响，许妈妈在外面催，“蔚蔚。”
“来了来了，”许蔚匆匆敲下一句：我先打发我妈去了，回聊。关了电脑，起身出门。
许妈妈带着许蔚到了离家不远的咖啡店，拉着她介绍：“这是妈妈单位里的会计黄阿姨，这是她儿子小卫。小卫也是F大毕业的，比你高两届，现在XX公司做IT……”许蔚对着两个人点头、微笑、打招呼，听着两位妈妈互相客套：
你好福气呀，女儿这么乖巧这么漂亮
哪里哪里，你儿子长得也很神气，而且我听说，他工作也很出色
他呀，就是事业心重，所以毕业都两年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年轻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啊，呵呵~
说的也是呢，呵呵呵~
……
许蔚礼貌地保持着微笑，神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会面结束，许蔚习惯性地单点一份提拉米苏打包。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许妈妈忍不住说她：“刚才黄阿姨问你问题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心不在焉？”
“嗯。”许蔚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许妈妈皱了眉，“你读了这么多书，就是教你待人接物可以敷衍了事的吗？我看你整天跟荷莘在一起，好的影响没有，光学会她目中无人的一套了。”
许蔚不高兴了：“妈，你要说我就说我，好端端的扯到荷莘身上做什么？”
许妈妈很不客气：“我看你们两个就是互相影响，好的不学，只往坏里带。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来家里住。”
许蔚火大了：“妈，你有什么直说就是了，不要拐弯抹角说那些没用的。”
“好，我就是告诉你，你们两个，我是坚决不接受的。”许妈妈也生气了，“随便你们说破天去，我不同意！”
许蔚倔强地偏了头不看她，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两全，你也明知道我马上要出国了，还安排这么多人和我相亲，明明是没有结果的事，你要我做，我都尽量配合了。可是显然，我去与不去，你都不满意。”
“蔚蔚，”许妈妈缓和了一下语气，“今天上午我和梓颜的妈妈通过电话，她对梓颜跟那个叫什么静的女孩子在一起，那是痛心疾首！但是梓颜的爸爸斩钉截铁地说，她俩肯定长不了，他方家的门没那么容易进！蔚蔚，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我只恨我们不像他们一样是做生意的大富之家，讲话都可以这么有底气！你知道我这样每天看着你跟荷莘在一起，接下来还要一起出国，一起生活，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无力、无能！”
许妈妈说到最后，语调都变了，连声音都在颤抖。许蔚静静听着，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仅仅是因为性别吗？”
“难道还不够吗？寻常的一对男女想要一辈子在一起还有那么多磕磕碰碰的问题，更何况你们？”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合不合适，为了减少问题，大家都要走寻常路是吗？”
“你不要跟我绕。你现在年轻，又过得太顺，没有经历过风雨，也不知道人间疾苦。生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它是日积月累。选对了，可以成就一个人，即使简单平庸，也可以幸福美满；选错了，即便条件再好的人，也会被消磨热情，磨灭斗志，难以回旋。”许妈妈已然是苦口婆心，“蔚蔚，你听我一句劝，大多数人选择的幸福，才是值得的。”
许蔚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现在没有办法对你肯定，或者对自己否定什么，幸福也好，不幸也好，都需要时间去验证。既然我们没有办法说服对方，就静待结局吧。”
许妈妈深深叹了口气：“可是你就打算这样交付你的青春吗？”
“妈，幸福和辛苦，都是我的人生，我自己选的路，我自己会承担后果。”许蔚言辞恳切，“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为我承受风霜和忧愁，才可以让我过得这么顺。今后的人生，我希望你可以放手，让我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子，”许妈妈完全不为所动，“想自由的时候，就说什么应该学外国人，孩子养到18岁就放飞不管了；等到需要找工作、买房子的时候，一个个就缩到大人背后，现在有多少人是真正自食其力的？你自己承受，你拿什么去承受？”
“算了，每次说到最后，还是你归你的意见，我归我的想法，不说了。”许蔚叹了口气，拎着蛋糕快步往家走。
“每次你都这种态度，”许妈妈很不满地加快速度，“我是你妈，我能害你吗？你自己就不好好想想？”
……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