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攻从天而降》暂满还亏

10、炭疽瘟疫（1）

　　我随着那个报信的人一块离开仲伯的屋子，去到瘟疫爆发的地点，也就是迟宇举办厨艺培训班的地方。
　　我万万没有想到，瘟疫的爆发点居然在这里。
　　我和那个报信人到的时候，乌通也早就到了，而且他已经封-锁了厨艺培训班，不让任何人进出。我看着那个举办厨艺培训班的屋子，孤零零地伫立在一块空地上，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树枝做成的栅栏。
　　而它周围，站着几个举着火把的人。

　　乌通走过来，给我递上了一块兽皮，让我掩住口鼻：
　　“这里很危险，你回去吧，我来处理。”

　　“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的语气可能不太好，但我真的不敢往下想。
　　乌通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趁瘟疫还没有蔓延到整个黑山族的时候，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图南你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

　　乌通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面对瘟疫，我们只能这样处理。如果瘟疫蔓延到更多人，我们会有更多的损失。

　　“里面有多少个人？”

　　“没有仔细数，大概有十几个吧。”

　　“为什么会出现瘟疫？”

　　乌通没有再回答我，他招了招手，有个人走到我们身旁。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二狗子，在我们黑山族里，也算一个勇猛的战士。
　　但是他现在好像很害怕，他没有看着我，他低着头对我说到：

　　“好像是他们吃了什么羊肉。”

　　“咚——咚——咚——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为什么把我们关了起来——”
　　“求求你们放我们出去——”

　　空中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我转头去看，发现那个石屋的门被里面的人拍的咚咚作响。可是他们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用处的，乌通早就把石屋的门窗都封死了。
　　他们不可能锤得开。

　　“图南，别再犹豫了，现在是当机立断的时候，你要知道你多犹豫一会儿，瘟疫就可能蔓延给更多的人……”

　　“可是不到最后关头我无法下达这个命令！”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乌通后移了身体，不再与我交谈。
　　短暂的沉默之后，乌通从一个战士手里接过了火把。

　　“既然你无法下定决心，那就由我帮你下定决心。”
　　“我来下达这个命令。”
　　“反正我现在才是族长不是吗？”

　　乌通举起了手中的火把，火焰将他的脸照得很亮。他的行为影响了很多勇士，他们都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那些火光围在那间石屋周围，将它全部包围。
　　眼看乌通一声令下，就要把石屋里的人都烧死。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我张开手臂站在他们和石屋中间：
　　“也许有别的方法呢？反正所有感染瘟疫的人已经被关在石屋里，瘟疫短时间也不会再传染了不是吗？”

　　“图南——”
　　“不要再做无意义的努力了，你不是天神，你救不了所有人……”

　　“可我必须要试一试。”

　　乌通没有再拒绝我。
　　他同意我去石屋前调查。
　　但是他也告诉我，石屋外头铺了一圈石灰粉，只要我踏进那个圈子，他们就会当我感染了瘟疫，他们所有人都会躲我躲得远远的。而且只要我有一点感染瘟疫的症状，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将我烧死。

　　“图南，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回答图南。我直接迈开步子，走进了那个石灰圈。
　　仲伯的声音在我耳边回想。

　　“那么我们就会受到天神的惩罚。”

　　我感觉我的腿在发抖，喉咙也有些发紧。
　　也许天神真的是无所不知的，我的小把戏根本就骗不过他。所以他降下来瘟疫来惩罚我。
　　我是罪人。

　　我蹲在地上，敲了敲石屋的门。里头的哀嚎声变小了很多。

　　“图南，图南！是你吗？”

　　我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迟宇。

　　“对，是我。”

　　“图南来救我们了！”
　　“大家不要再哭了！我们有救了，图南来了！”
　　“我就说图南不会抛弃我们的……”
　　“图南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继续放我们的族长好不好？乌通根本不会来救我们，他只会让我们自生自灭！”
　　“图南，我们好想你……”

　　屋里的人七嘴八舌说了很多，最后是迟宇制止了他们。迟宇在他们之中威信很高，他们都很听迟宇的话。

　　“大家都别吵了！我需要和图南聊一聊——”
　　“图南，你听我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制止外面那些人直接烧死我们，帮我们拖延时间。这个病我知道，是炭疽杆菌感染，短时间不会致命，我已经让大家用湿兽皮捂住了口鼻，以免导致肺部感染。我有信心，你也别怕，我们还可以撑好几天。”
　　“除此之外，我需要你帮我找点东西。”

　　“什么东西？”

　　“青霉菌。”

　　我不知道迟宇让我找的青霉菌是什么，他告诉我只要去森林收集发霉的果子就可以。但是注意不要将这些果子混在一起，他让我把每个果子都单独包在一块兽皮里。
　　他说发霉的果子可以救他们的命。
　　我答应了他，并且准备立即出发去寻找，但是迟宇在我临走前喊住了我。他说：

　　“图南，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明白迟宇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又向我说了几句，我就渐渐明白了。

　　“为什么感染瘟疫的人都是外族人？为什么我们感染瘟疫没有多久，乌通就得到了消息？为什么他动作如此迅速，这么快就找人把我们关在了石屋里？”
　　“也许这次瘟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你有什么线索？”

　　“那只病羊。”

　　自从乌通成为族长之后，他给每个人都分了工。
　　善于狩猎的人狩猎，善于缝纫的人缝纫，善于厨艺的人就做饭。所以负责缝纫的人和负责做饭的人，不需要去捕猎，他们的所有食物都是负责狩猎的人供给。
　　迟宇说他们之所以会被炭疽杆菌感染，是因为吃了一只被炭疽杆菌感染的羚羊。
　　而这只羚羊，是一个叫二狗子的人给的。

　　我眼前浮现了二狗子刚才那副沉默不语的神情。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等到我离开石屋走向人群的时候，大家很自然的给我让开了一条路。他们跟我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并且用兽皮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现在我在他们面前，也是一个有可能感染瘟疫的人。
　　我没有多加理会。
　　我只是在人群中搜索，但是无论我搜索几遍，我都没有发现二狗子的身影。

　　“迟宇说他有办法治疗这个瘟疫，他让我们再给他一些时间。”

　　“他肯定是骗人的！他就是怕死所以拖延时间，我们不要被他骗了！”
　　“没错，这个瘟疫一天不消灭，我心里就会一直害怕，我们还是尽快把他们烧了了事！”
　　“可是迟宇一向很厉害，他答应过的事情好像都做到了？”
　　“反正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了，不如我们就再给他几天时间？”

　　大家的争吵里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开始支持迟宇。
　　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所以最后只需要乌通同意。

　　我转头看向乌通，发现他一直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等到周围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他才突然问了我一句。他说：

　　“你就这么想跟他们一起死吗？”

　　我不是想跟他们一起死。
　　我是想把他们都救活。

　　“他们也是我的族人。”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出发去了森林。
　　现在已经是秋天，很多野果都成熟了，所以地上掉落了很多熟透的野果。我不知道迟宇所说的青霉菌是什么，但是他有和我说过，只要果子有腐烂的地方，周围有一圈青色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个野果收集起来交给他。
　　他会一个一个鉴别。
　　所以我一路上捡了很多个发霉的野果。
　　我把每个野果都单独包在一块兽皮里，裹紧后统一放在一个大袋子里。
　　刚开始的时候我做的很专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等我快收集完了，才发现身后，好像有个人在跟着。

　　我有些警惕，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还是一路收集发霉的野果，却也同时注意身后的动静。
　　身后那个人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因为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但是他也很小心，他和我保持了相当一部分距离。我在森林里狩猎狩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作为猎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耐心。
　　我抓准了他分心找东西的时机，然后回头向他那里跑去——

　　我看到一个全身被兽皮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可惜树林里的树木太多，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太远，我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他也很快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就转身逃跑。
　　他跑的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森林里。

　　但是也正因为他跑得太快，他没来得及带走自己的东西。等我跑到他原本站的位置，我发现地上有个兽皮袋子。
　　这个兽皮袋子已经散开，里头露出来许多发霉的野果。

　　所以有人和我一样在收集青霉菌？

作者有话说

　　可爱亏亏，在线陪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