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成长记》笔尖上写字

11、三百年才开一次花

　　时光如梭，转眼已到国庆前夕。
　　经过开学一个月的磨合，驾训班的几位任课老师已经习惯了学生的自由散漫，每次上课时只要中规中矩的按照教案读完了事。
　　学生在下面只要不影响到老师，做啥都没关系。
　　只有作为班主任的陈老师稍微好点，起码她在上课的时候还会强调下纪律，而且有时也会关心下学生的学习态度。
　　而刘老师在她面前又提到了黄训。
　　他的专业理论和普高课程教学方式不一样，带着很强的师传性质，按照他的规矩每周都有一次理论测验。
　　当然黄训每次都以零分交卷，甚至某次考试人都不在。
　　陈老师听说之后就觉得头痛，她不明白既然不愿意学车，家里干嘛要把他送进来。
　　带着这个问题，在某次开会的时候和校长说了这事，冯校长听说后，让陈老师先等等，他联系下学生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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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学校也举行了歌舞表演。
　　然而，没有要求驾训班组织参加。
　　可以去看，和普高生一样，自带凳子就行。
　　不过班里很多都没去，黄代坤等几个同学甚至去了校外打球，打台球。
　　黄训也是莫名其妙混了一天，虽然校内校外都插着红旗，还是没感受到节日气氛，应该是因为县里把精力都花在经济建设上而忽略国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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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训班学生的性格是善变的，不管对不对，反正黄训是这样认为。
　　黄代坤和何晓江两人就变了，不像之前那样有事没事都和黄训在一块儿，而是各自和班里的其他同学混在一起打球和玩电子游戏。
　　王洪詹云杰这两个搭档突然和二熊走得近了，还有独来独往的贺继东，他和戴军、罗原利几个人经常躲在校隔壁某个家庭茶馆里打牌赌博。
　　偶尔也有同学来喊黄训一块儿去耍、或者吃饭。
　　但却不去秋葵哪里吃猪脚，而是去向阳桥头的一个馆子，他去了才晓得隔壁就是打电子游戏的。
　　某天，黄训专门问了下赵欣然，说大秦的事情有啥打算，她说事情已了了！
　　黄训就觉得是不是有点管闲事。
　　好在他认为自己也是会变的，所以就把这些事抛得干干净净，整天画画。
　　渐渐地，黄训与班上的同学们又疏远了，又恢复了挂着书包骑车，一个人上学、回家的好学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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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在计划买房子。
　　这房子黄训和弟弟包括大哥原先小时候去耍过，位置离家不远，横着一溜排过去十来间。
　　队上的人都叫做所谓的新村，修于大集体期间，目前闲置了好多年，村里很多人都想占了白住，但是谁也没住成。
　　前段时间队上请示了大队和乡上，决定按间卖给队上的村民，只要家里小孩多的都可以申请。
　　好像每一间要八百块，所以这段时间爹修车的时候也不分价高价低，只要来了就接，还加班到深夜，第二天照常上班，很苦！
　　目的就是想买两间。
　　虽然画夹和秋季新衣都推迟了，不过黄训理解，所以根本不抱怨，还让弟弟别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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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训听到一个消息。
　　初中的同桌陈君被抓了，而且已经是第二次被抓。
　　在初三上学期就没见人来上课了，黄训当时还问和陈君一个矿上的同学，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直到这时才知道，他之所以从那个时候经常旷课，其实在和别人在一起偷东西，还不是摸钱、掏包之类的小偷小摸，而是进入别人家里去偷家电钱财等值钱的，属于盗窃犯。
　　厉害！
　　黄训是真的没看出来他有这个潜力。
　　他和黄训是同桌，黄训画的第一本小人书他是第一个读者，在那半学期里俩个人的关系特别好。
　　黄训除了画小人书外，然后就是抓张丫头的头发。
　　张丫头坐在他们前排，上课的时候背挺得笔直，乌黑的马尾辫经常耷拉在黄训和陈君共同的课桌上。
　　黄训在上课时如果老师管得严，没法画画，也不想听课的时候就抓住她的头发在手里耍，这样很快就可以混到下课铃响，直到毕业。
　　从陈君被抓，顺便想到了那个丫头，也晓不得她考起了高中没有，反正没有了消息，只大概知道她家住在二队山边。
　　放下陈君的消息，也放下初中时候的无聊，黄训日复一日的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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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露，雾，有雨。
　　四眼狗病了，爹找到社医要了两瓶青霉素回来，黄训和黄炼两兄弟把狗按住，爹拿起粗大的不锈钢注射器在后腿上给它打了两针。
　　看着萎靡在墙角的四眼狗，黄训拿起笔来画它，但是它却不怎么听话，一会儿改一个姿势，黄训修改了无数遍仍然不满意，最后作罢，留下一张猫狗不分的画作，但看得出是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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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初中的时候有个美术老师姓贺，还是XN师大毕业的，国画水平很过硬，可惜那个时候黄训的心思还在小人书上，他觉得如果用粗粗的毛笔在巴掌大小的纸张上画小人像，肯定会搞得一塌糊涂，所以就没上过心。
　　不过，在黄训转学前的一天里，他在贺老师哪里有了点收获，那就是他终于明白了啥叫国画。
　　初中的美术课当然是不可能教你画什么国画之类的，最多拿一些圆柱体、球体之类的石膏摆在讲台，学生在不用直尺圆规能画得七八分像就可以。
　　不过这也算是基本功，但就算这样的课都少，每周才两节课，能学到啥东西？
　　何况上课的时候老贺还讲一些关于画家的趣闻混时间，同学们更喜欢听故事，反而对画画兴致缺缺。
　　所以，在桂县二中初一到初三之间，五班就只有黄训一个人去过贺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也才有幸看到了他满屋子国画作品，到现在，黄训都记得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震撼和崇拜。
　　不过命运是公平的，因为跟班主任打架而被迫转学，回到乡中心校重读初三，也才能有幸和被抓的陈君作同桌。
　　此后与贺老师就没再见过了，直到数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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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打水洗脸，水有点凉。
　　黄训的毛衣是姐姐以前的，也是她高中时买毛线自己织的，还有图案，所以他不敢把领口解得太开，不过很暖和。
　　这么冷的天竟然有树开花！
　　你们信吗？反正当时黄训是不信的。
　　但是，县广播里的新闻都播了，还信不信？
　　而且这几天整个桂县的人都在传言：铁树从小苗长成大树要一百年，到冒花苞又要一百年，开花还要一百年，所以是三百年难遇的奇观。
　　而且看过铁树花之后会有好运，所以县里很多人都去看过，据说每天去的都有几十上百人。
　　当然广播里没这样说，只说是难得一见而已。

　　黄代坤和何晓江都来找他，两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热情，黄训也不好问为什么前段时间你们都不怎么理我。
　　只能把问题闷在心里，不想去得罪人。
　　两人来的目的是约他一块去看铁树开花。
　　还说班上有好几个都要去，约在一起可能有八九个。
　　黄训点点头答应了，然后再次各忙各的，随后罗原利也来了，也是叫他去看花的事情，黄训当然也答应。
　　当然他们、包括其他同学们都不是因为在意看了铁树开花会不会有好运，也不会去关心是不是要三百年才能看到才想去的。
　　他们感兴趣的其实是想尝试骑自行车跑长途。
　　顺带一个原因是因为罗原利，因为他是铁树开花那个村子旁边的涂家镇人，算是这次出行的发起人，并承诺去了之后吃饭喝水全包。
　　所以，既能看到难得一见的奇观，又可以去个没去过的地方玩，还有地方吃饭，兴趣自然是比较大的。
　　听说花期很长，要开一个月，所以大家也不急，等周末的时候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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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天气还比较适合，没云没风，当然也没雨。
　　点齐人员，清一色的男同学。
　　凡是在一起耍过的都去了，包括和黄训没打过交道的冉超。
　　九驾自行车十个人，上午十点就出发。
　　至于上课？
　　假都不需要请，更没有老师会询问。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近段时间如果有学生假都不请直接旷课，多半是去看铁树开花去了。
　　没关系，他们会回来的，而且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况还会出现，所以不必愤怒，也不必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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