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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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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她身后的尾巴并不说话。
刷的一声！
陈离肌肉一僵，身体比思绪的反应来得更快。
“嗡——”
金身不坏瞬时打开，一道银光闪过。
后背被什么东西大力撞上。
轰！
陈离被撞飞，整个人砸落在水泥地上，腾起了一层脏灰。
吐出嘴里的泥沙，陈离赶紧站起，警惕地盯着四周。
好在金身不坏的存在，虽然动静很大，可她并没有受什么伤。
“谁……？”
陈离来回扫视，却没有看见人影。
她捏了捏拳头，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刚才那一撞力道不小，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已经去了半条命。
呼——
狂风拂面，陈离眼瞳一缩，后退数步。
叮叮叮！
一阵金属交接的声音密集炸开。
那道黑影速度极快，来回如风，利器已经对她的各处要害连击数次，爆出火花。
陈离喝了一声，猛地伸手去拦截鬼魅一般飘忽的人影，却抓了个空。
她跟不上人家的速度，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到，只能被动在原地防御。
好在她的金身不坏防御力极高，黑影的攻击一时间打不破防御，只在表面留下浅浅的白痕。
但是白痕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留下痕迹，就证明“金身不坏”也是有承受阈值的。
“不行，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金身不可能一直防御下去……”
陈离不知道自己的“金身不坏”能维持多久，可能量都是守恒的，她不可能一直维持着金身状态。
她迅速看了一眼系统面板。
果然，面板上“金身不坏”的数字开始急速跳动。
【技能：金身不坏（8/100）】
【技能：金身不坏（7.6/100）】
【技能：金身不坏（7.4/100）】
“居然还能有小数点？”她忍不住嘈了一嘴。
“……没记错的话，之前是10，现在7.4……”
“不，7.2了！”
所以，黑影的攻击会不断降低金身不坏的防御力，如果数字变成零会怎样？
金身防御效果会消……
砰！
眼前炸开金色的火花。
陈离的内心思考还没结束，就被黑影打断了。
尖利的刀刃横亘着划过陈离面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陈离被这一击打得踉跄后仰，整个人撞在墙上。
咣当一声，在墙上留下一个凹陷。
好在金身防御住了，不然割开的，就是她的眼睛了。
“6！”
她看了一眼面板——【金身不坏（6/100）】
不到五分钟，数字已经从10降到了6。
“不能再拖了，时间越久对我越不利……”
“依照这个攻击频率，金身只能支持五分钟左右。”
“引他去天行府？不，从小巷到天行府的距离太远，时间不够……”
“引到人多的地方？也不行，天行府的人赶到现场来不及，而且会引起强杀，还会波及无辜……”
陈离在心中快速思考对策，眼睛极力捕捉着黑影的动态。
“这家伙是速度系的异能者……肉身强度不如我，只要抓住他……”
她后背抵住墙，咬了咬牙。
“那就抓住他！”
忽然一声暴喝，激得黑影向外一蹿，以为陈离要放大招。
可没想到陈离身上的金光猛地一亮，紧接着就摇摇欲坠，一副即将熄灭的样子。
黑影冷声一笑，他觉察到了陈离的后继无力。
防御类的异能者，没了防御，什么也不是！
他终于能撬开陈离的乌龟壳了！
一秒！
两秒！
陈离身上的金光骤然灰暗。
刷地一声，黑影已然冲了上去！
金身防御果然消失，他的匕首下刺，瞬时飚出了血花。
“你完了！”
黑影一声轻喝，言语里充满兴奋。
他这次没有一击即退，反而欺身上前，手中的匕首闪过寒光。
锋利的刀尖对准陈离的心脏，只要刺中，必死无疑！
他仿佛可以听到锐器入肉的钝响，美妙得让人忍不住蜷起趾尖。
对他来说，杀人是一项艺术。
“嘭——”
黑影下刺的用力之大，匕首几乎穿透了陈离的身体，将她狠狠钉在石墙上。
可她居然笑了起来。
陈离的确被刺穿了，锋利的匕首深深没入肩膀，又钉入墙体，留在外面的，只有小半截缠丝的把柄。
黑影捅刺的方向是她的心脏，陈离知道自己逃不过，速度类的异能者快得惊人。
但是她不用逃，只要在他刺来的时候身体微微向下一压，就能把心口要害避过去。
而匕首穿透肩胛，就能被她的骨头和血肉牢牢锁住，有那么一瞬，黑影会被她拖在眼前。
这一瞬，就够了！
“抓住你了！”
黑影一愣，紧接着便痛吼起来。
可他来不及反击。
陈离下手飞快，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他肩膀的骨头。
咔擦！
眼见着对方痛得面容扭曲，陈离毫不心软，又一把掐住他的脖颈。
“你现在在我手上了……”
“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陈离质问着，她压根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一场打生打死，来得莫名其妙。
男人咧了咧嘴，沉声道：“因为你挂在黑市的悬赏榜上，实力低微、报酬丰厚，多的是有人要你的命。”
他原以为陈离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一品小鬼而已，实战经验少得可怜，而速度系的自己，专克她这样的防御系异能者。
和悬赏榜上的其他人比起来，陈离应该是个十分好摘的果子，可他没想到这果子长满了尖刺，刺得他满手是血。
“黑市的……悬赏榜？”
陈离皱了眉，她对此了解并不多，她的记忆里，只知道禹国一直在禁止和打击黑市。
因为黑市里往往充斥着各种违法违德的买卖，比如倒卖异能核心、倒卖灵石。
“黑市的悬赏榜是什么？”她继续追问。
“像天行府的通缉榜单，黑市也有自己的榜单，只不过多是悬赏杀人，比方说湖城分部的部长就挂在其中，而你，标价十块三品灵石……”似乎是害怕丢命，男人说得十分详细。
“那是谁发布对我的悬赏？”
“榜单匿名，我不知道。”
陈离沉默了半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她掐住脖子的男人却挣扎了一下，似是求饶，“我知道的不多，都和你说了，你能……能放了我吗？”
“放了你？然后再给一次你杀我的机会？”
“呵，我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好人。”陈离盯着他，语气冰冷。
优柔寡断，可不是好的品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杀我……那么我杀你也是理所应当。”
“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咔嚓！
那是男人意识里最后的声音。
脖颈向后微折，身躯砸倒在地。
陈离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才重重落下，她吐了口气，低声喃喃说，“这个世界……圣母活不久！”
危险解除后，肾上腺素才低落下去，被穿透的右肩开始发疼。
从肢端传输的反馈刺激着神经，信息传导到脑子里只回荡着“痛痛痛”几个字，割裂的肌肉和磨损的肩骨都在叫嚣着痛苦。
陈离几乎眼前发黑，她咬了牙，颤着手捏住了匕首的刀柄，用力拔了出来。
飞溅的血染上了她的眼角和眉尾。
她哆嗦着从裤袋里摸出一手泥，毫不犹豫地抹在肩头的血洞上。
痛感似乎降低了一些，一股细细的温流从伤口处蔓延。
陈离打开系统，见着淡灰色的面板上，原本骤降的【生命】一栏数字在渐渐上涨，连【金身不坏】都开始慢慢恢复。
“土能疗伤……大概只有我了。”
陈离想起第一次见到系统面板时的情形，那一行“建议入土”真是充满了喜感。
“这个能力……是天级土系异能的作用、还是我之前治愈系异能的残留？”
不知道，她也想不明白，不过好用就行，裤兜里装满土的人，只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过了几分钟，苍白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痛感也没那么不能忍受了，陈离立马走出了小巷，赶紧离开。
这个地方不能多留，相信不多久就会有天行府的人过来。
出了小巷的陈离又稍稍变动了一下五官，跟之前进天行府的“陈丽”又有一些不同了，却依旧毫不出彩、平平无奇。
随后，她用湖城分部给的钱随意买了一身衣物，又开了一间旅馆单人间。
陈离浑身狼狈，急需洗一个澡。
花洒打开，温热干净的水顺着纤细的身子冲下了一层血和泥。
陈离微微仰起头，任由水线从眼尾滑到颌角，淅沥沥地滴在地上。
最后，她在浴室里花了一个小时，洗下一身血污后，才换上新衣舒服地躺在软床上。
仰面平躺着，陈离盯着天花板出神。
“一、二、三……”
数着天花板上的小霉点，她眯了眯眼。
从昨夜到今天，恍惚都是一场梦。
如果是一场梦……又有多好？
梦里都是假的，只要她醒来就行。
醒来看见爸妈都好好地活着，这个荒诞的异能世界也是虚构的……
“可惜……不是梦啊……”她感慨一句，闭起了眼睛。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在清浅地呼吸。
长久的沉默后，陈离忽然从床上坐起。
“寸头男给的本子！”
她连忙去翻那堆脏衣服里的东西，翻出一本破烂的本子。
“还好没有全给天行府……”
这本残破的本子，是她亲手撕裂的。
出于安全和保险起见，陈离交给湖城分部的本子，其实只有一半，另一半还在她手里。
原本如果没有问题，陈离会把这一半再交给天行府。
可是，出问题了。
她现在不确定，自己被黑市悬赏，是否和天行府有关。
自己这个默默无名的人，根本不会引起黑市的注意，能让她上悬赏榜的，只有一个原因。
——寸头男给她的本子。
这本本子的内容，和黑市有关吧？
有黑市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吗？
陈离犹豫了片刻，最后打开了手中的本子，反正已经上了悬赏榜，里面有什么秘密，看了就知道。
她翻了翻，细看一遍，原来是本地图，里面记载了一些黑市的所在位置。
她这半本本子记录的黑市位置，全部集中在江南省北部，包括湖城也有几个黑市的地点……所以不难推测，完好的本子应该是记下了整个江南省黑市的详细位置。
详细位置——这对天行府和黑市的确极其重要。
因为一方要打击和消灭、另一方要隐藏和生存。
“怪不得我要上黑市的悬赏榜了……”陈离自言自语，“这东西我要是真全部抖给天行府，江南省的黑市都得一锅端……”
“就是不知道，我是寸头男给本子的时候就被盯上了……还是去天行府的时候，里面有人是内鬼，在向黑市通风报信？”
她皱眉想了想，想不出什么结果。
因为挂在悬赏榜上，她得小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市接榜人。
天行府的湖城分部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去，说不准有内鬼，她若去了，可能直接往火坑里跳。
“变强才是最重要的，”陈离似乎有所觉悟，“只要够强，悬赏榜和内鬼算什么，天行府和黑市也不算什么！”
变强！
吞灵石！
她眼睛忽然一亮，“灵石……黑市里有不少灵石！”
陈离又翻开本子，细细地看起了位于湖城的几个黑市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