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签卡住爱》谷木羊

16、斩不断

　　尚明泽合上画册，思绪回到现实中。

　　他抚摸着封面，恋恋不舍，意犹未尽。

　　他准备好了一切，画册旁边是求婚用的戒指，只等米媗出现。

　　这时，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是覃宇。

　　尚明泽匆匆放下戒指方盒，由于力度太大，方盒从画册滑落，落入乱糟糟的衣服中。

　　“喂，覃宇，情况怎么样？”
　　“我是江凰。”

　　低沉的声音透出几分危险，尚明泽声音幽冷下来，“哦，我是尚明泽。”

　　江凰，“我跟米媗说了你的事情，她不想见你。”

　　尚明泽，“不可能，你跟她说我是来跟她结婚的，我爸妈已经不反对了，而且我有能力照顾她一辈子——”

　　“都说了。”江凰插嘴，急躁无奈的情绪饱含其中，“米媗真的不想见你，你别找了她了好不好，她好不容易从你的影响中走出来。”

　　尚明泽，“江凰，你把她的电话给我好不好，让我跟她说。”

　　江凰，“不行——尚明泽我实话告诉你吧，米媗听到你回来后，很生气，而且警告我如果再跟你联系，就不理我，她是真的讨厌你，所以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

　　尚明泽，“江凰，她在说谎。你知道的，她很总是习惯的拒绝，你再跟她好好说一回行不行，我求你了。”

　　江凰，“媗姐是爱拒绝别人，所以对伤害过她的人才刻骨铭心。”

　　尚明泽，“……”

　　江凰，“你说你是被胁迫的，整整两年，你为什么一点音信也没有。”

　　尚明泽，“到了巴黎后，我的手机被父母没收，没有你们的号码，只记得米媗的，但是她换了号码，所以——”

　　江凰，“算了，跟我解释也没有意义，总之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尚明泽，“……”

　　江凰，“包括覃宇，拜拜。”

　　电话挂断。

　　尚明泽瘫软仰视着天花板，目光呆滞，一行泪水从眼角无声流出。他对米媗的爱比米媗对他的恨更浓，只是当初犯下的错，要怎么弥补。

　　叮咚——门铃响起。

　　尚明泽收拾了一下情绪，懒散而沉重的走了上去。

　　开门的一刹那涌进来一束鲜花和一声清泠的声音，“嫁给我吧，亲爱的。”

　　丁泠踩着高跟鞋闯门，满眼欢喜，就像手中的红玫瑰一样，艳丽袭人。

　　尚明泽扣上门，无聊的往回走。

　　“又不高兴了。为了帮你求婚，我可是找遍了整个城，才找到这么好看的玫瑰的。”丁泠鼻尖凑到玫瑰花瓣上，“嗯，香，真香，用它求婚，一定能成功。”

　　尚明泽语气平淡，“哦，谢谢。”

　　丁泠跳到尚明泽身边，看着他慢吞吞的收拾画册，收好戒指，然后收拾一份白色报告，上面盖有某个医院的章，“怎么了，你有绝症啊？”

　　尚明泽盖上皮箱，动作很快，“婚检报告。”

　　“准备的够齐全啊。”丁泠把玫瑰塞给尚明泽，不客气的扑到床上，合眼感受，“嗯姆，男人睡过的床就是舒服。”

　　尚明泽态度认真，“丁泠，我不会喜欢你的。”

　　丁泠用手在空中随意比划，“我知道，你有未婚妻，你是来求婚的。”

　　尚明泽，“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丁泠坐了起来，绕有趣味，“万一你求婚失败呢？”

　　尚明泽顿了一下，表情严肃，一字一顿说道，“没有万一！”

　　丁泠独持异议，“凡事没有绝对，你们异地恋，你怎么知道寂寞孤独的夜晚她没有找别人畅聊人生呢？”

　　尚明泽皱眉，曾经有个男人跟他说过，如果他辜负了米媗，就会取代他的位置。

　　两年了，那个人应该一直陪在米媗身边。

　　“哎呀，闹着玩的。”丁泠似笑非笑，“你别当真，你这样的优质男，傻子才不答应呐。”

　　尚明泽冷眼扫视，“就算不成功，我也不会喜欢你。”

　　丁泠满不在意，“妈呀，真当真了，嘤嘤嘤~”

　　尚明泽不语，拿出鲜花上的名片，拨打过去。

　　他要在见到米媗的第一时间跟她求婚，两年了，这个念头每天都出现在脑海中。

　　另一边，图书馆。

　　米媗立在书架间，开始整理图书。

　　整理图书不仅要把图书摆放整齐，还要检查书籍的编号，如果有乱入的书籍要送回到指定区域，所以整理图书不仅是单纯的体力活，还要动脑子。

　　尚明泽整理图书的时候就不会动脑子，从不看编号，被米媗骂过好多次，可尚明泽把锅甩给了米媗，怪她长的太漂亮，无法集中精力检查编号。

　　米媗一边整理图书，一边回想着和尚明泽整理图书的时光。不知怎么的，米媗眼前突然一黑，她身体轻飘不稳，扶着书架蹲在地板上，呼吸急促。

　　此时，她好像看见了尚明泽，他笑着走来，拿着士力架说，‘张嘴，乖，吃完就没事了，你血糖低，要照顾好自己。’

　　迷糊之中，米媗伸手，指尖碰到尚明泽的时候，却是虚空一片。

　　米媗眼神空洞，躺了一会，症状缓和，呼吸平稳下来。

　　她扶着书架站起，甩甩头，不去想那些不现实的东西。

　　自从知道尚明泽回国的消息后，米媗脑中总是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斩不断，理还乱。

　　这里有太多尚明泽的气息，米媗不敢再待下去，否则永远忘不了他。

　　于是，米媗换了一片区域，去了三楼阅览区。

　　三楼的书只提供阅览，不能外借，而且闭馆时间早，尚明泽很少来这里。

　　米媗重振旗鼓，开始整理图书。

　　这时，阅读区一对情侣行为大胆。男生搂抱女生，女生挣脱，笑的欲拒还迎，男生受到鼓舞，更加大胆，直接双臂抱了过去，在女生脸上亲了一口。

　　对面是一排单身狗，大眼瞪小眼，或皱眉，或撇嘴，酸酸的厌恶之色写在脸上。

　　三级危害人物，米媗上前阻止。

　　米媗：“对不起，请两位保持安静。”
　　男生：“我们没有说话啊。”
　　米媗：“影响别人阅读的行为也是不允许的。”
　　男生：“我们没影响别人啊，你管的也太多了。”
　　女生：“是啊，我们没吃东西，又没玩游戏。”
　　男生：“那么多人，偏偏管我，凭什么。”
　　女生：“你不会没对象吧，也难怪，你这样谁敢要你。”
　　米媗笑的僵硬，拿出管理条例，语气加重，“条例上写的很清楚——”

　　男生伸手拍在米媗手背上，把管理条例打飞出去，“谁知道你从哪弄的条例，关我什么事，我是来看书的，你还能赶我啊。”

　　米媗望着地上的管理条例，脑海中又闪出尚明泽的形象，若果他在的话，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用他的话说，对付无赖就要用更无赖的手段。

　　情侣有恃无恐，更加狂傲，蔑视米媗。

　　米媗暗自苦笑，弯腰去捡管理条例。

　　这时一个保洁大叔走来，把米媗扶起，然后用扫帚指着情侣，嗓门很大，“你们两个捡起来！”

　　男生在女生面前总爱秀，面对保洁员更加猖狂，“你就是个打扫卫生的，地上的垃圾应该你去捡。”

　　保洁大叔，用扫猛敲桌面，“不捡，我报警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读者加入阵营，纷纷指责两人没素质，还有人拍照要曝光他们。

　　终于男生认怂了，乖乖从座位上起来，捡起管理条例，双手还给米媗，然后匆匆逃离。

　　米媗走到大叔身边表示感谢，意外发现，这个中年男人是当年被尚明泽揍的那个精神病大叔。好像叫黎什么的，它记得当年他讹诈尚明泽一千万，结果尚明泽找人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不仅精神病坚定是假的，就连身份也是伪造的。

　　他的真实身份是煤矿老板，矿道坍塌砸死了人，伪造身份逃过惩罚。后来被警察抓进监狱，没收全部财产，判刑三年。

　　如今三年刑期未到，他怎么出来了呢？

　　“姑娘，没事吧你。”大叔苍老很多，皱纹布满双脸。

　　米媗，“你不是判刑了吗？”

　　“表现好，提前放出来的。”黎大叔笑的苦涩，“姑娘，对不起啊，以前都是我不好。进去之后才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一直想跟你当面道歉来着，可是尚明泽说你不想见我。”

　　米媗侧眼回忆，“是的，我当时的状态不怎么好。”

　　黎大叔再次弯腰，“对不起，我不是东西。”

　　米媗扶起他，“没事，都过去了，对我没什么影响。”

　　“你男朋友呢。”黎大叔说完，又匆匆改口，“不对，现在应该叫丈夫了。”

　　米媗咬了咬嘴唇，过了一会才回应说道，“他啊，出差去了。”

　　黎大叔，“真好，那你帮我跟他道个歉吧，说我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把我送进监狱，我现在恐怕该判死刑了。”

　　“哦~”米媗淡淡回应，改了话题，“你现在怎么在这工作，我记得你们家里挺好的。”

　　“唉——”黎大叔长叹一声，目光散乱，“别提了，都是白眼狼，好的时候把你捧上天，落魄的时候连狗都不如。不满你说，我出来后找不到工作，找他们要饭都给吃的，后来是这里的秦队长

　　给我安排了个工作。好人、好人啊。”

　　米媗：“保安队的秦队长？”
　　黎大叔：“对，保安队的。别看他凶巴巴的，其实是个好人。”
　　米媗：“哦。”

　　秦队长是保安队的队长，光头，脖子上有刀疤，对谁都凶巴巴的，说话像吼人，米媗在图书馆四年，从没见他笑过，印象里实在跟‘好人’扯不上关系。

　　大叔离开，默默清理垃圾，普通而平静。

　　世上有很多人整天哀声栽倒，抱怨命运不公，殊不知真正悲惨的人生连抱怨的机会的都没有，他们只能静悄悄的渡过一生。

　　“米媗，过来。”

　　柳姐在远处招手，米媗大步走了过去。

　　“哎呦，你怎么跑三楼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米媗眯眼笑了笑，“我手机放包里了，整理图书的时候不方便。”

　　柳姐拉住米媗的手腕，“去服务台，有人找你。”

　　米媗蹙眉，有些担心，“谁？”

　　柳姐，“小余，等你好长时间了。”

　　小余是谁，米媗的青梅竹马——余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