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刀剑乱舞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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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无悔入刀剑，来世愿作帐中刀。
那时候我的同桌——汐里，眼中满是憧憬，第一次来到本丸，第一次选择初始刀，第一次锻出属于自己的刀剑，第一次为受伤的刀剑手入……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使她兴奋不已。
我总是不理解，不就是一个游戏吗？值得这样去肝？明明只是一串数据，只不过有着自己的立绘，有着自己的故事，但就连性格也是被制作者设定的。她大声反驳我，眼中闪动着我不理解的泪水。
直到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
神回应了汐里的愿望，可惜弄错了对象。
别来世了，就今生吧。
没有记忆，也没有过去。
唯一记得的就是少年冷漠疏离的脸，以及及肩长的带着星星光辉的银白头发。他像冬天的雪，冰冷却柔软，他又像天空，眼中总是带着他人无法看出的不安与失去记忆的迷茫，然后看向虚无。
也正是我如今的模样。
【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汐里不高兴地反驳着一个没入坑的女孩子，“是帅气的小哥哥！”
“他是骨喰藤四郎，我最喜欢的刀！”
“被无数人追捧着倾慕着的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之一，固然拥有着绝美的容颜，但我依旧执着于骨喰小哥哥。”】
为什么会爱上这把胁差呢？既不稀有，也不讨喜。他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独自坐在庭院中，看着落下的雨，看着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他应该是喜欢雨的，就像厌恶着那场几乎要烧毁他，夺走了他的记忆的大火一样。
“别碰我。”一次又一次地说着，他冷漠地拒绝着审神者的靠近。
“别管我了。”他疲惫又懈怠地低吟。
这也正是我如今的模样。
在一片虚无中，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些什么，既没有记忆，也没有目标，像天地中的一抹幽魂，随时都可以消散。
眼前出现了光芒，然后是粗糙的手，周围传来我无法理解的声音。
“就算只做出挥斩的动作也能让人骨碎身亡。那就叫骨喰吧。”
我曾辗转于多人之手，终于也有了一个像样的名字，作为足利家的宝剑，有幸结识了三日月宗近。但这样的日子却并没有持续多久。战争是如此残酷，足利大人最终身死，即使家臣手持着我迎战，如此多人的努力，依旧没有挽回足利大人的性命。
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短暂。
刀剑变成的付丧神也同样如此。
“骨喰藤四郎。抱歉，记忆所剩无几了。”注视着眼前的审神者，我如此说道。
新来的审神者眉眼弯弯，是个体贴的女孩子。她会小心翼翼地帮加州清光涂红色的指甲油，会在山姥切国广自暴自弃的时候鼓励他，会帮退酱照顾小老虎们，有时候还会用调笑的语气吐槽这么大年纪还不能好好穿衣服的三日月宗近。
“好想和大家成为好朋友呢！从现在就努力吧！”审神者兴致勃勃，干劲十足，亲昵地拉着加州清光在万屋里购买生活必须品。
“骨喰要不要一起？”鲶尾兴奋地拉着我，眼中饱含着对审神者的喜欢。
“不用了。我和店无缘。”
“嗯……好吧，那下次我们和主公一起去吧。”
新刀来了呢。
被审神者赋予权限的我们，拥有靠近锻刀室的权利，显然过于兴奋的审神者忘记了今天即将到来的新伙伴。
“我是三日月宗近。因锻造时形成的刃文较多，故而名为三日月，请多关照。”拥有绝美容颜的付丧神，眼中拥有金色的三日月，蓝色的头发随着散落的樱花飘动，似乎有点疑惑审神者的存在，他发出来惯常的笑声。
“哈哈哈，难得没见到主公呢，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体验。这不是骨喰嘛，好怀念啊。”
“……？你是……？”
“说什么薄情话呢，当年你我不是还作为足利家的宝剑被摆在起过嘛！”
“……抱歉，我被烧毁后以前所有的记忆都不见了……”
“啊……来是这样，方才真是失言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你……认识过去的我吗”
“是啊，毕竟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但也无妨，从现在起再次地好好相处吧……”三日月笑了笑，话没说完被清脆的女生打断，紧接着传来短刀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surprise！”审神者举起照相机，三日月一瞬间的懵比表情定格在照片上，“我们回来啦，欢迎三日月殿来到我们本丸，今后好好相处吧！”
“哈哈哈，甚好甚好。”月亮在他的眼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主公主公/大将，什么时候能把一期尼也锻出来啊！”短刀们围在审神者身边。
“嗯嗯嗯，我会努力的！不过今天是三日月殿的专场呢。我们把准备好的茶叶和果子端出来吧！”短刀们快速行动起来。“三日月殿，抱歉我不是很懂茶，所以就买了最贵的，下一次我们可以一起去万屋选购想要的东西。”
“我也去帮忙。”
“哇，谢谢你啦，骨喰。”
我不讨厌这样的审神者。也不讨厌这样的氛围。
审神者是个热衷与与刀剑们培养感情的合格主公，我们根据她的合理安排进行出阵，总是生活在快乐之中。
“骨喰，一起来玩吧。”她对我伸出手，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好。”我最终没有忍住诱惑。审神者的手，柔软而温暖，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温暖着一些伤痕累累的刀剑。
“骨喰，偶尔也要活泼一点啊，老是这样无欲无求的。未来的记忆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和大家一起。”
那场大火烧毁了我，夺去了我大部分记忆，我呢，没有记忆，我曾经认为这样也好。就算没有记忆……就算没有昨天……也一定会有办法的。
但审神者却认真地对我说：“那不是很痛苦吗？再也不记得快乐的事情，不记得曾经被持有的喜悦，替主公杀敌的骄傲。很多很多事情，你一定可以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骨喰。”
随着练度的提升，我的力量越发强大。如果不只是力量，记忆也能增加就好了。有时候我总是会这么想。有主公的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总是这么想，然后举起刀剑，为主公上阵杀敌。
“呐，大家。这几天我要回老家结婚了，过段时间会回来的，那，再见啦。”
这一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
被抛弃的本丸，再也没有灵力的供给，草木开始枯萎，马匹变得半死不活，最终死去，鱼塘开始干涸，春天消失了。
那种无望的等待，折磨着我们。
最后时之政府将我们分配给了另一个审神者，伪装成衣冠禽兽的一个黑暗本丸的缔造者。
“她是个骗子对吧。”退抱着仅剩的老虎，眼中满是死寂，“她不会回来了吧。”
“啊……哈，哈……求，求你了……”不要杀死我的老虎，眼前一片模糊的退在梦中发出痛苦的声音，一切都变了。
不断有同伴被碎刀，被逼迫，被打断全身的骨头，扔在一旁奄奄一息，被当成炫耀的物品，被当成交换的物资，被变成最为令人唾弃厌恶的泥。骨刺从身上长出，理智被疯狂侵蚀，曾经总是怀着天真的面容被憎恶代替，直到，三日月殿被碎刀。
伤痕累累的他承受了太多痛苦，“我呢，还是喜欢被人照顾的。”曾经说着这种任性的话的老爷爷，为短刀们挡下来太多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唉……这种时候不该笑呢。”他疲惫地躺在地上，变得黯淡。
“三日月殿……”
“哈哈哈，是骨喰殿啊，好久不见了。”他眼中有着怀念，声音很轻很轻，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散去。
“嘛，有形的事物终将逝去，而我恰好在今日。”
所剩无几的暗堕的刀剑们，拼着要被碎刀的痛苦，斩向了那个恶魔。
然后被通缉，被斩碎。没有人在乎审神者犯下的罪行。他们只知道这些罪恶的刀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这就是你的坚持吗？
汐里——我的主公，我的审神者。
曾经的你兴致勃勃地迎接我们，信任我们，给予我们温暖。温暖这种东西，一旦得到了就忍不住索求更多，一旦得到了就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痛苦和孤独了。
然而，也同样是你，毫不留情地将我们抛弃。
对于你来说，我们只是游戏。
那无尽的思念，那在痛苦之中坚信着你会将我们救赎的坚持，那忍不住落下的泪水，那逐渐破碎的身影，对于你来说全都是微不足道的数据。
“不过是NPC罢了。”
“这种东西无关紧要。”
“就算没有我也没关系。”
“反正大家都已经被我成功攻略了。”
“啊，我已经丧失了对这个游戏的兴趣了。”
“这很正常。”
当初的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接手这个本丸的，你早已忘了初心。
致刀剑们，
展信安。
抱歉骗了你们，我不会再回来了。我也有我的生活，现实里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家”，我已经厌烦了这些事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祝你们找到新的审神者。
汐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刀剑乱舞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