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畜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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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十六。众修士——
“喂，你们说什么时候会发榜？”一修士道。
“听上届的老学员说起过，他们当时隔天早上就知道结果了……”另一人接道。
“这次不一样，各位都忘了吗？考生这次来了六千多人，仙师们考评也需要时间呀！”又一个修士道。
“哎~~~诸位道友，我也听说了，听说这次上至竺家家主真言君，下至普通仙师，都会参与考评。生怕漏掉一个仙根好的弟子。”一人道。
“据说咱们之前的监察悲华君竺忍也参与考评。”这位是樟州老爹。
“啊~~~我在晨课打过瞌睡……”
“我也在暮课弄撒过大鹏鸟的甘露……”
“二位，我午食的时候剩过饭……”
“我饭食后将涮碗的热水泼地……”
“我晚钟止静后出寮房，被监察逮过……”
“还说呢，西天峰的考生，谁没被悲华君罚过？我师弟住在东极峰，他说他们的监察没有我们的监察严，悲华君竺忍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我闻钟声未坐起，被罚跪过好几次香呢！”
“我晨课迟到过。”
“我早退过。”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
一不小心，西十六讨论的话题从发榜转到仙师，从仙师考评转到了每个人的自我检讨。
海韵不知去向，而大华在进门第一张床上闭目打坐，如如不…动，如钟一般，丝毫不受嘈杂的环境所影响。
……
大考三天后，晨食末，各峰监察居中白众：“初榜已出，请诸士自行查看。”
观堂里顿时响起修士们的嗡嗡讨论声：
“出来啦，才三天，这么快…”
“哎~~~我是考不上了，【修仙常识】一题不会，【测灵仙根】第一层就到了头儿……”
“如果考上了，你们想学普门什么法术？”
“真言咒术。是真言君的看家本事！”
“‘法相幻识’。听说是心澄君教的！”
“‘枯禅’。这是竺家人人都会的功法。”
“我喜欢音律，我要研习音律。‘梵音’才是普门人人皆会的功法！”
“‘真言咒术’少不了背诵，‘法相幻识’对修习者根机要求极高，‘枯禅’和音律无趣，如果我考上了，我就习‘药学’。”
“我想学膳食。”
“啊？你脑子抽了？！普门最拿不出手的就是膳食了吧！？”
“什么呀！你们有所不知，普门的膳食乃是经过几代家主亲自研制的食谱，长期食用可以增长灵力的，对修仙之人大有好处。我学了回去，就可以给家族里的人改善体质了。”
“原来如此——那……”
监察平静地看了眼东西两单的修士们，喝道：“诸士止语！”
众修士乍听榜单已出，一时太过兴奋，竟然忘了是身处观堂，讨论得越来越大声，监察喝了一句，嗡嗡声戛然而止。
……
西天峰，揽月阁外厅廊前——
“发榜啦！”
“发——榜——啦——”
从老远就能听见平时寂静无比的揽月阁传来人群的吵嚷声。
监察竺忍不在，从测完仙根的第二天就没见他出现过，梵音殿和观堂也换了监察，因此这三天海韵开心得不得了，每天抽空到揽月阁后山玩耍，偶尔打打野味，补充一点油水。
大考后每天大华都在打坐，连说【修仙常识】考得不好，自己修为太差，还需多努力。大华一向很固执，海韵无法，也劝不动他，去西一找狮然，一路拉着他冲向了揽月阁前的人群。
人群吵吵嚷嚷，不断有人兴致勃勃地挤进去，也不断有人唉声叹气地退出来。
海韵道：“巨了，这些日子你都在哪儿呀？我好多天没看到你了。”
狮然脸色微红，两条粗眉抖了两下，低着头道：“我前日忙着复习，大考的第一天我被分在揽月阁，第二天有些晕剑，身体不适，一直……被人照顾着。”
海韵扯着巨了的胳膊带他上了棵位置不错的树，刚好可以扫到贴榜单的墙。墙上共有四张红纸，每张列出人名三十到七十个不等，还分别排了名次。
海韵对巨了的脸色毫无察觉，一边扫视红榜，一边说道：“你晕剑，大华也晕剑，哦，对了，你还没见过大华呢！”
狮然问道：“大华？那个钟大华吗？”狮然抬手指着第三张榜单上第一个名字。
第一名！
“是大华！是大华！大华是三榜第一名！太好啦！”海韵开心地跳起来大叫！摇得狮然差点掉下树去。
海韵接着道：“我一会儿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巨了，快找找你的！”狮然被晃得晕头晕脑，来不及细看，海韵刚说完，就在第二张榜单第一位看到了狮然的名字，海韵惊叫道：“啊！巨了快看！你的名字！”
狮然顿时激动不已，开心地狮吼了一声，道：“没想到……没想到啊！我是二榜头名！”他激动地仰天长啸，揽月阁前狮吼震天。一众挤在揽月阁前廊的修士们基本都是凡人，听到雄狮吼叫，一个个吓得拔剑四顾。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原来是站在树上的一个黄衫青年发出的——
一修士举剑吼道：“臭狮子，连人都不是，还想看榜？！在那边鬼叫什么！？”
另一个修士附和道：“就是！打扮得再人模狗样，不过是一头畜生罢了！”
站在他们二人中间为首的一个修士道：“不错！你们妖族修仙占了我们人族多少资源，修成了不也还是妖，真是浪费灵气！”
三个人应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师兄弟，身穿一样的服饰，材质花纹，均属上乘，也都有佩剑，看这神气活现的模样，应该是都榜上有名。
“成劫”的确是人寿短暂，妖寿长久，而世间也的确灵气稀少。这番妖族占了人族的灵气的话说出来，周围不少修士也都倒戈到三人这边，对狮然指指点点。
狮然自小山野出身，没有家族护佑，很是自卑，最听不得这些贬低妖兽的言语，一时间气得眼圈发红，任他平时多么能言善辩，博学多才，此刻他心中委屈，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周围的修士们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在附和，有的小声地打抱不平一句，可到底是在普门仙院地界，谁也不想出头。
海韵见狮然难受如此，再也忍不住，他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喊道：“你们又有多了不起，不过是仗着家族修炼了点本事，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那三个修士中最年轻的一个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是雁家。”
海韵不明所以，“雁家？雁家如何？”
周围的修士恍然大悟，难怪这么神气，确实有这资本，对海韵介绍道：“这三兄弟是琉璃海域附近凤凰山“雁门三雄”，在修仙界也是有些名声的。”
另一围观修士道：“那雁家的家主雁栖云曾经被普门仙院请来做过仙师。”
“哦？”
那修士继续道：“雁掌门修为很高，与竺家家主是好友，曾被请来指导过晋仙班的学员。”
“哦？我只听过预备仙班和正式仙班，从未听过晋仙班，恳请前辈给我们说说可好？”一个方才叫着自己考中的一位修士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好多人想问的，一起等着修士的答案，修士答道：“预仙、正仙，各分甲乙两班，预仙学成，则入正仙，正仙学成，还可入晋仙。晋仙班一位仙师只带一到三个学员，有的年份，正仙班没有资质好的弟子，这晋仙班就不招人，听说上次招人还是好些年前呢！”
“晋仙班出来的修士，哪个不是一方仙首！连正仙班的出来都能主持一地山头！”
众人议论道：“雁家家主执教过晋仙班，怪不得‘雁门三雄’都进了一榜……名师出高徒啊！”
海韵往榜单上看了看，一榜中后的位置连着列了三个姓雁的名字，雁归南、雁归西、雁归北。
海韵对“雁门三雄”喊道：“原来是‘雁门三——熊——’啊！失敬失敬。”
三兄弟神色依旧傲慢不已，鼻孔朝天。海韵站在树上，提着狮然的肩膀，原地顽皮地跳了一下，抖得树叶纷纷落下，正好呛住了雁归西朝天的鼻孔。
雁归西正是那为首的修士，他拼命打了几个喷嚏，把叶子喷出，鼻涕横流，怒道：“我是雁归西，你是那小狮子什么人？！敢为他说话！”
海韵掸了掸他一尘不染的乳白色短打，慢悠悠地重新挽了把袖子，拍了拍狮然的肩膀，道：“在下不才，和这位哥哥并称‘山水二圣’！”
狮然本来委屈得要哭出来，听了海韵这胡编乱造的什么“山水二圣”，细眼一弯，噗嗤——笑出声来。他是狮子，喜欢在林间奔跑，知音最爱游水，每日必下河玩耍，可不就是一山一水嘛！
雁归西没想到这山野狮子和白壮少年竟然还有名头，拱手问道：“敢问‘二圣’如何称呼？”
海韵撸了把树叶揣在怀里，道：“我的名字不足挂齿，不过我身边这位就厉害了！他叫狮巨了！”
“啊！狮巨了！那不是二榜头名吗？！”众人刚刚看过榜单，别人的名字记不住，不过这各榜头名可是记得的，还猜测是谁家的嫡系呢！原来是这位狮子，莫非是妖门的哪位低调的大妖？
众修士纷纷向树上的狮然拱手道：“巨了兄，恭喜恭喜！”
“巨了兄，在下也是二榜学员，以后请多指教。”
“是啊是啊~巨了兄，这每榜就是一个仙班，以后我们可是一个班的呢！”
海韵带狮然跃下大树，跟各修士们打着招呼，很快就融入了进去，不一会儿两人就被人群给挤得谁也找不到谁。
“雁门三雄”被彻底忽视了，众人都被新出炉的“山水二圣”给吸引了过去，雁归北道：“二师兄，我看那‘山水二圣’好像很厉害呀！考生六千多，能夺一榜魁首，不是泛泛之辈！”
雁归南道：“二师弟，我看也是，我们出来的时候，师父教导不可惹事生非，万一这个什么‘二圣’真有家族背景怎么办？”
三人看来是以二师兄雁归西为首，雁归西道：“师兄和师弟说的有理，今日我们不知他们深浅，以后走着瞧！”说完就绕过人群离开。
海韵和狮然被热情的修士们挤散，互相找不到对方。狮然平时在海韵跟前经常毫无形象，可一到了外人面前就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海韵常笑他“表里不一”。
此刻，狮然正在跟蜂拥而上为他道贺的考生说话，海韵被挤得找不到狮然，心想自己肯定也考不上，根本无需看榜就知道榜上无名，于是自己先行回西十六，告诉大华他夺魁这个喜讯！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