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土里来[灵气复苏]》十方陆离

9、09

　　大汉盯着她，一脸黑沉。
　　陈离微微攥紧拳头
　　就在她准备暴起的时候，那大汉却突然笑了。
　　“原来是那只兔子介绍的……”
　　大汉脸上的戒备之色瞬时松懈，他似乎认识和魏三。
　　兔子……？
　　对速度型异能者来说，倒是个很形象的外号。
　　不过已经是只死兔子了。
　　陈离面上笑容不变，是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
　　大汉往陈离身后看了几眼，确认没人后才继续开口，状似盘问，“新人，来过卖场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来卖场做什么？”
　　“买灵石。”
　　陈离回答得挺诚恳，不过她是抱着能买则买，不能买就想办法再搞的心理。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弄到灵石，否则谈什么变强报仇。
　　“想来兔子那家伙应该也和你说了，这个卖场只赌卖灵石，不是普通买卖。”
　　“……嗯，劳烦您带路。”
　　陈离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可其实，她对于大汉嘴里的“赌卖灵石”一无所知，但她不能问太多，免得被这个熟悉魏三的人看出异样。
　　“行，走吧，我带你进去。”
　　“多谢。”陈离暗地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紧跟而上。
　　老屋里很昏暗，即便是白天，没点灯之下也藏着大片漆黑。
　　大汉站在一面墙前，很有规律地敲了敲，三短一长，应该是一个暗号。
　　响声落下，紧接着就是低沉的闷响浮动，那面木制的薄墙豁然向右移开，露出细瘦的一条楼梯，通往不知底的地下。
　　“卖场就在下面。”大汉伸出手，示意陈离下去。
　　她点了点头，带着十足的戒备踏上了楼梯。
　　吱嘎吱嘎，踩着楼梯往下行，“之”字形的楼梯来回对折，走向极深的地下。
　　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底。
　　这黑市挖得够深啊。
　　不过能理解，灵石这种东西，是战略资源，对于修炼大有用处，禹国对此管控很严，不容许民间私下流通，天行府也一直在打击倒卖灵石的黑市，所以挖得深也不奇怪。
　　只是陈离没想到，老屋的地下居然有这么一大片空间。
　　几乎有一个足球场大，头顶盘着白灯，灯火璀璨，没有丝毫昏暗，一时间让人怀疑这亮堂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十数米深的地下。
　　陈离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众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
　　“像个集市。”
　　四周是喧闹的人声、攒动的人头，各式摊位支起，还真像农村赶集的小市场。
　　陈离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挤进了人群。
　　她一路观摩，走走停停，心里有些了然。
　　赌卖灵石，原来就是赌石。
　　只不过赌的东西从翡翠变成了灵石。
　　陈离一路走到尽头，这里没几个摊位，但反而比其他地方要热闹。
　　“出了出了！”
　　“赌涨啊，这是赌涨！”
　　“看纯度，是二品灵石吧？”
　　听到这里，陈离往后退了几步，隔着人群向里面看去，因为她身高不够，远一些反而更能看清最里面的情况。
　　最里圈，有人端坐在砂轮前，正抱着篮球大小的石块在细细磨解，水流之下，浅浅露出了一丝漆黑的颜色。
　　陈离隔了那么远也感觉到了隐约的灵气波动。
　　这就是藏在石皮之下的灵石，石皮没有磨损露出之前，无法感知。
　　“五万，我出五万！”围观的人群里有人高声报价。
　　“解！全解开！”那石块的主人却是咬牙下了狠心。
　　赌卖灵石的重点，就在于“赌”这一字，没有完全解开，谁也不知道粗糙的石皮之下到底是什么情形。
　　高价买回的原石可能是个实心的死货，也可能内藏高品灵石。
　　所以有人说，赌卖灵石是“一刀地狱、一刀天堂”，没有解开之前，谁也不知道你是升入天堂还是堕入地狱。
　　十数分钟后，一块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灵石便露了出来，颜色漆黑，洗去石粉后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迷人。
　　“一百十五克的二品灵石！大涨！”解石的男人称重了灵石的克数，此时振臂高呼，显然很高兴。
　　人群里当即就爆发出了一小阵惊呼。
　　“十万！我出十万，兄弟，卖不卖？”
　　刚才报价五万的人再次开口，是个穿骚紫色衣服的大胖子，显眼得很，之前只是擦破石皮，见了一小块灵石，自然不会出高价，而现在确定了整块灵石的大小，又报出了新价格，却是翻了一倍。
　　“十五万！颜色这么深的灵石，纯度可不低，十万你也好意思？”有人插了进来，显然要和胖子人竞争。
　　“你……十七万！这个价格绝不比省里其他黑市低了，兄弟你看卖不卖？”胖子似乎下了狠心，看向那块漆黑的灵石舔了舔嘴唇。
　　他是异能者，对灵石的渴望可比这里的普通人更大。
　　灵石主人看了一眼刚才报价十五万的男人，想等他再开个高价，可男人皱着眉，并未再开价。
　　“好！十七万卖给你！”灵石主人当即拍板，乐滋滋地收下了钱。
　　他只是个普通人，对灵石没什么修炼上的需求，他更需求钱，自然是价高者得。
　　双方交换，两相欢喜。
　　“……真有钱。”
　　全程围观的陈离暗自感慨，十七万啊，她兜里的钱，只怕连个边角料都买不起。
　　这还多亏天行府，不然她可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诸位！”
　　那位解石的男人忽然拍了巴掌，吸引了围观人群的注意。
　　“我这儿可还有不少原石呢，都是同一条灵石矿脉里的，大家要是有兴趣，可以多看看！”
　　他趁着刚解出灵石的势头，连忙招揽顾客。
　　众人一听，都挤了过去。
　　大抵都是抱着一样的心思，既然这里能出一块二品灵石，说不定还能出第二块呢？
　　连陈离都有些意动。
　　可一想起自己穷得叮当响，就有点头疼。
　　更重要的，是她对于这种靠眼力劲儿的、灰扑扑的原石，是一窍不通。
　　可别让她把仅有的钱都砸进去，买回来的却全是死货。
　　“等等！”
　　陈离忽然想起什么，默默打开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面板，盯着【等级】那栏眼光闪闪。
　　【等级：10】
　　陈离记得自己拿到灵石时，这一栏最后，会显示“可吸收”字样！
　　吸收什么？吸收灵石啊！
　　只有灵石才能显示“可吸收”啊！
　　“说不定……能行？”
　　一般来说，石皮会隔断异能者对灵石的感应。
　　就是不知道她这个系统，能不能透过石皮感应内里了。
　　“试试就知道了！”陈离下了决心，撸起袖子就挤进了人群。
　　就在她挨个摸石头的时候，已经有人挑好了原石出去，不过都没解出什么，几乎全部都是实心的死货。
　　的确，灵石也不是那么好赌涨的。
　　之前那位开出的二品灵石，也许是目前这个黑市里最值钱的了。
　　而此时的陈离正蹲在摊位前摸石头。
　　“没有。”淡灰色的面板上，“等级”那一栏毫无反应。
　　她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继续往下摸。
　　不像别人那样，端着石头细细地看，看纹路、看颜色、摸质地……她是双手往上一贴，不到两秒就离了手，马上去摸下一块石头。
　　“没有……”
　　“没反应……”
　　“……没动静。”
　　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
　　一连试了十几块，系统面板都毫无反应。
　　有人在陈离身边看得直摇头，哪有人这么挑原石的？
　　随便一摸能摸出什么？
　　陈离这时候正摸着一块石头，脸上的表情也是不怎么好，她盯着面板眉毛都皱在一块儿。
　　“能不能行啊……都摸了十几块了，还是没反应，难道我想多了？”
　　“！！！”
　　就在这时候，她整个人一僵，差点跳起来。
　　【等级：10（+4）（可吸收）】
　　可吸收！
　　对陈离来说，括号里的“可吸收”现在是最美妙的字眼！
　　她猛地把那块不起眼的石头抱进了怀里，生怕被人抢了。
　　这块原石并不大，只有杯子大小，棱角凸出，边缘锋利，纹路散杂，在懂行人眼里，基本断定是一块废石。
　　确定系统能帮她鉴石之后，陈离挂着隐约的笑，一路加快了动作，从摊尾摸到了摊头，又收获三块各有丑法的石头。
　　因为这四块原石并不大，且又不被人看好，摊主收费很便宜，一块一千，陈离倒是能付得起。
　　“老板，解石！”
　　摊主是个杂色头发的中年人，脸上皱纹很深，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映着冷光，脸上却是笑呵呵的，看上去和蔼好说话。
　　他上下瞅了一眼那块杯子大小的原石，轻轻皱了眉，像是劝告：“嘿嘿，小姑娘，这石头看上去可不行啊。”
　　“对对对，纹路松散、棱角尖利，一看就是矿脉里的伴生岩。”有人附和着。
　　“死货的可能，百分之九十！”
　　“这姑娘一看就是新手啊……”
　　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见着宝贝似的抱着石头的陈离，有些轻蔑。
　　摊主却和气得很，他笑了笑，“姑娘要怎么解？”
　　“擦！用擦解开。”陈离说得自信。
　　这块原石看上去不大，在她系统面板上却明晃晃地显示【+4】，比起后面的三块，+0.2、+1.5、+0.8的，明显体积或者纯度更大。
　　摊主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能擦吗？”陈离看了一眼摊主，瞧着他有些为难，“我怕用切的损伤灵气。”
　　“对不住，这样的石头，没什么擦的价值，”摊主说得委婉，算是拒绝了陈离“擦”的提议，“还是给你切开吧？”
　　一般而言，“擦”这样的操作，都是针对已经确认灵石存在的半赌原石。
　　全封闭的原石，大多是一刀中切，灵石并不需要美观，即便中切截断了灵石，也不妨灵石的存在，只是稍微有些损失灵气罢了。
　　擦个一千块的石头，耗时又耗力。
　　陈离微微皱眉，就在她没办法要接受“直接切”的时候，突然有人插了一嘴。
　　“老板，我多出五千块，帮她擦了吧？”
　　声音微沉，却是语气轻俏。
　　陈离有些疑惑，这声音好熟？
　　她向后转头，瞳孔猛地一缩。
　　拨开人群走来的人，是个年轻男人，高个儿、笑脸、衣着普通。
　　最显眼的，应该是他被剃得极短的寸头。
　　寸头……寸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