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级锋卫[足球]》奚歆

10、第 10 章

　　阿德里亚娜没有真的要求罗维拉做些什么。待他将自己要求的东西买回来后，仅仅只是让他给自己。

　　“尼可，最近经常看你来米兰啊。”

　　罗维拉正好在搅拌面粉，听到阿德里亚娜的话后抬起头，看向她，“安德莉亚最近有些心事。”

　　他们是龙凤胎，即使罗维拉这些年去热那亚踢球也不曾疏远。安德莉亚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一有事就喜欢把哥哥叫回来。

　　阿德里亚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面上带了几分愁容，“还是兄妹好啊，丹尼和克里斯有什么心事都不肯说。”

　　克里斯蒂安也就罢了，二十多岁的人哪还会一天到晚和母亲倾诉。丹尼尔…罗维拉有些不解，他哪来的心事？

　　最多也就是FIFA输给了谁，又或是哪场演唱会的门票没抢到吧。

　　罗维拉没答话，阿德里亚娜便继续往下说了，“你和丹尼玩得好，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啊？”

　　“大概是…受伤了心情不太好吧。”罗维拉迟疑着开口，不太明白阿德里亚娜问这些话的目的。任谁伤在脑袋上都不会有好心情的，绑着个纱布简直和白痴一样。丹尼尔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其实比谁都重视仪容仪表。

　　“那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啊？比如很在意一些方面的？”阿德里亚娜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

　　很在意一些方面？罗维拉想了想，彻底不明白阿德里亚娜问话的意思了。

　　“他最近游戏老是输，输的越厉害就越想去挑战别人…”

　　后面的话他没说话，厨房门口就传来了吼声，“尼科洛·罗维拉！”

　　丹尼尔极少叫他全名，此刻一出声更是吓得阿德里亚娜手中的奶油都掉到了地板上。

　　“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疯。”阿德里亚娜没好气地说，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奶油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

　　“少在我妈妈面前说我坏话。”丹尼尔哼了一声，自以为面上很是凶厉。

　　“……”

　　“行了行了，你别这个样子。”阿德里亚娜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将搅拌勺从罗维拉手里拿走，“你们两个上楼去玩吧，别在这捣乱了。”

　　罗维拉在的时候就是帮忙，自己一回来就变成了捣乱！丹尼尔觉得自己母亲偏心极了，又哼了一声，“来我房间打游戏！”

　　他发誓要让这人知道自己的厉害，什么叫最近打游戏老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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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丹尼尔今天运气不好，还是真的有些技艺生疏。和罗维拉打的三盘FIFA，竟是被罗维拉踢进了八个进球。

　　“不打了！这手柄有问题！”丹尼尔将游戏手柄扔到一旁，整个人扑到懒人沙发上，心情是显而易见的暴躁。

　　等你赢了就不会觉得有问题了。罗维拉替他将手柄放到书桌上，以相同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看他。

　　两人近到罗维拉一抬手就能抱住丹尼尔，看着他眉眼间的戾气，叹了口气，“你最近是怎么了？”

　　丹尼尔虽然脾气向来不好，但少有和今天这样暴躁的时刻。

　　罗维拉这个问题仿佛戳到了他某个按钮，刚才还满脸不爽的丹尼尔立马便安静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些低，与父亲极其相似的脸上浮现少有的茫然，“我有点不想踢球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足球。好像我不这么做就是错的，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将这条路走到底就会是对的。”他语速极快，说的内容也颠三倒四，毫无逻辑性。

　　“尼可，我不是我父亲。我没有他的天赋，也没生在他那个时代。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讨厌他们把我当成马尔蒂尼的儿子，他们总觉得我应该去踢后卫，然后留在米兰奉献自己的一生。”

　　“总有人觉得我是靠父亲才走到了这一步，可是我真的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我进不了国青队，我也不能在米兰预备队成为主力，但我真的已经做到我自己能做的了。”

　　“我父亲他那个时代太讨巧了，我真的做不到…”

　　少年的声音越发低落，有些话说出口就仿佛止不住。话到了后头，甚至声音中都带上了泪意。

　　罗维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面上的挣扎，过了许久才开口，“谁是他们？”

　　“什么？”

　　“我问你，谁是他们？”罗维拉伸手抱住他，动作带上了几分安抚的意味，“谁把你当成马尔蒂尼的儿子？谁觉得你靠父亲？”

　　“还是说，谁逼你去踢球了？”

　　他的声音干净而温和，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得格外清晰。

　　丹尼尔被他的问题问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没有谁说你一定要踢球的。”罗维拉抚过他削瘦的肩胛骨，语气听不出喜怒，“不是每个马尔蒂尼家的孩子都要踢球，也不是每个马尔蒂尼家的孩子都要进入国家队，都要成功立业。”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蛊惑，“你的叔叔，你的哥哥，谁都没拥有那些荣誉，他们过得也很好。”

　　“没有谁要求你一直踢球，也没有人要求你一直呆在米兰，更没有人觉得你达不到保罗叔叔的高度就是失败。”他将丹尼尔彻底揽进自己怀里，感受到后者急促的心跳声。

　　“你可以放弃，可以转会，可以不够优秀。只要你自己开心，没有人会多嘴。”

　　“你觉得那些舆论淹没了你，但并没有人有资格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

　　罗维拉的声音清冽而坚定，仿佛在给丹尼尔揭开某些不曾正视的事实，“一直都是你选择了这条路，是你选择留在这里，你所谓的他们，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

　　罗维拉没有继续说下去，该表达的话都已说尽，丹尼尔不是个听不进劝导的人。

　　剩下的，或许交给时间会更好一些。

　　-

　　两人没在房间里呆很久，很快克里斯蒂安就敲门进来了。

　　克里斯蒂安皱眉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虽然有些困惑但没问什么，“下来吃饭了。”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现在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不想在这个时候撞枪口。

　　“没事就出去吧，你拉低了这房间的颜值。”丹尼尔翻了个身，仰头看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五官肖母，脸型却随了父亲。过了二十岁后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上了留胡子，显得整个人都很是沧桑。他现在这副模样，说是丹尼尔叔叔怕是都有人信。

　　“……”克里斯蒂安不同自己这个做寿星的弟弟争执，翻了个白眼便掩上门走了出去。

　　“克里斯的脾气好不少了。”罗维拉看他走出去，有些感叹。

　　马尔蒂尼家两兄弟都不是静得下来的主。小时候三天一吵架五天一打架的，虽说感情的确深厚，但见面总是要刺对方几句才肯罢休。

　　像今天这种一言不发就走出去的情况，实在太少见了。

　　“他那哪是脾气好，分明是理亏了。”丹尼尔哼了声，“知道自己那胡子丑不拉叽的，不好意思反驳了吧。”

　　横竖你是寿星你说的对。罗维拉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下去吗？”

　　罗维拉下手不重，但却碰到了丹尼尔伤口处。后者当下便嘶了一声，但却没多抱怨。

　　“你先下去，做寿星的总得踩点压轴，才能体现出我的重要性。”

　　“你从哪听到的规矩。”罗维拉笑了笑，站起身走到门口，“那你也别太迟了。”

　　丹尼尔朝他做了个滚出去的手势，侧着身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待罗维拉将房门掩上，丹尼尔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呈“大”字型摊在懒人沙发上。

　　罗维拉那些话要说醍醐灌顶也称不上，无非是将那些他潜意识里明白的话给当面说出口了而已。

　　从小到大，的确没什么人会当着他的面直接说他该如何如何。就连参与训练前也是父亲再三询问后才将自己带去青训营的。

　　即使心知没有更多的选择，保罗和阿德里亚娜也尽力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

　　但丹尼尔怎么可能甘心？

　　说自信也好，说自负也好，他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弱于别人。

　　这大概是来自于马尔蒂尼家骨子里的骄傲。

　　也是丹尼尔最不愿放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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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丹尼尔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丹尼尔！”索菲亚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他面前撒娇，“抱抱。”

　　索菲亚今年不过八岁，但因为养的好。小胳膊小腿上都是肉肉的，抱起来倒也不算重。

　　“丹尼尔，你是不是偷偷出去玩了？”

　　丹尼尔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出去玩了？”

　　“我妈妈说，偷偷跑出去玩的小孩子都会撞到脑袋的。”索菲亚伸出手指轻轻盖上丹尼尔的伤口处，“是不是很疼啊。”

　　“是很疼啊。”丹尼尔抱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客厅里的大人各自聚在一起谈话，倒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那你怎么能偷偷出去玩呢！”索菲亚有些心疼自己的小舅舅，但还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教训他，“乖孩子是要听爸爸妈妈话的！”

　　丹尼尔喜欢逗自己的小外甥女玩，此时心情也好了不少，顺口接话道，“那么索菲亚有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呢？”

　　“我可听爸爸妈妈的话了！我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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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耳机里在放意难平，听到那句“你想起他们说过爱隐晦又真切，也互相拥有秘密将外人都拒绝”的时候太难过了。
写下开头的时候就想过这个故事是否会是个BE。
就像那些足坛曾亲密无间的少年们一样，丹尼尔和罗维拉也会在某种可能性里并肩而行，却渐行渐远，最终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有些人难走过低谷，有些人难渡过高潮。
低谷使人迷茫，高潮使人盲目。
但我坚信自幼相伴的他们，对彼此有着对自己更深的了解。
他们的故事从来不会BE，不论是哪种可能性，只能说是不够完美的HE。
（写写删删一大堆后，我还是想告诉你们，这个故事是坚定的苏爽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