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人之下我的万人之上》玄月元日

21、21 离别

　　宁启发现，如今他依旧帮不了李雍什么，从前，他还能在宫中逗他解闷，如今已是轮不到他了。

　　辞呈同着虎符一同上交，收拾收拾他就该走了。

　　“明月，你也该回去了，照顾好李雍。”

　　直呼当朝皇帝之名本为大罪，如今他也不怕了。

　　回想当初进京都时的雄心壮志，如今早已不再。

　　“自是跟着您，以后便也是要跟着您了”明月似乎并没有回去的意图。

　　宁启觉得，自己似乎不曾做过什么，怎么偏偏成了如今这般。竟然将原本一展宏图的志向，放进了儿女情长里面。

　　罢了，说了所谓“一展宏图”，也不过是当时追求的吃饱穿暖，不受。

　　“跟着我？怕是要受苦了，以后粗茶淡饭的，你一个姑娘家也不习惯，还是留下，照顾好李雍吧。”

　　明月一个姑娘，跟着李雍自然多有不便，而且李雍如今怕是身边有不了几个说话的人了，明月还是留下陪着李雍吧。

　　“陛下也是，他也是这般嘱咐我的!”明月急忙跟着说，原本李雍不准他说出来，可明月哪里顾得上？

　　“他……呵呵”宁启冷笑，倒不是再怨恨什么，只是不解。

　　如今他俩已经是捅破的窗户纸，再也粘不上了。

　　李雍又何苦做这些表面功夫？

　　“回宫去!”

　　“明月已经领旨，再回去死路一条!”

　　宁启眼里，明月一直是淡淡的，不曾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不曾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如今这般尖牙利嘴，步步紧跟，他着实头疼。

　　明月滴溜溜的看着宁启，眼见宁启的犹豫，马上跪下!

　　“陛下要我照顾好您!”明月长跪不起。

　　这是要在他心里永远的扎着一根刺？宁启不由的想到。

　　“跟着就是了。”宁启便是不再强求，将人留下。

　　“收拾收拾，咱们也该走了。”宁启再次开口。

　　宁启走出房门，把宁府里里外外转个遍。

　　宅子还是当年李雍赐给的那间宅子，可惜今时不同以往，这里里外外的也都该还回去了。

　　如今想想，在街边乞讨和在这皇宫中讨生活，又有何区别？

　　都是拿命换钱。

　　本想着飞黄腾达的，不过中间出来些意外，把心全放在李雍身上了。

　　“宁启呀!宁启!”宁启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蝼蚁一般的心态。

　　嘲笑自己从来不过是如同蚂蝗那样靠着旁物吸吮别人的生命而已。

　　如今算是回到从前罢了。李雍把他带来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如今走的时候他还是什么样的。

　　“走了，上了马车也不妨碍您伤感。”一同离开的自然是宁启的“夫人”白安。

　　“是呀该走了，宁大哥。”十一跟着说

　　“十一，你留下照顾好李雍。”十一是宁启这些年在沙场之上敢于把后背留给对方的人。

　　“是”十一憨憨的傻点头，他心里其实不愿意留下的。

　　“我送您出城。您什么时候回来？”

　　对于十一的疑问，宁启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走过面前的石子小路不带留恋的上了马车，马车渐渐地离开喧闹的街道朝着寂静的城外而去。

　　京都外，城墙上李雍穿着一袭素衣止不住的咳嗽。这里的风有些大。

　　李雍嘲讽着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
　　这时候马车刚刚过了城门，也正好的落入了李雍的视线。

　　马车中，宁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回头再看一眼，以后怕是永无归期了。

　　终于是忍不住，宁启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回头看了一眼京都，恰恰是看见了青石城墙上一袭素衣的李雍。

　　宁启瞳仁收缩，一瞬间麻木呆滞。这些日子的疑惑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再也是控制不住红了眼眶。并且宁启知道以后自己是再也见不到他的。

　　他想把李雍带走，哪怕是绑走。

　　“停车。”宁启示意明月。

　　宁启整理好衣冠走下车来，望望城墙上除了李雍并没有别人。宁启轻功极好，借助着一旁的树木爬上了城墙。

　　这一切，李雍都看在眼里，他没有躲避，似乎是他也期待着一些什么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一路.....”李雍主动开口，等不到这句话说完，宁启就已经封住了李雍的嘴巴。

　　他本不想引起宁启注意就来默默的送他，但还是见面了。

　　李雍推不开如今高大的宁启，所有无力的抗争变成了慢慢的迎合。也正是因为这份迎合让宁启加深了亲吻的力道。

　　他是没有抗拒的。

　　吻闭，二人之间是短暂的寂静，如同初见般机械而僵硬的对视：“你不是不愿意的，咱们两个大男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宁启率先开口。

　　“你若是因为我是男人才这样，我可以......”

　　“一路走好，后会无期。”这次是李雍打断了宁启的话语。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别跟我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问你，李雍你要不要跟我以后葬在同一座陵墓里！”宁启憋红了脸，说到底他还是情窦初开。

　　“朕不过身体虚弱推不开你而已，今日是陪着皇后来此散心。曾经既是叫朕一声哥哥，今日的无理便是不会怪罪于你。还是趁着风光大好早些上路吧。”

　　李雍是想的，他知道两人之间所隔阂的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性别。李雍不知道世间还有几个宁安族的族人，有几个人能让

　　宁启想起他曾经被灭族的过去，

　　既然是终究不会有好的结果，即使控制不住自己也要忍住。

　　“我什么都不在乎的。”宁启已经有些低三下四了，李雍所代表的既是他的一生所爱也是他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朕的皇后还在等着朕，就不送阿启了。”李雍逃脱了。

　　如此便是再也见不到了。宁启终于是死了最后的心思，回到马车上。

　　“咱们去万山城一带。”宁启对着马车上的明月和白安商量。

　　“听闻那边美食众多，我是没有意见的。”白安第一个回道。

　　“自然是全靠老爷做主。”明月自是出了宁府便也改了称呼。

　　“咱们买上一座山庄一些个良田再采买些奴隶，也该想想清福了。”宁启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一把摇椅一壶茶捧着一本书，等以后白安和明月都各自成婚，只留他一人终此一生。要也是好的。

　　“我可听说号称艳绝天下的秦安便在万山城的辉艳楼，怎么这是准备.....”白安暧昧的同宁启逗笑，他明知不可能，也只是活跃气氛。

　　“倒是不曾听说，如今听你这一说倒是来了兴趣。”宁启假意好奇。

　　可能是演的太过于虚假，白安只好再换个话题：“不准备找找亲生父母？”宁启的身份一查便可知道。

　　“不强求，若是真的找到了才伤心。找不到就当自己是个遗孤，总归是好过做一个弃婴的。”宁启说道。

　　“如此看来，你就好好跟我们带着吧。”白安看聊不下去了也就安静了。

　　宁启掀起帘子看看外面，再伸出脖子，墙头上再也没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