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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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红色的珠子一入手，商绒便立刻感觉一阵暖意将自己包围。
很快，原本僵硬的身子也缓和过来，她有些感激地向师叔祖道了谢：“谢谢师叔祖。”
也许是因为师叔祖实在长得过于好看，尽管知道他的辈分要比自己高几辈，商绒在看向他的脸时还是免不了有些害羞。
“走吧。”师叔祖没再多看她，转身便走在了前面。
他身姿轻盈，一身红衣走在雪地上，仿佛是黑夜中燃起的一团烈焰。
拉开了一段距离，商绒才发现，师叔祖红色衣摆下，竟是一双赤着的双脚，在红衣映衬下，苍白得令她有些心惊。
“你还不走？”师叔祖走了一截，发现商绒并没有跟上，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哦，来了！”
商绒小跑着跟了上去，她其实很疑惑师叔祖为什么不把她直接送回玉簧峰，或是随便送到思过崖之外的地方也行，却偏偏要带她到这座冰山上来。
不过，面对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师叔祖，她可不敢将这些问出口。
走了没多会儿，商绒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面前哪里还有路，再往前一步，分明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深渊之上，只有一根还不足脚掌宽的铁链。
商绒有些无措，开口叫住了还在不急不缓继续往前走的师叔祖：“师叔祖，这……怎么走？”
夜里光线并不好，所以商绒之前并没有发现，她方才站着的地方，与远处的冰雕宫殿之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深渊。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师叔祖的步伐十分轻盈呢，走在这样的铁链上能不轻盈吗？
商绒还在踟躇不定，师叔祖却已渐渐走远，很快只能勉强看见前面一个模糊的红色虚影了。
“怎么走？我怎么走你就怎么走，难道还需要我教你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吗？”
虽然已经走远，但师叔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商绒慢慢从刚才被师叔祖救下的悸动中走出来，终于发现，从始至终，他的身上都带着一种有些残忍的凉薄。
尽管他刚刚才从思过崖的严寒中将她解救出来，可商绒现下已经确信，他根本不会对自己的生死有丝毫在意。
她开始犹豫起来，不管是在思过崖还是这儿，她身上的灵力都完全无法运行，除了身体素质好一点外，现在的她跟一个普通的凡人没什么区别。大晚上走在这种锁链上，只怕随便一阵风吹来就能让她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师叔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手里那颗赤珠离我远了可就失效了，是摔死还是冻死，你自己选一个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就像是在预备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只是这场好戏却是以商绒的性命为赌注。
她握了握手里的珠子，那种刺骨严寒的滋味现在都还让她刻骨铭心，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算了，走就走吧，走过去她还有活下来的机会，留在这里却只能被冻死。
商绒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咬咬牙迈出了第一步。
许是早已习惯了驱使法宝御空飞行，当脚踩上那道仿佛没有尽头的锁链时，她才仿佛真正领会到命悬一线的滋味。
甚至不需要有风吹过，她就已经感觉到脚下的锁链随时都能将她抛下深渊，令她尸骨无存。
商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脚下，望不到底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在这寂静的冰山之上她已经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面对死亡的时候，千万不要害怕，你越怕死，说不定就死得越快哦。”师叔祖的声音还在继续从远处的对面传来，语气中依然是等着好戏上演的无情。
听到这话，商绒却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死亡边缘时，竟然会这么冷静。
幸好，很快她就适应了脚下悬空的感觉，而远处那团微弱的红光也越来越近了。
不知过了多久，商绒觉得自己的握着赤珠的手心都已经冒出了一层汗，而前面的那团红光也终于变成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很好，已经走了一半了。
商绒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面对接下来另一半的旅程却更加谨慎。
行至中间的这段距离，显然是最危险的一段。
突然，原本寂静无风的夜里突然刮来一阵微风，商绒连忙停下脚步，静等这阵风过去。
可风走的时候，却留下一瓣雪花，恰好飘进商绒眼睛里。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商绒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她脚下轻轻一晃，便突然感觉到一阵失重感。
“啊！”突然坠/落的商绒陷入无尽的恐慌，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冰山寂静的夜晚。
难道她如此时运不济，真的就要这么摔死在深渊里了吗？
那师叔祖会如何反应呢，是会觉得果然如此的无趣，还是惋惜这场好戏并没有上演到最精彩的部分？
但不论他会作何反应，商绒都并不指望他会来救下自己。
她拼命想要调动体内的灵力，只要灵力恢复，她就能召唤出法宝带自己飞上去。
可这儿的禁制太过强大，她拼尽全力，却依然没能调动灵力，喉间反而涌上一股腥甜。
就在她绝望地准备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时，眼前突然一道红光划过。
师叔祖的动作很快，下一刻，商绒就感觉到自己站在了深渊的对面。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脚踩在实地上的感觉是这么幸福。
商绒腿脚还有些发软，她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强忍住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师叔祖清冷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有：“真没用，我从小到大走过这道锁链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等在旁边救我。”
商绒没想到师叔祖竟然会出手救她，她想要辩解，又想要道谢，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实际上她现在还深陷在恐慌之中，根本连声音都没法发出来。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恢复了过来。而这段时间，师叔祖就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她。
“谢谢师叔祖。”商绒有些惭愧，不只是因为自己的无用，还是因为她误解了师叔祖的冷血。
静静地跟在师叔祖身后走了几步，她突然又开口问道：“师叔祖，您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吗？”
商绒的话让师叔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闪过一道杀气，不过下一瞬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不知道商绒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淡淡应了声：“嗯。”只是说完就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他这模样，显然是不想再继续就这事谈下去了。
商绒便也就没再继续多问，默默地跟在师叔祖身后随他进了宫殿。
可她心里却有些静不下来：若是照师叔祖的说法，他岂不是在修为连商绒都不如的时候，就开始生活在这里了。在这样的苦寒之地，对灵力的压制又如此强烈，他是曾多少次挣扎在生死边缘，才终于修炼到了如今这样的境界？
他生活在这里，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商绒看着师叔祖的背影，突然觉得看到的这一切好像并不像她最初设想的那样简单。
*
商绒跟着师叔祖回了宫殿后，便留在这座冰山休息了一/夜，而次日一大早，她本来还在睡梦中尚未清醒，便突然听到掌门真君的声音隐约传来。
她听到这声音，惊得突然就坐了起来。
难道是掌门师伯知道她胆敢从思过崖逃走，特意从闭关中醒过来到这儿来抓她的？
不过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商绒就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小跑着出了宫殿，白天里视野比晚上好，所以她能清晰看到凌云真君就站在昨日她艰难走过的那道锁链对面，似乎并不打算过来。
“易陵师叔，可否出来一见？”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商绒也能大概看到凌云真君朝着这个方向做了个揖，只是这个揖作的有些敷衍。
虽是如此，她还是赶紧往旁边跑了几步，毕竟就算再敷衍，掌门作揖她也受不起。
师叔祖，也就是凌云真君嘴里的易陵师叔，此时还并没有出现，商绒只好先向凌云真君行了个礼。
“掌门师伯，我昨夜本来在思过崖，突然就被师叔祖带到了这里。”所以她并不是无视执法堂的戒律，擅自离开的。
凌云真君却只看了商绒一眼，看来对她的存在并不是很在意，她也便闭上嘴乖乖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师叔祖终于从宫殿中走了出来，依然穿着昨日那件红衣。
“凌云，你来做什么？”师叔祖对凌云真君的出现似乎有些不耐烦。
凌云真君仍然站在深渊对面，并不打算过来：“昨日突然察觉到小师叔的气息，想来是您终于闭关结束了，所以特地来看看您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商绒，看来是有些好奇易陵为什么会突然把她带过来。
易陵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商绒身边：“我能有什么指示？这冲虚门，我能指示得了谁？”
易陵的语气并不算客气，而商绒也支起耳朵默不作声地听着，看来这冲虚门的前辈们之间，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辛秘啊。
这位在冲虚门几乎没几个弟子知道的师叔祖，乍一看辈分很高，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他所受的限制过多，他的存在似乎很是可疑。
凌云真君笑了笑：“小师叔说笑了，您是我的长辈，整个冲虚门又有谁敢对您不敬？”
他话虽这么说，可商绒却没从他语气里听出任何尊敬来。
易陵也对凌云真君的态度一清二楚，他牵起商绒的手腕，拉着她走回宫殿门口：“你放心，我昨天只是发现你们在我住处范围内弄出一个思过崖，所以才去看了眼。”
凌云真君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实在抱歉，是我们不懂事，我这就回去让他们改过来。”
易陵不耐再与他多说：“说的是，这一片本来就是冲虚门的禁地，你自然应该遵循先祖们留下的禁令，不允许门派任何弟子靠近这儿才是。行了，你可以滚了，也不用担心我会离开这座山，我没那个兴趣。”
商绒听到这里，才明白这片区域竟然是冲虚门的禁地。可师叔祖住的地方，为什么会被划为禁地呢？
她只是走了一下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凌云真君已经准备离开了。
她赶紧鼓起勇气开了口：“师叔祖，掌门师伯，那我……”
师叔祖话里的意思是不会离开这里，凌云真君又要走了，那她怎么办，总不能就留在这里陪着师叔祖孤独终老吧？
哦，不会，师叔祖修为高深，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可她不过才筑基期，在这儿又不能修炼，顶多再活个一两百年就该寿终正寝了。
凌云真君本来不想管商绒，可她毕竟还是一峰之主，他只得停下了脚步：“小师叔，商绒她修为低微，恐怕不适合在这里久留，您看……”
“有我在，她还能冻死在这里不成？”易陵却是一口拒绝了，“我在这儿待得无聊，留她给我做个伴，不行吗？”
“行，当然没问题，能被小师叔看中，是她的福气！”凌云真君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只留下商绒在易陵身边，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他：“师叔祖……”
她还想多活几年，并不想将余生虚耗在这里。
“这样吧，让你一直留在我这里也不太好，”师叔祖非常大度地说道，“那就允许你一个月离开一天，今天也可以让你先回去做好准备，三天后再来就行了。”
“好，多谢师叔祖体谅！那我该如何从这里离开呢？”商绒忙不迭地点头。
反正只要能先回到玉簧峰就行，至于回去之后……
“要是你敢离开之后就不来了，你猜我能将你怎样？”师叔祖明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却令商绒只觉得不寒而栗。
“能伴随在师叔祖身边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舍得不来呢！”商绒心底突然生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连忙有些心虚地大声保证道。
师叔祖没再理她，赤红的身影消失在冰宫之内。
随后，商绒面前飞来一只冰雕的仙鹤，从手掌大小慢慢变成一人多高，落在她的脚边。
“骑着它出去，三日后，在它降落的地方等它来接你。”仙鹤落地的时候，师叔祖的声音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
正要离开的时候，商绒突然想起什么，忙朝着冰宫大声道：“师叔祖，那我要是离您太远，赤珠失效怎么办？”
从昨天师叔祖带着她一路从思过崖飞来就知道，这片绵延的冰山范围可是不小，这里越靠近这座主峰就越冷，而思过崖只是最外围就差点将她冻得半死了。
良久，师叔祖的声音才传来：“那是骗你的。”
商绒：“……”
好吧，就算不服气，她也不敢说什么。
*
冰鹤带着商绒飞出了禁地的范围之后，她眼前所见终于从漫天的冰雪变成了葱翠的山林。
而在她落地之时，冰鹤也就消失无踪了。
商绒试着运转了一下灵力，发现这儿对灵力的压制已经消失了，看来那反常的严寒和对灵力的压制，都只是禁地里才特有的。
离开禁地的这三天，商绒并没有留在玉簧峰交代她离开之后的安排，而是四处打听关于师叔祖的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还真让她从一位老前辈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这老前辈修炼资质一般，如今寿元将近，也才金丹中期的修为，所以在冲虚门并不受重用，但因为进门派比较久，对门派许多往事都非常清楚。
据他所说，那位师叔祖是前前任掌门晚年收的小徒弟，与凌云真人的师父，同为那位先祖唯二的弟子。
那位先祖收师叔祖为徒十分突然，那时先祖都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而且是冲虚门千年来最有希望突破到化神期境界的元婴真君。
可再一次长达数年的闭关之后，本应该潜心修炼的先祖却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了师叔祖，将他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并将他带在身边随身教导，几乎是寸步不离。
而且那时候，先祖的徒孙，也就是凌云真君都已经拜入师门数百年，成为一位金丹真人了，所以那时候冲虚门上下对先祖的行为都很是不解。
但说来也巧，先祖收师叔祖为徒后不过几十年，就先是突破了元婴大圆满境界，随后更是一举突破，成为冲虚门唯一，也是整个祖洲都少有的化神道君。
而师叔祖刚入师门时也是惊才绝艳，不过二十多年竟然就结丹成功，成为冲虚门历代最年轻的金丹真人。只是不知为何，师叔祖结丹之后几十年，修为却又再无进益，连金丹中期都突破不了。
只可惜，先祖好不容易跨过了修炼路上元婴进阶到化神这最为凶险的一个坎，却在突破到化神中期的走火入魔，之后更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渡过这个劫，就此陨落。从那之后，原本身为祖洲第一大派的冲虚门也渐渐没落，被其他四个门派赶上，成了如今的祖洲五大仙门之一。
当初先祖陨落之后，由于当时陪在先祖身边的只有师叔祖一人，所以当时的掌门，也就是凌云真君的师父，和凌云真君师徒二人认定是师叔祖害死了先祖。
只是当时他们没有证据，所以也没法对师叔祖做出任何处置。自先祖陨落之后，师叔祖便一直留在他们师徒二人曾经的住所，也就是冲虚门的禁地闭关修炼，经常上百年都不与冲虚门其他门人来往，所以到如今，整个冲虚门除了比较年长的那几位，几乎再没有弟子知道师叔祖的存在了。
那位老真人许是很久都没有人这么认真听他说话了，说到这里，他故作神秘地冲商绒一笑，问：“小丫头，你知道前掌门和易陵师叔明明是师兄弟，却如此不和吗？”
商绒摇摇头：“不知道。”
这几个老祖宗之间不知有多少秘密，她可不敢随意猜测。
老真人得意一笑，一脸八卦地说道：“我跟你说，这事当时我们各个弟子们私下里也讨论过不知多少次，最后啊，得出结论，前掌门肯定是担心易陵师叔跟他争夺掌门之位，所以才会这么忌惮他。”
商绒却是不解：“前掌门是大师兄，入门又早，何必担心这种事呢？”
老真人却摇摇头：“你不知道，咱们冲虚门啊，过去的掌门都是传给弟子中修行天赋最高的，而且啊，每一任掌门即位后，修为都会在短时间内提升一大截。可咱们的前掌门吧，修行天赋却非常一般，要不然也不会连元婴期都无法突破就陨落了。当时啊，易陵师叔修行速度那么惊人，大家都说先祖准备将掌门之位传给他呢！可没想到易陵师叔结丹不久，先祖就突然主动退位，直接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前掌门。可就算如此，咱们掌门和前掌门也对易陵师叔十分忌惮，要不是他这几百年一直留在禁地不出来，咱们掌门还真不一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不过自从先祖陨落后，易陵师叔就没怎么离开过禁地，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停留在金丹期无法进阶。”
听完老真人说得这么一长串，商绒心说：这你就甭操心了，师叔祖现在厉害着呢，以他那周身的威势，修为只怕比微尘真君还高呢。至于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老真人言辞之中对师叔祖颇为推崇，其实对此商绒也能理解，毕竟是同时代所见过的最出众的天才，崇拜他也是应该的。
就譬如如今冲虚门二代弟子们对谢星酌，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等商绒收集完师叔祖的信息，三天期限就已经过去，她不敢耽搁，赶紧收拾收行囊，惴惴不安地骑着冰鹤重新回到了禁地中。
禁地之中除了冰就是雪，而且灵力也不能运转，商绒实在想不到自己留在这里能做些什么，难道每天给师叔祖表演走铁链吗？
但很快，她就发现，师叔祖给她安排的行程，可以说是非常丰富。
譬如现在。
师叔祖指着宫殿外一处雪地，突然对商绒道：“我听说你对种田很有兴趣，所以，我要你现在开始，在这儿为我开辟一块灵田出来。”
商绒：“……”
师叔祖都没有离开过禁地，是从哪里听说的这种谣言？
不对，这儿冰天雪地的，她连灵力都无法运转，怎么可能开辟得出灵田来。
商绒一脸绝望，可师叔祖却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
那笑容就像再说：如果她不照做，下一刻就会消失在那深渊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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