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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一卷7 良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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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桃娘的!”果然如王夫人所料,林景轩刚跟王成邺说起,王成邺就开始暴怒反对。
林景轩不用回头,都能听到张飞鸾这厮在身后冷笑。
林景轩赶紧开口,可不能让张飞鸾那厮抢先说话,毕竟这货开口就没好话:“在下不是要伤害桃娘,桃娘含恨而亡,滞留此处,伤人性命,所谓天道轮回。她伤人必定也是害己,如若不能早点解决,怕是桃娘也会魂飞魄散,应该早日帮她脱离此地才是呀。”
王成邺完全没有被林景轩说服一星半点,反而怼道:“你一个纨绔子弟,书都读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怎么混入了平安使,就你说的这些,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们就是听了我爹娘说的,想让桃娘魂飞魄散!”
林景轩好心好意劝说,没想到让人讽刺了一番,查了没气个倒仰,正准备与王成邺分辨一二之时,张飞乱不负众望的开口了:“桃娘是你害死的,不是我们害死的,你不招惹人家,她也不会有身孕,更不会因小产而亡。你信不信我都得听我的,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她。”
王成邺被张飞鸾的话噎住了,一时无言,最终才答应了,说晚上巳时午时,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在后院招桃娘的魂魄。
夜深。
张飞鸾在后院摆了个祭坛,两根蜡烛,一个香炉,都是师兄留下的,并在中间摆上了桃娘的排位。
林景轩见过其他府里请道士和尚,以为张飞鸾会跳一段什么招魂的招式,但是张飞鸾只是站在祭坛前,让王成邺跪在牌位前。
然后他抽出手里的剑,林景轩才见到这柄长剑。
这是一柄软剑,在光线的照射下竟然折射出淡蓝色的冰冷光芒,一看就是一柄好剑。但是林景轩惊讶的是,这柄剑除了光芒特别一点,样子和一般武人使得剑没什么区别,并不像降魔除妖的人用的。
张飞鸾轻轻巧巧把剑耍出一个剑花,然后咬破指尖,抹在剑身上,从腰上的荷包里掏出一张符纸,用指尖血画完后从剑身上擦过,嘴里低声念了几句,然后沉声低喝道:“快!”
王成邺吓了一跳,然后连忙开始唤:“桃娘!出来吧!桃娘!是我啊!桃娘!”
随着王成邺一声声呼唤,两边蜡烛的火苗突然闪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变暗了不少。
张飞鸾见状,把符纸轻轻一捻,符纸宛如蝴蝶一样飞了出去,然后往柴房飞去。张飞鸾眸色一暗,低声喝到:“废物,注意,她来了!”
“哦!好的!”林景轩也拿出铜钱剑和符纸,突然发现自己应了张飞鸾的“废物”,气得恨不得把铜钱剑扔过去砸他的头。
当然,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林景轩还是很惜命的,因为他已经又开始闻到一阵一阵的血腥味儿了,不仅如此,还传来了幽幽的唱腔“怎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桃娘……是桃娘!!!!”王成邺惊喜道,正准备站起来,却被张飞鸾一把按在地上。
“你要是想死,你就再动一下试试看。”张飞鸾冷声道。
正在这时,林景轩感觉周身越发阴冷,周边站着的护院仆从们,都吓得发抖,要不是王夫人被人扶着在旁边坐镇,怕是要先一步逃走。
滴——滴答——
熟悉的水声传来,这时林景轩听过的,他知道这个女鬼真的要出来了。
随着清晰的水滴声,一个女人的影子出现在柴房前的空地上。
女人长发遮住脸,身材娇小,一身红衣。随着她的出现,恶臭味和血腥味更浓了。
“桃娘!!桃娘!!!都是我负了你!!都是我负了你!!!!”王成邺跪着嚎哭道,声音在黑夜中颇是凄惨,连林景轩都不忍再看下去。
女人——也就是桃娘——竟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站在了祭桌对面,和王成邺只有一张桌子之隔。
桃娘似乎并没有被王成邺的嚎哭打动,透过发丝可以看出她怨毒的双眸,她张开嘴,声音嘶哑:“你……有心吗?”
然后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伸出带有尖锐指甲的右手,直取王成邺左胸。
“放肆!”张飞鸾的剑冷光一闪,桃娘唬了一跳,收回手准备逃走。张飞鸾大喝一声:“废物,快!”
林景轩一惊,赶紧拉起原本就设在地上的降妖绳,桃娘被困在绳中,一声惨叫。张飞鸾掏出符纸飞身而去,正要贴在桃娘身上之时,王成邺竟然跳出来一把抱住张飞鸾,张飞鸾一时不察,竟被他拦住去路:“桃娘快逃!!!!”
被困住的桃娘直奔握住绳端的林景轩而来,林景轩往后躲避之时,放了手里的绳子,等再回过神的时候,桃娘早就不见了。
“废物!”甩开王成邺的张飞鸾,忍不住暗骂一声。
林景轩心里有气也难发,明明是你没有制住王成邺那厮,我才学了几天,这么大个鬼往我这里来我能不怕吗?
不过林景轩聪明地没说话,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有几分了解张飞鸾了。这人极傲,当然能力也的确高,他根本不接受失败,所以像这种“小鬼”竟然被他放跑了,他难免找个人撒气,要是自己硬是怼回去,张飞鸾的嘴臭得很,跟他对上压根没必要。
“事情不对,有人撒谎。”张飞鸾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走了。
“哈?”林景轩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转折,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
张飞鸾的意思很简单,鬼这种东西,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有的鬼迟迟不去投生,也是因为旧情难忘,怕喝了孟婆汤,就和爱人从此相见不相识。
按理说桃娘和王成邺这么相爱,不惜损了性命,今日出现应该是一场牛郎织女相会的戏份,可是刚才的情况明显不是这样。
本来想趁着桃娘和王成邺再续前缘时,用降妖绳困住她,再用符纸制住他,但刚才桃娘出来明显不是来与王成邺再续前缘,一上来就是取人性命,这恐怕是张飞鸾都没有料到的,所以才让张飞鸾措手不及。
睡了一觉醒来,林景轩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全身发热。林晓赶紧大惊小怪地去叫大夫了,大夫来了,说是得了风寒。
昨天张飞鸾对王成邺丢下一句“你最好想清楚她为什么要取你性命!”就不见踪影了,也没有回林府,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到傍晚,林景轩喝了药,用了粥,病歪歪倚在塌上看话本子的时候,林晓来报说张少爷求见。
当然,求见只是林晓说的面子话,因为他话音刚落,张飞鸾就直接踏进来,坐在桌边,毫不客气的给自己灌了两杯茶。
林景轩直感觉自己头更疼了,特别是当张飞鸾投来的“废物”的视线。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光看当然是不过瘾的,张飞鸾还讽刺了一句。
林景轩翻了个白眼:“你就是特意来讽刺我的?”
“我去打听了点事,要你去跟王员外那些人核实。”
“嗯?什么?”林景轩好奇道。
“王成邺中举回家之后一段时间,还有人听他说起要和桃娘成亲。”
“啊?不是说他在赶考的时候桃娘就已经死了吗?”
“对,王府的人在说谎。”
“哦……那我明日……”
“不是明日,是现在。”张飞鸾淡淡地说。
“现在?!”林景轩怪叫道,“在下尚在病中,仍需要修养,请张公子明日再来。”
张飞鸾并没有回应,而是淡淡地看着林景轩,林景轩也瞪着他。
不过林景轩瞪人实在没什么威力,虽然说起来张飞鸾长得更美,但是他垂眸之间带有淡淡杀气,而林景轩瞪久了除了有点勾人就只剩无辜了。
所以这场瞪眼明显是林景轩输了。
所以他只好让人伺候换衣后,一边咳嗽一边跟着张飞鸾出门了。
张飞鸾直直往王府大门去,林景轩一把拉住他:“既然他们之前说的都不是实话,我们不如去问问别人。”
“问谁?”张飞鸾比林景轩高不止一点,此刻垂眸,带有几分压迫。
“先去问问粗使佣人吧。”林景轩拉着张飞鸾往后门去。
因为天色晚了,后门一些粗使奴仆正在来来往往搬柴,有几个年纪大的蹲在那儿聊天,其中一个黄牙枯瘦的中年人,一边说一边往地上吐浓痰。
林景轩走上去,笑着问:“你们是王府的仆人吧,知道王府见鬼的事儿吗?”
几个年纪大的突然噤声,包括搬柴的奴仆,虽然手上的活儿没停,但是忍不住悄悄往这边看。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黄牙问道,神情很是谨慎。
“没什么事,我也是受王老爷所托,我们是平安使。”说着解下平安使的腰牌。
“那你有什么事去问老爷就行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黄牙和其他几个人站起来准备走。
“诶……不忙嘛,王老爷他们最近受了惊你们也知道,我们也实在等不得了,还是请各位给行个方便。”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银锞子。
几个人互相看看,使了使眼色,实在舍不得这些银子,黄牙咬咬牙:“行,你想知道什么。”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林景轩笑盈盈的问。
“你就叫我老刘头就行了。”黄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