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救世中,不约》薇尔莉特

10、腐烂的伤口与世间最恶

　　一声敲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门外的阴影处，只有一处与尾崎红叶十分相近裙摆露在能被房间内的光芒照射到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冷，看到尾崎红叶点头之后才说道：“她要见这个孩子。”

　　“是她的？”

　　来人沉默。

　　尾崎红叶笑了出来，刚开始还只是喉咙里传来小小的气音，到后来却渐渐变成了放肆地大笑，她靠在沙发上用手半遮住自己的嘴，好一会才停下笑声。

　　莫名的，秋叶寻觉得这种笑声里带着些说不出的嘲讽与悲哀，但他还不懂尾崎红叶这个人，从未了解过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秋叶寻在尾崎红叶的默许下一直跟着她们来到了一处小房间。房间门口没有人把手，但上面却挂着一副厚重的锁链，这条锁链上满是斑驳的锈迹，可以看出这个房间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地方了。

　　房间里的面积不大，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通向了外面，而这扇小窗户上用铁棍封锁了起来。

　　房间的正中央，那个被带回来的女人正蜷缩在一张椅子上，她的手脚都被捆在了椅子的四肢上，甚至还有一个铁栅栏围城的笼子将她笼罩在其中。

　　这是一间用来囚禁人的地方。

　　秋叶寻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便想要从房间里退出去，然而他的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不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咿呀的声音，引得房间里那个被关起来的女人猛地抬起头，往他的这个方向用力地挣扎。

　　尾崎红叶余光瞟到了面色不太好的秋叶寻，于是主动地往他身前走了一步，挡住了那个女人的视线：“这是谁的孩子？”

　　明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秋叶寻竟然觉得那个女人哆嗦着牙齿碰撞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来了一样，他想闭上眼，可就连眨眼的那一瞬间黑暗他的眼前都能浮现起那个女人充满血丝的、眼珠都快要脱离眼眶的那种神情。

　　“你跟过我，知道我的手段。”尾崎红叶的手指划过了她收起来的那把红伞的伞柄，垂着眼不去看那个女人，“我向来都是不愿意对自己人出手的，别逼我，笹川纯菜。”

　　原来她叫笹川纯菜。秋叶寻探头出去，发现她还在死死的看着自己这边之后又灰溜溜地缩回来尾崎红叶的背后。

　　“你猜得到的，你还要问我。”笹川纯菜露出难看的表情，终于舍得将视线分一点点给尾崎红叶了，“我是做错了，可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只想知道孩子是谁的，我要听你亲口说。”

　　“是谁的······是了，孩子是谁的呢？”那边的笹川纯菜垂头喃喃自语，甚至开始小声地哼起了童谣。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本还算安静的孩子从襁褓里伸出了手开始四处乱抓，就像是在寻找自己的妈妈的身影一样。

　　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笼罩在了秋叶寻的身上，甚至感觉有一道冰凉的气息越来越靠近了他的脖子！他呼吸一窒，僵硬地转头。

　　——太宰治！

　　你吓死我了！！

　　秋叶寻气不过，抬起脚就想踩到太宰治的皮鞋上，但太宰治闪躲的姿势也很快，他朝秋叶寻吐了吐舌头，一个扭腰便转到了尾崎红叶的身旁，与她一起注视笹川纯菜。

　　“见到BOSS了？”尾崎红叶问道。

　　太宰治的嘴角挂着笑，声音却冷了下来：“没有哦，BOSS派人来说让她们母子团聚呢。”

　　“母、子、团、聚。”

　　尾崎红叶仿佛被气笑了，她一字一顿地重复这几个字，转头看向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在胸口的森鸥外：“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森鸥外的语气里有些遗憾的味道，他怜悯地看向里站在房间里的几个人，然后走到了秋叶寻的身边，从他怀里抱出了那个孩子，然后放到了尾崎红叶的怀里：“毕竟我们都不是BOSS呢。”

　　——后来，这个孩子死了。

　　这件事是听跑到森鸥外家的小诊所来学习的太宰治说的，那天他们把孩子交给了尾崎红叶之后便离开了，没想到孩子放到了笹川纯菜的身边，这个女人竟在晚上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用手捂住了这个孩子的口鼻。

　　“妈妈把自己的孩子杀掉了？”秋叶寻有点不敢置信。

　　“是的呢。”太宰治依然是带着笑的样子，看不太出他的情绪，在握住秋叶寻的手，把他手中的饼干送到自己嘴里之后才含含糊糊的继续说道：“她呢，注定没有未来了，可能是觉得这个孩子就算活着也没有好日子过，干脆就带他一起走啦。”

　　“她太愚蠢了。”

　　隔了一会，太宰治补充道。

　　秋叶寻没有对于这句评价发表意见，只是给太宰治填了一点红茶后问道：“那孩子的父亲呢？那天看到红叶小姐一直在问她，可是她一直都在说红叶小姐是知道的。”

　　“这个嘛······”太宰治哼哼了半天，整个人都趴在了桌面上仰头看着对面的秋叶寻，“茉莉跟我殉情的话我就告诉你哦。”

　　“可是殉情不就死了吗？死了你要怎么告诉我？”

　　“唔，死后的话茉莉酱应该会上天堂吧，听说纯洁的少女都会被上帝带回天堂的，这样的话到地狱里去的我的确不太好告诉茉莉酱呢。”太宰治有些遗憾地捧住了脸，假声假意的“呜呜呜”了两声。

　　可是再怎么说，就算妈妈做错了事，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啊。为什么笹川纯菜会选择杀掉自己的孩子呢？

　　可能是秋叶寻的表情太过疑惑，坐在对面无聊地翻看着手上那本书的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将书本合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秋叶寻看到了那本书的封面——一眼望去竟然满满的都是黑色，就像是整个世界都被无垠的黑暗笼罩着一样，只有书本的正中央印着竖着的几个红色的花体字。

　　《罪与罚》。

　　“这本书写的是什么？”秋叶寻盯着那个封面有些挪不开眼睛。

　　“一个简单的故事而已。”大约是因为背光，秋叶寻有点看不清太宰治的眼睛，只能听他轻描淡写的这么解释。

　　“你还没回答我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呢？他为什么不来救自己的妻儿？这样不是很不负责任吗？”

　　“有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怀疑，你真的是森医生的女儿吗？”太宰治歪了歪头。

　　坐在沙发上的森鸥外听到这句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冲着两个一直在规定的学习时间里聊天的学生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太宰，有些事情最好不要问，茉莉，这句话对你也有效。”

　　既然“爸爸”都发话了，那也没有办法了吧。

　　秋叶寻瘪嘴，老老实实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翻看森鸥外给他准备的医科方面的书籍。

　　不大一会，对面的太宰治却推了一张纸条过来。

　　正面写着——请与我一起殉情。

　　秋叶寻摇摇头，将纸条翻了个面。

　　反面画着一个半张脸都裹着绷带的小人图像，似乎是太宰治画的自己的Q版画像，小人的脑袋上方还有一个小气泡，里面写着“被拒绝了，真是伤心呢”几个小字。

　　而纸条的最下方却写着别的。

　　——是大老板哦。

　　大老板？笹川纯菜怀的孩子是大老板的？

　　秋叶寻隐隐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尾崎红叶曾经说过，笹川纯菜是不敢做这些事情的，除非是背后有人给了她机会。这个人如果是大老板就说得通了。

　　笹川纯菜怀上了大老板的孩子，说不定还染上了尾崎红叶说的“毒”，于是她想尽办法叛逃出了他们公司，但是不巧却被正好在外面的太宰治看到了，然后就被抓了回来，晚上一时间想不开便杀了自己的孩子！

　　秋叶寻把自己的答案写在了纸条上，兴致勃勃的传到了太宰治的那边。可等到他收到回信时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笹川纯菜不知是染上了毒，甚至还在贩卖这种罪恶的东西。这个孩子是她用来从大老板那里保命的东西，大老板却主动把孩子放到了她的身边，很明显的意思就是放弃了这个孩子。

　　那个大老板是没有亲情的，连笹川纯菜染上了毒以及贩卖它都是他默许的，或者说是他引导的！

　　相通一切在温暖的夏日里打了个寒颤。他面色铁青，颤抖的写下了“你们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几个字。

　　对面的太宰治看到这个问题是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了看秋叶寻，这才写下了答案。

　　——Mafia哦。

　　“······”

　　“对了，”太宰治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森鸥外的方向，“大姐说她那边却一个能给她的东西治疗的帮手，问你茉莉酱要不要跟着她学习，不过我个人是不想要这么纯洁美丽的茉莉去跟着大姐那种凶巴巴的女人。”

　　森鸥外翻看报纸的手顿了一顿。

　　“我倒是觉得茉莉可以去试试，茉莉怎么说呢？”

　　我怎么说？秋叶寻强忍住自己想要捂脸的动作，我还能说我想当个英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