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开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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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一声嘶力竭的女音，高声叫着。海韵、狮然、大华三人回到西寮就听到这个叫声，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西寮第一间远处一点，有一高地，高地上面的几排是西北寮，住了女修，平时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海韵甚至不知道他们的西寮上面还有房舍。
众修士不知道这里还有高手居住，原以为这西天峰都是些修炼基础法术的考生，大家都好奇得很。西寮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都在竖着耳朵“隔雾观火”。
“凭什么三十六个老生都能进正仙班，偏偏要开除我一个人！？我去年刚晋升了仙体……呜呜呜……”这是位女修的声音年纪很轻，约么二十五六岁，应当已经晋升了仙体，听她语气，还是位仙岛的老学员，可为何提到开除？
大华不爱理闲事，返回到西十六床上继续打坐，海韵喊道：“大华，你好好打坐，你放心，我听完回去跟你讲——”
众人：“……”
大华：“……”
海韵拉着狮然，一个高儿蹦到西寮第一间的房顶，狮然道：“知音，这……上房不太好吧，我们虽然被录取了，可听老生说，这段日子也是有监察可以对红榜提出异议的。”
海韵道：“没什么不好的，不坐这里怎么听得清楚？听这位女修姐姐的话好像她是位老学员呢！”
狮然被海韵这话题一转，把规约忘在了一边，道：“是的，来到仙岛才知道，之前听说的很多仙岛招生的传闻都略有偏差，从前我只知晓仙岛每年招生，可是不知道当年禹成平乱耽误了很多年，导致那二十几年，总共就只有上届的预仙班四十五人，这当中的人才断层不是一般的严重，因此上届的预仙班都是当成正仙班培养的。这位师姐肯定吃了很多苦才修至现在的程度。”
海韵道：“不是说那位悲华君竺忍就是因为竭力促成上届预仙班才被称为‘悲华’的吗？”
狮然道：“是呀……清平国立之前，人间的禹成王和仙家百派都忙着打仗，造成了很多伤亡，各地的修士走散、妖怪乱跑，竺忍当时才十几岁，就能用梵音幻化城池，让迷路的人能走出来，后来这些人好多都到了仙岛参加上届的考试呢！”
海韵道：“用梵音化城？”
狮然道：“不错，梵音是竺家结合了古时的梵呗和凡间的音律而成的功法，仙岛的课业里音律也是其中一门，所以这门功法只要是读过普门仙院，都会一些。只不过能达到‘化城’境界，却不是一般普通的高手就能达到的，听说连家主真言君的梵音功力也达不到‘化城’呢！”
海韵道：“哦哦，难怪竺忍教授音律呢……”他的眼前浮现出竺忍那张常对他发怒的脸，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鬼见愁，怎么想也该是擅长枯禅或者咒术的人，可居然他擅长的是音律。哎~~~也不知道竺忍弹个古筝或者吹奏洞箫是个什么模样？……
正这么想着，西寮围观的修士霎时间鸦雀无声，一张好看脸登时出现在海韵眼前，只见竺忍身着外出的竺氏家服，还没换下。这套外出家服是浅蓝的底色，仍是绣着灵动的仙岛纹，左肩上环扣绣纹也依旧精致。他头冠整齐，衬得长发瀑布般的垂下，衣角轻摆，浅蓝色的鞋整洁无比，丝毫看不出他刚外出回来。
竺忍刚要惩治聚集起来闹哄哄的修士，忽然听到西北寮那女修的哭叫，女修哭嚎道：“我不能回去，回去太丢脸了，我师父也不会饶了我。呜呜呜……”
有位老学员道：“她叫扇小如，师父可有来头了，她师父是山海宗中原护法！”
“啊！妖门的中原护法不就是青蛇林堂？！”
“是呀！这扇仙子身体不好，每日须灵草汤药补着，即便这样，还是病病殃殃，迎风能倒，晨暮课一个月三十天里能缺席二十天，这次我们大考的监察是铁面无私竺公子呀！可不会顾及这些大门大派的脸面。恐怕这位病仙子就要止步于此了……”
“咳——”众人惊了一下，妈呀！光看戏去了，忘了悲华君已经来了！于是纷纷低头走回自己寮房，还不敢小跑，生怕悲华君再给加上个罪名。
海韵从屋顶往下看，从竺忍一进院子他就看到了，仙雾弥漫的西寮院中静立着一位周身仙光绕体的仙士，气质沉静自然，在一片喧哗的修士人群中鹤立鸡群，仿佛超然物外。竺忍站在西一门前，望着西北高地的方向，好看的脸上带着些许怒意，双眼沉绿，海韵被这张脸、这双眼勾得失了神，就这么掉了进去——
“知音！”海韵竟然真掉下去了！狮然赶紧去拉，没拉住。
狮然暗自懊恼，他一个不小心居然让知音掉下了屋顶！还在悲华君的面前！“完了完了——”狮然连忙下了房顶，隐没在人群中……
竺忍正要上去查探聚集人群的原由，一个白壮的身躯迎着他掉了下来，他随手一接，截住了对方的腰，对方的腿从卷起的裤腿中露出，很白、很长，在他眼前晃着，手里的腰很细，肌肉很坚实，不过现在这两条白腿有力地乱蹬着。
海韵大头冲下，白皙脸上现在是胀红无比，道：“多谢监察哥哥~~~放我下来吧……”
狮然：“……”
竺忍挑了下眉，故意使坏似的，也不打招呼，就把海韵随手那么一扔，谁知海韵身手灵活，眼看脑袋就要着地，居然一个跟头凌空翻正了身子，稳稳落地。
众人心道：有这般空翻落地的本事，刚才难道是故意往悲华君山上掉的……
看海韵安稳落地，竺忍也不意外，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身飞上了西北寮的高地，淹没在了一片云雾中。
狮然赶紧上前，拉了拉海韵，道：“喂，知音。你傻啦，那是悲华君！你敢掉在他身上，你忘了他罚了你那么多次。”
海韵的脸仍红着，他觉得脸上发烧，使劲拍了几下，心道：大头冲下太久了吗？怎么还这么热？平日里我没少倒挂在树上吧？
狮然一看，道：“知音，你不会是刚才这一下真吓着了吧，怎么还打上自己了？！”
海韵清脆地道：“我没事儿。空得久了。”
海韵的声音清亮，是以他经常唱曲儿哼调儿，好像有这种天赋似的，胡乱唱出的调子好似用心谱过曲一般。
海韵对狮然道：“巨了，这位女修一个月三十天晨暮课，能缺二十天，此事由竺忍处理，是开除定了。”
狮然道：“是啊~所以这几天我们可要表现好一点，好不容易上了红榜，可别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海韵道：“嗯嗯，巨了你说的对。我们要当个好门生。”
狮然道：“哈哈……知音，我怎么感觉你在讲笑话，当个好门生，你是在说自己吗？”
海韵道：“对！我决定了，要当个好门生！好好留在仙岛！”他看着西北寮高地的方向，说得无比认真，一团云雾仙气之中，早已看不到那抹淡蓝的身影。
狮然道：“知音，你之前不是总嫌仙岛规矩多，伙食又差嘛，怎么……”没错，仙岛的确规矩多，细行能多到八万，伙食的确差，一天还只供两顿，但是他就是想好好表现，就是想留下来，就是想多看看那双沉绿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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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暮课后，揽月阁后山树林中……
晚风轻拂少年人的面庞，林中四处能闻到青草的清香。海韵斜身挂在树上，翘着脚丫，手里不知在摆弄什么。
大华在树下道：“知音，巨了，你们不吃‘药石’吗？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狮然坐在树下，神秘地对大华说道：“大华，你来了仙岛这么久，怎么忍受那竺家菜谱的？虽然知音手艺不好，可好歹有些荤腥。”
海韵从树上丢了个符下来，砸在狮然头上，砸得他哎呦一声，道：“知音，好了没有啊？”
海韵道：“好啦好啦，来咯~~~”他轻巧地跃身而下，短衫下摆里兜了东西，发出悦耳的声响。
大华道：“是什么？”
海韵小心地展开下摆，道：“你们看！巨了，怎么样？”
狮然道：“黑皮蛋，我们盯了很久了，这下终于没白费功夫！”
大华一看，道：“是鸟蛋？”
海韵道：“是呀！这观堂太素，连颗蛋也不煮，只好自己动手啦！”
天钟山虽然也提倡佛修素食，但是也偶尔有加餐的，并非真的如竺家这般“苛待”自己，他看着这黑皮鸟蛋，吞了下口水。
狮然积极道：“知音，水已经烧好了，下锅吧！”
“嗯！”
他们二人经常偷吃，早就培养出了默契，常常是海韵留下个“知音符”给狮然生火，狮然灵力强些，可以持续给符加灵力，而海韵就靠着他的灵敏去打野味。打了回来正好水开下锅。为什么不用树枝生火？因为怕实体的烟火引来人呗，偷吃还是要有技术的！
……
一窝黑皮鸟蛋约么有七八个，三人吃了几个白水煮蛋，满足不已。
大华道：“知音，我好久没吃过蛋了，虽然你的手艺……但这鸟蛋似乎内含灵气，是灵鸟蛋呢！”
海韵知道自己手艺不好，所以才用白水去煮。他道：“大华厉害！要说这琉璃仙山可真是仙山，到处是灵兽灵鸟，这的确是灵鸟蛋！”
狮然道：“没错！这黑皮蛋是白头翁的蛋。白头翁是仙岛特有的一种灵鸟，个头有野鸡大小，全身毛色漆黑，却只头顶一块是白的。白头翁天生有灵，懂得听经闻法，因此，仙岛竺家有时用白头翁传讯，甚至还有住在不同峰顶的道侣以灵鸟传情呢！是以白头翁聪明的很，它的蛋可不好找呢！”
大华：“啊！这么灵的鸟~~~我们吃了鸟蛋！一般人不舍得吃吧……唉……”大华越说声音越若，没底气地叹了口气。
狮然道：“非也，白头翁虽然是灵鸟，也很珍贵，但它们产蛋频繁，因此竺家就把蛋存起来，每次众仙大比的时候，竺家都会拿出来待客。”
听狮然这么说，大华的心理负担小了一点，海韵奇道：“巨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竺家存白头翁的蛋都知道？”
狮然脸上一囧，道：“这是我听一位老学员说的，对了，他还送了我好些苹果。”他拿出纳袋，掏出来些苹果分给二人，道：“这位师兄待人极好，那天普门大考，我晕剑呕吐，多亏这位师兄出手相助，才让我免于狼狈。”
海韵和大华都好久没有吃苹果了，头也不抬，都大口咬了起来。
海韵道：“这位师兄叫什么呀？现在是跟我们一届的正仙班的吗？”
狮然道：“他叫果长青，是二榜的，跟我都是正仙乙班。”
说起这正仙乙班，几人突然想到，海韵和狮然都是正仙班的，而大华是预仙班的，这相当于差了一届！
海韵咬了口苹果，道：“大华，当初你师父要是给你兼报就好了，你向来成绩比我好，如果兼报，肯定能进一二榜，现在我们‘西天三圣’就能都在正仙班了。”
大华道：“是呀……可当时报名的时候并不知道可以兼报，我年纪又小，法术不精，只会苦读，师父这才只给我报了预仙班……”
狮然羡慕道：“有师父真好，可以替你安排，我在山林野了几十年，到了一百多岁才知道可以进仙院学法术，不知错过了多少岁月。”
海韵道：“你们可还记得今天的事？”
狮然、大华齐声道：“那女修被开除了！？”
海韵道：“没错，巨了，你不是听说监察有权给红榜除名或加名吗？有除名，那也一定有增名的。”
狮然道：“可就算增名的再多，也没听说过有换榜增名的呀……”
大华道：“算了，反正我们都在仙岛，以后总有预仙班和正仙班一起活动的场面，还是能见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开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