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成长记》笔尖上写字

17、心有感悟

　　黄训突然觉得画室里安静了下来，回头一看，徐老师正推门而进。
　　他曲着肘，两指捏根冒着淡淡青烟的香烟，看到黄训时扬手招了下。
　　等他走近，徐老师对同学们说：
　　“这是大家的新同学，叫黄训。以后……李垚你空了给他说一下班里的情况，还有画室……”
　　顿了下，觉得没啥可说的，就对黄训说道：“那就这样，自己找个位置……”
　　李垚把旁边的凳子腾一个，对黄训说：
　　“用这个吧，也没固定是谁的。”
　　“哦，谢谢。”
　　“莫客气，随便点好些，慢慢就熟悉了。”
　　李垚拍了下黄训胳臂。
　　耳朵又只听到徐老师说道：
　　“我再说说石膏素描的明暗处理，之前我就说过，处理阴影部分的时候线条一定要疏松透气……”
　　嗯？
　　这就开始上课了？
　　黄训四周一看，没看到有人拿书出来，而且除了前面几个同学坐在凳子上，后面的都随意站着，还揣着手靠在墙上、拿着铅笔不停的转？
　　那个高个男生还在和旁边的同学低语，每个人的姿势和状态都不同，像课间的自由活动！
　　再看徐老师，他站在黑板前，手上也没有书，明显是在信口……讲！
　　而他对同学们散漫的姿态也视而不见，继续侃侃而谈，不时挥舞一下的手指间冒着青烟，随着舞动先在身边盘旋环绕几下，再缓缓上升，最后从瓦片的缝隙溜了出去……
　　好嘛，这种上课方式完全颠覆了黄训的认知，不过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完全忘记了之前还在腹诽是不是来错了学校。
　　难道这就是他希望融入其里的美术天堂！
　　听着徐老师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虽然有些语句里的名词与自己的习惯称呼不一样，但是能听得懂个大概。慢慢的黄训听进去了，是真的听进去了！
　　徐老师没讲多久，也就二十几分钟吧。
　　然后再点燃一根烟，才对大家说：今天开始画‘伏尔泰’，注意点明暗关系！
　　同学们窸窸窣窣的做准备工作，他们有坐在凳子上把画夹放在膝盖上就开始的，也有的把画板搁在三脚木画架上的……
　　黄训没有动，因为没有带画夹，更没地方画。
　　不过反正今天是第一天，不急！
　　那么做什么呢？
　　看呗！
　　看同学们用笔的技巧，看看他们对外形的把握，再看看他们与自己相比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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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专业课有三节，每节五十分钟，而实际上也没谁去注意下课和上课的铃声，反正就算在课中随时都可出去。上厕所也好，抽烟也好，透气也好，很自由。
　　而且在画室里还可以抽烟！
　　不过徐老师的时候同学们不会抽，等他离开后画室里瞬间就会烟雾缭绕！
　　黄训在画夹和画板之间转来转去，像老师一样。不过态度肯定是谦虚的，每到一个同学面前观摩的时候，绝对是先给个笑容，然后不言不语的认真看，仔细看。
　　偶尔有同学回一个微笑，但也带着点傲。
　　他不是老师，不是画家。还是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画室外两丈远是两个乒乓球台，水泥的。
　　黄训跃上去盘腿坐下，想着自己在画室里看到的情况……
　　全部二十几个同学，八个女生。
　　里面没有圆脸邻座，她肯定是学音乐的，而音乐室还在前面点。
　　这八个女生给黄训留下的印象只在长相，当然不是说他好色，只是看画的时候顺便瞧瞧，反正离得近是嘛？
　　所以八个里面谁漂亮美丽、谁温婉知性，说实话这些不注意，只需要记住画得像狗屎的女生有兔牙，还有点白发；画得像一团麻的带着眼镜、嘴较宽；画得像动画卡通的也戴眼镜，但脸小，嗯？嘴也小！
　　还有几个都差不多，所以女生的画作只能说不提也罢！
　　女生在黄训这里全军覆没，那么男生呢，他们怎么样？
　　最高的那个男生，听同学喊过，好像姓魏。猜年龄估计比黄训大四五岁，也正是这个姓魏的同学，应该是全班二十几个美术生当中画得最好的。
　　首先他的构图适中，虽然才起稿不久，但能看出来找点很准，比例也没啥不对。
　　黄训没有画过石膏素描，对一些石膏像的处理技巧还不是很懂，但不影响欣赏能力。
　　再说只要给他时间多琢磨几回，假以时日，绝对不会比他差多少。
　　至于其他的同学？
　　好吧，不加自己总共十三个男生，其中只有四五个画得稍微能看出来有点水准，如果给他们排名的话……
　　所以，魏同学第一，那四五个勉强的算在第二。
　　剩下的男生、包括曾经以为画得很好的班长李垚在内，都和女生一起排到第三去。
　　嗐！
　　当然自己不在此列！
　　球台上……
　　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看看门框上的‘画室’二字，还有简陋花台里金黄、橘红的菊花，和继续往下落的杨树叶、梧桐绒。
　　黄训的心很平静，一根根不断化为灰烬的香烟给了他思考的动力，得到的结果就是：专心向徐老师学绘画，啥都不想！
　　至于理论？
　　和三中一样，不学也罢，他的未来不在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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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拿起各自的书包陆续离开。
　　此刻黄训又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隐约感觉到同学之间相互的关系没有多好。
　　不像在三中、甚至二中的时候，再起码都有几个关系好的组成些小集体。
　　艺专班虽然分成了三个专业，但就算是专业內都没有好朋友的迹象，就连在对话的时候都显得客气！
　　哈？
　　啥原因？
　　好吧，黄训不急，同学关系而已，还有三年。
　　书包里装着需要经常看的课本和一些笔，当然还是挂在胸前，双手插兜走路回家。
　　今天的晚自习就算了，等明天把自行车骑着再说。

　　从围墙转角的巷口下去。
　　开始这十几米准确的说还不能叫巷子。
　　往下的右边是住院部，左边是民房菜地，还有几颗核桃与椿芽，也能看到对面的公路。
　　进入巷子后就没啥可看的了，两米多高的围墙嵌着玻璃渣，一路下去全是白墙、红墙、灰墙……
　　中午吃饭的食店就在住院部大门前，黄训自然要路过，然后是小桥流水。
　　真正的流水，而且很清澈，在流经住房密集、人流如织的街上时还能有如此干净的河水，很难得！
　　然后……
　　然后黄训就和桂县的人们一样，穿行在大街上，渐渐地感觉到仿佛回到了在二中读书的时候，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想。
　　做城里人，也是像黄训这种农村少年少不了的奢望之一，当然目前只能想。
　　横跨兰河的时候需要踩石墩子，一溜溜较大的石头在入秋之后就已经被好心人在河中排好塞稳，需要过河的人可以大步而过而不必脱鞋踩水，脚短或者小孩那就需要跳、或者大人带才行，当然黄训不用跳。
　　过了河，离家就近了，因为走的近路，所以回到家应该不会太晚，应该能赶上晚饭。
　　但还是比三中、和二中读书时要多近半小时，指走路。
　　黄训看看时间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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