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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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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本来就是性格风流之人,胆子更是比豹子胆还肥,调戏教主的把戏,早就被她五花八门玩了个遍。
面对她的公然调戏,陆少清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由她去了。
东竹堂主是个粗人,口舌之争肯定赢不了巧舌如簧的姜言,反而还会被羞辱一番:“你……你……”
眼见东竹堂主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陆少清终于施舍般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东竹堂主来这里做什么?”
本来正气在头上的东竹堂主见陆少清终于发了话,瞪了姜言一眼,一屁股便坐到椅子上:“本堂主担心教主年幼,从未见识过英雄大会这般武林盛典,难免会心生胆怯。便特地从南诏赶来,助教主一臂之力。”
见他如此放肆,陆少清冷笑,忽然一伸手,指尖射出一道疾风,直逼东竹堂主的面门!
东竹堂主未料到陆少清会突然袭击,虽然下意识躲开,却也还是被打中了肩膀。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那指风力道之大,竟然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
幸亏身后的弟子及时伸手接住了他,否则他必然摔个狗吃屎。
东竹堂主低头一看,刚从陆少清手中射出来的竟然是一颗剥好了的花生仁。
陆少清却眉染怒意,牵起一边嘴角冷笑道:“东竹堂主,你竟敢违抗教令,私自离开总坛。今日又出言不逊,挑衅本座,若是不想留着你这条狗命,本座即刻便可收回!”
东竹堂主欺压他们年纪小,一向以“本堂主”自居,这下终于激怒了陆少清,自己反而却瑟缩起来,也不得不暂时自称“属下”了:“教主,你岂能冤枉属下一片赤胆忠心?属下全是出于担心教主安危。”
姜言一改笑意盈盈的面孔,眉头深锁,厉声道:“东竹堂主,你未经通报便私自前来,实际上是存心想看笑话吧?你认定教主必输,便妄想自己能借机打压他。或者,其实你此次是以‘东竹堂’的名义,自行前来参加英雄大会?”
东竹堂主狡辩道:“大总管怎么能用这么狭隘的眼光踹度属下呢?属下也是习武出生,教主刚才出手让属下见识,指风力道虽大,却也不过属于小打小闹。单凭这拙劣的招式就想代表灵教参加英雄大会,教主未免太妄自尊大了!趁着英雄大会尚未开始,不如让属下代表灵教参赛吧!免得到时候输了,人家嘲笑我们灵教手无缚鸡之力!”
好个邹教主的走狗!
姜言忽然冷笑,拿起茶壶就往东竹堂主头上淋下去。
“哗——”
东竹堂主原本自顾自地说得兴致盎然,没料到姜言会来这么一手,立刻被滚烫的茶水浇了一头一脸。
他勃然大怒,伸手便去掐姜言的脖子。
东竹堂主身材魁梧,眼如铜铃,手若蒲扇,不会半分武功的姜言必然会被他捏碎脖子!
可姜言却眼神坦荡地与他对视,毫不畏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陆少清眼神一冽,他的动作太快,在场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听到东竹堂主一声惨叫。
再看时,东竹堂主抓向姜言的那只手已却经软绵绵地耷拉在手腕上了。
陆少清仍然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面色无异,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他。
他拿起茶杯,小饮一口茶,面无表情道:“若再有下次,本座捏碎的,便是你的脑袋。”
东竹堂主疼得满头大汗,他望着坐在窗边美如画卷般的陆少清,满目惊恐,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手竟然被这个少年轻而易举地捏碎了骨头。
虽然邹教主在位的时候,曾经夸过陆少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可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他便一直不把这个小娃娃放在心上。
没想到,陆少清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天无擒拿手,东竹堂主,今天你就算是死在教主的《天无心经》下也该无憾了。”姜言笑意盈盈地用扇子柄捅了捅东竹堂主的手。
“天、天无心经?”东竹堂主疼得面孔抽搐,却在听到这四个字后面色惊恐。
《天无心经》乃是灵教一大心法,与《不死神功》齐名,威力仅在《碧落》之下。
没想到,就连邹教主都没练成的武功,竟然被这个小娃娃练成了!
难怪……难怪他敢来参加英雄大会……
东竹堂主头一次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还不快滚?”姜言仍然是笑着的,“现在治,说不定还能保住这只手。”
“多谢大总管提醒……属下这就告退。”东竹堂主一咬牙,留下一个怨毒的表情,便被弟子们搀扶着跌跌撞撞地下楼而去了。
端着女儿红和卤牛肉的店小二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哆哆嗦嗦地问:“客官,这酒和肉……还要不要了?”
“放一旁吧。”姜言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中的扇子。
店小二赶紧把端盘放到桌上,丢下一句“客官慢用”,便慌慌张张逃窜下楼。
老狐狸姜言变脸极快,东竹堂主一走,她便坐下来,笑脸盈盈地看着陆少清:“教主,还吃不吃瓜子仁了?属下可是捏得指头都疼了。”
陆少清吃着她捏好的干果仁,眼皮不抬,说的却是别的事:“我坐上教主之位不过两年,你我势力根基尚浅。东竹堂主是教中前辈,占据一方势力。这回得罪了他,恐怕日后夜长梦多。”
灵教有四大法王与四大堂主,四大法王分别是青龙王、白虎王、朱雀王和玄武王,四大堂主则分别是东竹、南兰、西梅和北菊堂主。
半年前,姜言便将四大法王分别派遣到了波斯、西域、中原和东瀛等地,名义上是为了开枝散叶,实则为了削弱四位法王在南诏总坛的势力,不让他们干预她与陆少清的中央集权。
而势力较弱四大堂主则留在南诏听他们差遣。
在这些瓜分了灵教势力的人中,性格易怒暴躁的东竹堂主对他们二人的敌意最为明显。
“无妨。我事先并未透露你练成了《天无心经》,正巧他主动上门寻死,全当杀鸡儆猴了。”方才那一壶茶全被她淋到了东竹堂主头上,姜言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晒干了的玫瑰与百合花瓣。
她取出少许,重新沏了一壶茶。
陆少清不由得抬眼,凝神看姜言沏茶的动作。
自十三岁起,为了多一项行走江湖的技能,陆少清开始学习变声之法,以至于喉咙经常嘶哑疼痛。
姜言不懂去哪求得润喉的方子,每天都用晒干的玫瑰与百合花瓣泡茶给他喝。
这一泡便是数年,连陆少清自己都成了习惯。
姜言并非习武之人,虽然身材颀长,身形却没有自幼习武的檀香等人健壮,这一点陆少清心里是清楚的。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道为何,陆少清却觉得姜言的面容愈发清丽,倒不似一般粗犷男儿。
这人一向心思缜密,富有谋略。好在一直为他所用,若是落到外人手里,只怕……
“这一次你我二人加上檀香,都来了霄云城,若东竹堂主趁此机会,回南诏造反,该如何是好?”凝神片刻,陆少清道。
“教主大可放心,南诏总坛有西梅堂主坐镇,她是我们的人,我相信她暂时不会联合东竹堂主背叛我们。”姜言沏好了茶,先斟了一杯。
茶面冒着腾腾热气,姜言双手捧着茶杯递给陆少清。
她手指细长,每一枚淡淡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教主,请用茶。”
陆少清刚接过茶,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呼声从楼下传来:“臭小子!别跑!你给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少清:这人咋一点都不像个男的?
姜言:老子本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