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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灵犀涯听风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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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策言道:“他与那九尾狐……有些关系而已。”
赵越道:“你与他还有何瓜葛?”
赵策道:“没有!”
赵越道:“最好如此!去训诫堂领罚吧!”
赵策道:“是!”话音一落,向着父亲叔父行了礼,便转身向门外走去,赵愿也行了礼慢慢转出了门。
静了片刻,燕城言道:“十五年前论道伏妖会,齐方亭半夜离山,我们派人查过,东海确实出了一条莽蛟,食人吞兽,乃是齐方亭回山才降服。后来便再没有查,看来还是我们大意了。”
赵深言道:“这倒怪不得你,齐广得甘铭,有如猛虎添翼,随便圆个谎也不是难事。 ”
赵衡言道:“他们会拿这九尾狐灵丹召唤什么异兽?”
赵深道:“这个就很难说了,九尾狐灵丹召唤异兽这事儿,也只是传说,毕竟以前也没谁逮到过。”
赵衡道:“即是这样,阿策方才就该当众说出来,让众人看看齐家是个什么东西!”
赵深道:“怎么说?看他们的神色也是没有料到那狐妖与九尾狐有关,虽然过了十五年但这毕竟是一件密事,他齐家与我赵家还未真刀实枪的杠上,那这秘密就还得藏着,当众揭开必然瞬间引得齐广翻脸,况且众人会是什么反应也未可知。而且甘铭似乎对十五年前的事十分忌讳,阿策用这件事做赌注,逼他们在昨日之事上做出让步。今日不说,对我们倒是有利无害。”
赵衡言道:“这么说也是……”
燕城道:“仙尊,这事儿您怎么看?”
赵越道:“那晚厅议,野心便露了出来,众人的反应你们也看到了,齐广如今威望甚大,搭魏联韩,就想在与妖族开战之前,入主这永璋殿。他有这底气必然是自认为文武方面都占了优势,大概与那灵丹不无关系。”
赵深点头道:“是啊,文有天下第一的谋士甘铭,武有灵丹召唤的异兽,齐广倒是打的好算盘。”
赵衡燕城双双互看一眼:“那我们要如何反击?”
燕城看向了赵深,赵深将目光转向了赵越,听得赵越言道:“齐家还未有所动作,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这厢里赵越等人在议论齐家,那厢里齐广一众人等,面色沉沉的默在明昭居大厅中。
甘铭站在一旁娓娓言道:“三年前,我偶然路过凉泉峰,远远望见了一个少年,那少年浑身上下似是有一股特别的气韵,相貌明媚俊朗,举止甚是活泼灵动,我一时喜爱便去与他攀谈,他名字叫做秦征,一番言谈十分的自然得体,只是神情中有一丝说不上的抵触,我当时觉得他可能是怕生……从那以后,他大概是故意找我,最多一月我便能又一次碰到他,相谈几回,我越发觉得他聪慧玲珑,心中甚想将他收入门下。”
齐项问道:“先生就没有问他的来历?”
齐广生气道:“有什么话等先生说完再问!”
“晚辈无礼,还请先生见谅。”
甘铭笑笑言道:“无妨,我问过两回,头一次他装没听见,我也没在意。后一次他说他是东海渔户之子。后来我让他拜我为师,去丹熏宫念学修道,他言说对这些没有兴趣,神情也有些异样。从那之后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他。大概一年多以前,我又在拢秀山看见了他,他竟在和几只松鼠精戏耍,我一时十分疑惑,便停留观察了半晌,才发现他乃是修道之人,而且灵力不低。我始觉这个少年不太简单,暗中抓了一只松鼠精盘问,才知这少年来历去向都不明,而且道法修为甚是诡异,不修剑道,所用兵器乃是一尾银色长鞭。之后我查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什么进展,也再未见到过他。”
甘铭顿了顿继续言道:“直到半年前,我在荣芳殿门口遇到三公子,他不知为何满脸怒色,再加上三公子对我一直不太……我上前问了几句,三公子便怒不可遏,可也就是他发怒的那一瞬间,我瞥见他腕间银光一闪,心内十分惊讶,还没来得及问,他便离开了。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有一天路过凉泉峰突然想到那少年,才将他和三公子联系起来……从那开始,我便安排了桃夭暗中观察三公子。”
齐广闷声问道:“那次道玄来看的时候,是不是先前和你通了气儿。”
甘铭忙躬身谢罪:“家主公明察,道玄便是在下请来的……桃夭跟了三公子两月,却没有抓着秦征踪迹。我一来不敢打草惊蛇,二来手头没有证据,不敢将此事上报家主公,便请来了道玄帮忙。道玄查探之后说是三公子灵脉深处附了一只狐妖,而且这狐妖十分厉害,若无十成把握断然不能动他。我当时以为是那九尾赤狐,心下也甚是吃惊,若果真是它,便不好办了。一月之后我又请了清虚道人来山,才知三公子身上的狐妖是只白毛灵狐,并非九尾,才放下心来。而且清虚道人给了桃夭一件法器,能使桃夭识破那狐妖隐身法术,至此桃夭便一直跟着那狐妖了。”
齐峰急道:“既然桃夭得了法器,为何不收拾了他。你就算告知我父亲也行啊!”
“住嘴!”齐广喝道:“先生自有他的安排,嚷嚷什么!”说完抓起了茶杯猛灌了几口,眉头紧紧皱起。
甘铭微微弯了弯嘴角,垂眼站着。
齐广道:“那狐妖说他与九尾赤狐有关,先生觉得是什么关系?”
甘铭到:“十五年前,九尾赤狐就是和一只白毛灵狐相依为命,想来应该是他。”
齐广又问道:“他现在何处?”
甘铭静了片刻:“昨日赵策将他救走后桃夭便失了他踪迹,还未找到。”
齐广又抿了两口茶,将茶碗盖拿起在杯中拨了拨。
甘铭躬身一礼:“甘铭告退”
齐项望着甘铭消失在门外,缓缓垂了眼皮:“父亲,予之先生……这件事确实不太高明。”
齐峰道:“何止不太高明,简直丢人,什么时候收拾他不好,非得当着天下仙门的面。而且还将我们瞒得死死的……哼……”
齐广将茶杯重重置在案上:“把老三先带到你那里去,你们先回去吧!”
齐项言道:“是!”招呼人将齐忻抬了出去,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灵犀涯上春色融融,秦征吃饱喝足半躺在崖壁上望着山间风云变幻。
忽然平地里起了一阵微风,虽是极轻极柔,却还是能够察觉。风吹过,几步远的地方站了一位谪仙般的人物,一身水蓝长衫,捏着一把雪白折扇,长身玉立,风姿超然,神情复杂的望着他。
秦征见他神色,忽地想起赵策的话,试探道:“阁下可是扶央君?”
只见那人眼中泛起了泪光,面上含了隐隐笑意:“是,也不是!”
秦征怔怔望着他,突然间心内一阵酸疼,又是喜悦又是悲苦的感觉充满了胸腔“桑棋……”
“公子!”那人的眼眶中的泪水涌了出来,奔至秦征眼前,重重跪倒。
秦征顾不得身体伤痛,翻身坐起,紧紧捏着他双臂,不敢置信的问道:“桑棋……果真是你……”说着泪水亦夺眶而出。
“是我……公子……”桑棋急急说着,喜悦、欣慰从他的脸上溢了出来。
秦征将他看了又看,看着看着亦笑了,是一种释然,是一种坦荡,是一种久久埋藏在心里忽然被翻出来的惊喜。
二人就这样望着笑着,十五年风风雨雨,十五年世事变幻,都像这山间风云匆匆聚散。
……
“公子,你的伤如何?”
“无妨,已经治过来!”
二人并排坐在崖下,恰似十五年前鹿台山上的少年一般。
秦征道:“桑……呃……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叫你了……呵呵……扶央君?还是小桑棋?”
桑棋笑道:“自然是桑棋……在公子面前我永远都是桑棋。”
“也好!”秦征道:“只是你莫再叫我公子了,从我们逃出来那天开始,我们就再也不是主仆了……”
桑棋面露难色:“这……虽然世事变了,可桑棋的心从未变过!”
“我知道!”秦征眼中又泛起泪光:“桑棋,你为报恩投入我家,我们成了主仆,你陪着我愉快成长,陪着我四处逃亡,甚至……舍命相救……”
“公子……我……”
“桑棋,你早就不欠我什么了。”秦征眼中泪滴滚下来:“但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从今往后你叫我大哥如何?”
桑棋含着泪,笑着点头:“好,大哥!”
秦征亦笑道:“哎!哈哈哈……”抬手将脸上泪水胡乱一抹:“你快别哭了,以你的身份免不得会有些护卫下属,你这么又哭又笑的,让他们怎么看,你这个左灵君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说着往四周瞧了瞧。
“哈哈哈……什么护卫下属,倒是有个老熟人,大哥见不见?”
秦征奇道:“老熟人?我现在可想不出你能变什么老熟人出来。”
忽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啧啧……两个大男人哭哭唧唧,扶央君,你真是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