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石》引鸩

5、比干

　　这两日是涂山氏狐君的寿辰。他家子孙极多，天南海北地都赶回来为他贺寿。

　　朝歌也有狐狸来，面见过狐君后，到我这里晒太阳。

　　那狐狸是个雄狐狸，见了我便拜道：“千年不见石君，石君康健。”

　　我一块玉石，也不会有什么病灾，自然是一向康健的。

　　狐狸在我身旁坐下。

　　我忽然想起小狐也在朝歌，便问他：“你可知小……你可知有苏氏的女儿，叫作妲己的？”

　　狐狸有些惊异，道：“知，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石君如何知道？”

　　我不解：“你何以说她心狠手辣呢？”

　　那狐狸道：“石君不曾听闻么？帝辛有一重臣唤作比干的，极忠心。日前因那妲己说心口疼痛，又说比干有七窍玲珑心可医，生生地剜了比干的心去。”他咂了咂嘴，“即便是我们狐族，亦不敢这样狠绝，怕损了修行的。”

　　因之前姜后的传闻，我不大信这狐狸说的。等几日后小狐来了，才拿这事问她。

　　小狐也很不解：“我那日确实心闷，不多时便好了，不曾见过比干……我如何知道他有七窍玲珑心呢？”

　　我问：“那比干是怎样死的？”

　　“他？他开罪了帝辛，恰逢那时帝辛饮醉了，脾性暴烈，拿剑刺死的。”

　　小狐窝在我身边，甚是惆怅：“这都是帝辛犯的事，怎么一出宫门就成了我的罪孽了呢？”

　　我安慰她：“不妨，横竖也不是你的名声。等你回了青丘，有苏氏的女儿与你又有甚么干系呢。再者，那些凡人寿命短，你几百年后再去凡间，不见得还有人记着。”

　　小狐听了我的话，点点头，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