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空洞》听雨淋漓

12、进击的巨人①

　　那个时候面前坐着的和我差不了多少的男孩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绿色的生机勃勃的眼睛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天空，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在追逐什么。

　　“我说啊，乔。你不觉的我们就像巨人饲养的牲畜吗？就像露丝姐姐养在猪圈里的猪一样。我们生活在几面巨大的墙的包围中。”

　　艾伦突然对我说，也不知道受了谁的影响一向不喜欢想事情的艾伦竟然会说出和我平常说的一样的大逆不道的话。

　　“嗯？艾伦每天都在想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吗？伯母知道了绝对会拽着你的耳朵的。”

　　“别吓唬我了，乔……”艾伦的话被突然来到的阿尔敏打断了。阿尔敏弯下腰，喘着气。本来对于他这样纤细的和女孩一样的男孩来说，跑步显然是一项比较困难的运动。

　　“艾伦，乔！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阿尔敏把小心地抱在怀里的书放到茶几上。“这个，是我在爷爷的收藏里找到的。你们看，上面记录了很多外面世界的样子……”

　　“这可是禁–忌啊……”我无情地打断他的话。

　　阿尔敏咬着唇，指出其中美丽到不可思议的外面的世界的景象。蔚蓝色的眼睛里包含着浓烈的渴望，耀眼极了。

　　“我想出去，去到外面的世界。”

　　“艾伦！别冲动！”我拉住想要教训偷懒的卫兵的艾伦。“都说了不要冲动啊！”

　　“可是，他竟然这么散漫，要是巨人来了的话……”三笠安静地站在艾伦身后，紧绷着身体，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以前艾伦被大孩子欺负的时候，三笠也像这样。

　　偷懒的卫兵显然不认为已经消失一百年的巨人会再次出现，依旧懒散地喝着酒。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至少把这些柴火先放回去，露丝一定等急了。”我不得不把露丝搬出来劝住艾伦这个暴脾气，因为他的性子，我们几个不得不每次在他闯祸后死命地逃跑。真糟心。

　　我是被露丝捡回来的孩子。据说在一个雨天，伤痕累累的我倒在露丝回家的路上。而善良的露丝把我带回了家。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

　　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前是木头房子的天花板，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身体传来几乎让我崩溃的疼痛，也在这时，一个少女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她站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放下木盆，缓慢地用手比划着。

　　我看着她，内心逐渐被一种浓郁的温暖感觉充斥，即使我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我依然知道自己是渴望着这样的温暖，渴望着被某个人接纳的。

　　我就这样住进了露丝的家。

　　街上逐渐热闹了起来，玛莉亚之壁缓缓地上升。我听到了身边的众人紧张的呼吸声，快点把门关上吧。即使巨人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出现了，人们还是会在唯一的保障被打开时发出可怕的吸气声。

　　人们已经习惯了被圈养，习惯了安逸的等死的生活，习惯了令人麻木的痛苦。

　　调查兵团的人骑着马进来了。

　　“喂喂！乔，你看见了什么，我快坚持不住了！啊啊！”艾伦一下子没了力气，我掉了下来。“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托某个世界第一厉害的人的福，我什么都没看见就掉下来了。”艾伦涨红了脸。

　　“艾伦，去那里。”三笠拉着艾伦的衣服指了指一旁的木桶。

　　就在此刻，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冲了出去，拉着调查兵团的人的衣服，在听到自己的孩子只有一节手臂被带回来时，声嘶力竭地哭泣着。悲哀的气氛蔓延开。

　　“艾伦，你没事吧？”我看着露出悲哀神色的艾伦，漫不经心地问他。

　　“我没事。乔，我想去外面的世界。”

　　“即使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告别了艾伦和三笠，我回到露丝那里。

　　“露丝，我回来了。今天我和他们看见调查兵团的人了，怎么说呢。好像出去并不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即使是这样艾伦也坚定要出去的信念，我是不是也该像他一样稍微努力一下呢？”

　　露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我说。我喜欢这样耐心地倾听我的露丝。她从来不在意我说的危险的话，从来不会去阻止我做的选择，她从来都在无声地支撑我。

　　“露丝，其实我也觉的我们生活在一个牢笼里面，像巨人圈养的牲畜一样，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些墙壁会不会是巨人造出来的呢？我也想出去看看呢。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内心总是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我‘逃出这里吧，逃出这种被困住的命运吧’它总是这么说。”我指着自己的胸膛。

　　露丝摸了摸我的头。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今天答应了艾伦，要和他一起努力，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只要成为调查兵团的一员，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一切还是和平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仿佛阿尔敏曾经把禁_忌之书带出来给我们看的记忆完全是自己的臆想，我们再也没有说起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这种话，调查兵团每次的回归也依旧会有人永远地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艾伦和三笠依旧跟在汉尼斯大叔的身后，那位大叔意气风发地吹嘘着自己伟大的经历。我依旧向露丝抱怨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直到巨大的铠之巨人出现在玛莉亚之壁外，像小孩子把积木堆成的房子推到一样轻易地破坏了在人类看来最安全的地方。世界都发生了改变，消失了一百年的巨人们，再一次向蝼蚁般的人类宣誓自己的存在。

　　人类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再也无法理所当然地享受安逸，再也不能够对调查兵团的人说出“没有意义的牺牲，根本是在送死”这种天真而残忍的话。

　　巨人肆无忌惮地摧毁着人类的家园，随意地把人类撕裂送入自己的嘴巴里，咬碎，咀嚼，发出令人寒战的嘎吱嘎吱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巨人！巨人！”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艾伦，这里很危险。”三笠冷静地说。

　　我顾不上他们，我看见石头飞向了露丝家的方向。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安的感觉让我痛苦地弯下腰。

　　忍受着痛苦，我跑回家，却只看到一片废墟。露丝不在这里。

　　“露丝！露丝你在哪里！”

　　“乔，你在这里！”亨利叔叔叫住了我。

　　“亨利叔叔，你看见露丝了吗？”

　　亨利一下子把我扛在肩膀上，我似乎看见了他眼睛骤然流下的液体。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去。

　　露丝站在门口，她像平时那样微笑着，目送我离开。

　　我看见巨人抓住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露丝。

　　我看见露丝张开嘴巴对我说了什么。

　　我看见她消失在这个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世界里。

　　她说。

　　“快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