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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再起冲突 ...


  •   月饼,黄训家里从来没买过,往年都是妈自己做。
      后来爹厂里开始发月饼票,不过都被他们拿去换成了钱。
      再后来,厂里直接发月饼。
      这些月饼比妈做的好看,而且馅的种类也多,渐渐地,每回中秋吃月饼就分成两派。
      大哥、姐姐和爹喜欢吃发下来的,黄训和妈吃自己做的。
      弟弟黄炼?只要是月饼都行。
      于是今年妈做的月饼就没做那么多了,二十个就好。
      颜色比发的月饼要浅一点,有些角还糊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是烤熟了的。
      饼面上的兔子不怎么明显,也没得光泽,棱角不圆润。
      但是掰开后,里面的芝麻花生加红白糖做的馅却让黄训爱不释手。
      有了月饼,却没有桂花酒。
      院子旁的水沟边有桂花树,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开花了,整个黄家院子都是桂香弥漫,浓烈时几十米外的邻居家都可闻到。
      有花但是家里人不会泡酒,就算会泡,也没人泡。
      因为没得一个是文雅而带诗意气质的人!
      比如爹,汽车修理工。
      比如妈,庄稼好手,持家能干人。
      再比如姐,听爹的建议找了个师傅在学裁缝,打算开成衣铺。
      还有大哥,整天和他的兄弟们沉沦在散打和技巧里面。
      ???
      小弟不说,那么黄训应该有点艺术细胞吧?
      不然!
      他只是从小就爱好画画和写字而已,对纤手弄云、樽酒唱诗一窍不通。
      ……
      原本还打算晚上也在院子里看看月亮,但是早上还在路上天就暗了下来,云也越来越矮,到课间操时就开始飘雨毛子了。
      中秋下雨对有情怀的文人有影响,看不到月。
      准备收割的农民伯伯也不喜欢,害怕秋雨绵绵无尽期,谷穗倒地不起。
      黄训的心情和农民一样,因为家里也有谷子没收完。
      所以望着雾蒙蒙的天空,不禁骂了句死老天。
      “赵欣然说晚上请大家去吃饭,放学的时候……”
      熊伟宏话还没说完,黄训手一举就打断了:不去!
      “代坤和何晓江都要去,你怎么不去啊?”
      “他们是他们,我没空。”
      黄训摇摇头。
      “切!我晓得你娃儿为啥不去?”
      “为啥?”
      “你肯定是看不来赵鸡子是不是?”
      黄训本来准备笑,但是忍住了,好奇的问:
      “我干嘛看不来,她和我也没得仇。”
      熊伟宏说道:“她跟高二的矛盾是为啥你晓得吧?”
      这就勾起黄训寻根问底的兴趣了,于是满足他:“嗯,继续说。”
      “你知道吗,她和那个队长耍起来了,你想,你那么出力帮她,结果碰到这种结果,你肯定不得去啊。”
      “啊?……”
      嚯!这么牛!
      信息量有点大,就想了解清楚点,于是他问道:“那个队长之前干嘛打她耳光?”
      “日嘛你不晓得吗?就是赵欣然以前放他鸽子才被打的。”熊伟宏骂道,可能他也觉得当时帮忙帮得有点亏。
      “嗯嗯,该打!麻痹的。”
      黄训也觉得有点恶心,又问:“眼镜和张华不晓得吗,为啥当时就不给王洪和熊军他们说说?”
      “应该是晓得的吧,不过她们是一伙的大嘛。”
      “哦哦,我明白了,嘿嘿。”
      “你去不去?反正不吃白不吃,帮了忙吃顿饭很正常。”
      “好……我去。”
      黄训虽然嘴上答应去吃饭,可马上又有点后悔了,但是不好再反复,不然会被别人耻笑没立场。
      还是去……
      ……
      听说是去吃鸡,黄训还是有点遗憾,遗憾他们怎么没问问自己喜欢去哪儿吃呢。
      黄代坤和何晓江来喊他的时候,黄训问:
      “赵欣然干嘛要叫熊伟宏来给我说?”
      “我们也是他来通知的呀。”
      他奇怪黄训干嘛问这个,毕竟这不算啥不得了事啊。
      “是吗?好吧。”
      瘪瘪嘴没说什么,一块儿向大秦食店走。
      ……
      国道从东北至西南贯穿桂县城区,中间六弯十八拐,第一湾路边的大秦食店离菩提峡只有两公里。
      食店有个停车的坝子,也有供人歇息的小院。
      三中的学生想吃顿既好吃又便宜的选在这里就没错,除了价廉物美还比到城里去要近得多。
      雨小了些,但是天反而更黑了,不到五点路边就有人家把灯光点亮。
      他们三个到的时候才发现大家全都到齐,只等他们。
      王洪和熊军坐在……应该是上首位置,詹云杰和熊伟宏坐两边,贺继东挨着熊伟宏,中间空了把椅子才是张华和眼镜蔡勤。
      赵欣然在门边,旁边几张椅子应该是给黄训等人留着的。
      看到他们进来了,赵欣然说声先吃,我去喊小妹儿拿酒。
      盆里的嫩鸡和土豆早就熟了,‘噗噜噜’的冒着气子,使满屋子热气缭绕,加上外面的气温比较低,玻璃都起了雾,看不清路上的过往车辆。
      熊军说鸡都煮烂了,你们未必是走路来的?
      黄代坤说是,黄训的车没得气了。
      贺继东把茶杯摆好准备给他们三个人倒茶,蔡勤说我来,张华也跟着帮忙传递。
      王洪和黄训对上了眼睛,然后笑了一下,只有詹云杰还是耷着眼皮在玩掌机。
      赵欣然还没进来,二熊王洪等人就拿起筷子开始在盆里搅,似乎想找鸡肝或者鸡心之类的,连鸡爪都拔在一边没挑。
      看他们几个在开始动筷,何晓江和代坤也碰了黄训一下,拿起筷子加入了进去。
      只剩下俩女生和贺继东,还有黄训在等请客的主人。
      一杯茶喝完了,肚子好像开始不要脸的叫起来,黄训觉得拿个酒不至于要花这么长时间吧。
      想了下站起来,准备去楼下看看。
      黄代坤问哪儿去,黄训说上厕所。
      ……
      下楼后,走过一段过道,然后来到大厅。
      黄训目光扫了一圈,没看见赵欣然。
      转身问站在吧台的胡老板:我同学来喊拿酒,到哪儿去了?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胡老板头也没抬问道。
      当然是女同学,不是她定的位置吗?你应该认识。
      黄训无语的说道。
      这个胡老板开了这么久的店,同学们来的次数也不少,应该是有印象的。
      哦,你说的是小赵?
      胡老板恍然说道:“她和一号房间的客人好像认识吧,在里面。”
      “啥?……哪个房间?”
      胡老板指着大厅边一个门,嘴巴还抽了下。
      “……”
      黄训觉得有点不舒服。
      你赵欣然请我们来吃饭,酒没拿上来不说,我还在傻戳戳的等也不说,你就算遇到了熟人起该把我们招呼了再去吧?
      带着气,几步就从大厅穿过去,刚到门边,就听见里面有人哭喊,赫然是赵欣然的声音!
      不对!
      黄训觉得不像遇见熟人那么简单,推了下门,被反锁着。
      赶紧退后几步,然后吸口气倏地冲向前,一条脚影凌厉的飞向门把……
      ‘哐当!’
      ……
      大厅里在吃饭的客人被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碗筷、汤勺乱飞,愕然的看着已然洞开的破门和一晃就没的人影。
      胡老板也被吓了一跳,收银台上的单子票夹、笔筒哗啦啦掉了一地。
      而房间里面……
      两个男人。
      赵欣然赫然被络腮胡搂在怀里,衬衣扣子虽然被扯开了两颗,但是她的双手仍然竭力护住胸前,只不过力气没那个络腮胡大而挣脱不得罢了。
      她脸挂泪水,声嘶力竭的挣扎,吐口水、牙齿咬、脚踢扭腰,无一不是在竭力挣扎,连裤子和衣摆都被汤汁淋得污迹斑斑。
      飞进去的门板先砸在坐在旁边的男人头上,混乱中‘哎哟’一声倒下地。
      门板继续往前,最后砸在桌子上。
      顿时,满屋子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随即满屋变得一片狼藉,简直无法描述。
      络腮胡光着膀子,脸也浑园,很有油,身材强壮魁梧。
      他被响声和突然的袭击惊得一愣,条件反射的停住手上动作,随即顾不得小妞已经挣脱出去,咧嘴就恶狠狠的骂起来:小杂种!你他妈敢管闲事,是不是活腻了!
      ……
      赵欣然脱离魔爪后,拼命挤过凌乱的桌椅,跑过来就猛地扑进黄训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凄切婉转、好似悲天悯地!
      黄训的个子本来就比她矮,被她抱住就算从她肩膀上看过去都瞧不见络腮胡的全身。
      赶紧把她掀开,往后一撸,赵欣然的身子就像陀螺一样转到了身后。
      不过她还是像捞着了救命稻草一般,又紧紧的抱住他。
      本来就在危急时刻,背后是弹性却让他的警惕性有点松懈。
      黄训这时能见到对方的全身,努力定下心来,赶紧让上身微微前倾一点,同时嘴里说声别哭了,快去叫人!
      赵欣然虽然还在嘤嘤啼哭,不过也听见了他说的话,稍一愣,就松开黄训,抹鼻擦眼的朝门外跑去。
      这时,黄训才有空指着那个络腮胡骂道:
      “麻痹几个狗畜生!找死啊?”
      ……
      脑壳被门板砸倒在地的男人此时已经爬起来,揉着后脑勺骂道,老子弄死你。
      话落人到,一座大山朝黄训压下来。
      个子小就是灵活,黄训在他快爬起来的时候就在作准备了,这时见他扑过来,手一伸,抓起半截盘子就挥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此男人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去捂住拳头,血已经从指缝间开始滴了下来。
      疼得他躬着腰,却还不死心,正想抬腿。
      黄训再不留情,跳起来‘呯’的一声双脚踩下。
      ‘咔嚓’
      男人终于倒地,双腿扭曲,痛的浑身打抖,五官狰狞。
      而这时络腮胡已经几步跨了过来。
      开始还在看热闹,原以为不需要两个人收拾他,这时却也顾不得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再说他们还欺得少了吗?
      走南闯北好多年了,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今天本来想找个小妹、调戏一下,耍一耍的,哪知道被这小子给闯破了,破了就破了吧,竟然还把我兄弟打伤?
      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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