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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人皮鼓(五) ...


  •    滨城淮津路,前头奔跑的狐狸突然原地停下来,发出细碎的呜咽声,不断的转圈,去咬身后的尾巴。

      刘东作为刑警,专门学过动物学肢体语言,狐狸咬尾,是恐惧。多年从事到头添血的经验,让他迅速调整做出反应,身子半蹲,干净利索的拔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咔哒一声,拉响保险栓,步履轻哒哒的踩在柏油路上,逼近狐狸的位置。

      不足二十米的距离,刘东走的心跳如鼓,后背不自觉的沁出冷汗。此刻忽然凝起气息,他才注意到四下的不同寻常。

      滨城三面环山,往常街头巷尾深夜鼠蚁的影子屡除不绝,环保局头疼绞尽脑汁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今晚却诡异的消失了,宽阔的街道上见不到那群人人喊打的影子。

      前头的狐狸突然朝他咆哮起来,弓背呲牙,样子凶的很,刘东心底的弦一颤抖,紧接着双肩一沉,巨力倾轧而下的还有贴着脖颈的湿濡,眼尾看见条猩红带粘液的长舌,缠在自己脖子上
      刘东:......

      草!鸡皮疙瘩抖掉了一地,一张血盆大口裹着腥风扑面而来。

      **

      “快点”苏沅的传音在耳边催促,他能感统狐狸们的情绪,北面的情况危险紧急,他不断的催促,童木急的脸通红,但极差的方向感令他暴躁:“陆哥,你带路,淮津路东北方向”

      “嗯”陆亨身高腿长,即是穿着西装革履,依旧不影响他的速度,童木吃了力紧跟上。比起毫无经验的自己,陆亨明显对路况了如指掌,抄近道走小路。
      童木第一次街头巷尾的窜,别说,是真的快,路程愣缩短一半。

       赶到时,正看到刘东横躺在一边,腿骨不自然内拐,脸上疼的扭曲,虚汗豆大的往下滴,身上的警服被扯开大大的口子,血肉模糊,脸色薄如金纸,大喘气着大喊:“小心”

      他是朝的狐狸喊,那只体态玲珑的鬃毛狐狸明显是苏沅的狐孙,正与一只体态狼狗大小的野兽胶着,不济,油亮的毛皮上被咬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皮开肉绽的鲜血染红了毛发,扑腾撕咬时,猛地被一条鲜红的“鞭子“抽了出去,彭地跌在旁,呜呜的咽叫。

      童木瞳孔骤然一缩,因的是看清了和狐狸缠斗的怪物模样,吓了一跳,怪物似羊有角,赤瞳白面,满口的獠牙利齿,那所谓的鞭子其实是对方半尺长的舌头,破破烂烂的披着件人的衣服,竟然还懂伪装?

      怪物看到赶来的两人,猛地一甩长舌,利爪高高抬起朝他扑来。它灵智低下,但后来这两个人给它的威胁感太浓烈,所以义无反顾的放弃到手的猎物。

      “娼?”童木避开长鞭,朱笔之内注入灵力,登时燃烧起来似的,赤红色像是羽箭射向怪物:“这玩意儿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陆亨眉头一皱说:“人豢养的”
      “你哪来看出来的?”
      “额头有咒印”

      童木寻声看去,还真的看见其脑门中央有个青色的印记。所谓的娼,为一种异兽,吸食人脑能剥人皮而套在自己身上,爱装模作样的效仿人,这玩意儿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难杀,皮太厚实,没有人性,曾经一窝的娼行凶,生生屠了整个村庄,他们披着人的皮依旧过着原来的生活,若不是吃行人露出马脚,恐怕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这玩意儿,十几年前不是被道门联合杀绝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童木只在古籍上见过,并未何其交过手,现在他才知道书上那一句“娼者,胆怯死尸所化,皮实如铁”的含义,紫毫是他的法器,能破厉鬼妖物阴气,威力盛大,但在娼身上居然连皮都没有擦破。

      童木掐了个诀,祭出几张黄符,阻碍对方的行动,然后飞快的退到刘东身边,顺带将狐狸塞进人的怀里:“陆哥,你照顾好人,这只娼不对劲儿,他不惧人”

       万物有阴阳定律,娼有铁皮之身,却受胆怯死尸所化的影响,天生懦弱,怎么可能敢同人族正面抗衡,且越打越凶,完全不符而常理。

        陆亨道:“这里没有柏枝,杀不死的,天灵穴是弱处,照那处打,抽碎他的精魄,它就闹不起来”

      “还可以这样?”
      “嗯”

      果然,童木调头攻打其脑袋的时候,对方显然比之前被动,会不经意的抱头掩护,而且紫毫上的灵力打在上头,娼吃痛的嘶吼凄厉凶狠,童木乘胜追击出手。

      “以玄为牝,聚元归煞,上洞天七十二金光伏妖玄仙,神鬼急急如律令”

      这是诏令,借神灵天威,调动天地间的灵力,与请神术最大的差别就是施术者不会受到反噬,效果不如请神术厉害,但自古有仙嫉恶如仇,其名在妖族之内积威已久,纵然身陨,但其名一旦传入妖物耳中,依旧会令他们灵台失守,心生恐惧。道门之人将之练成敕令,为的就是震慑之用。
      果然,敕令一出,娼骨子里的胆小登时冲破封印,施术者在身上下的咒术摇摇欲坠,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抓住空隙,童木欺身而上,窜到其身后,将紫毫狠狠刺入其脑后天灵穴位,还未来得及高兴,他脸色猛地一边,身后一阵阴风大作,一双艳红的爪不知从何处冒出头,对着自己的胸膛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无法捕捉对方的身份。
      后手?!

       童木心底一凛,难怪娼不惧人。看来是幕后的人故意的,他收手想召回紫毫,奈何其贯穿娼的天灵穴,娼头骨咯咯作响硬是将伤口愈合,死死的卡住紫毫。而后疯狂的挣扎,童木不甚被长舌卷住,身体登时被困住,没法动弹。

       身后爪风凛冽,眼见就要穿透胸膛,童木心中焦急,但咒术施展不开,绝望涌上心头。千钧一发,停驻在原地的陆亨豁然动了,只见他身影一晃,没了踪影,紧接着耳畔就传来凄厉的哀嚎声,一道面容恐怖的身影倒飞而去。

      是只红衣女鬼,五官泡肿,仔细看还能看见里头钻出的蛆虫,这么一摔,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死鱼眼里布满恐惧,嘴里的发出刺耳的嘶吼声,她的长长的右边袖口里空荡荡的,左臂被齐根扯断,被人握在手里。

      陆亨脸色冷的好似块冰,十指伸出,屈指一握,鲜血横飞,柏油路上一条半尺长的猩红长舌横躺在地上:“找死”

       娼的长舌一断,童木恢复自由,念动咒语,紫毫如同利箭从一断没入其脑袋,而后从额前穿了出来,娼凄厉的嘶吼中缓缓倒地。

      “说”陆亨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红衣女鬼:“人在哪?”

      女鬼显然没有理智,满身的戾气,被断了胳膊眼中除了恐惧外,余下的尽是露骨的杀意,意识早被戾气沾满了。

      陆亨嘴边绽开笑意,那是刺骨的冷笑,童木看的浑身一寒,他没反应过来,娼的长舌和女鬼就都被陆哥打成重伤,说好的不出手呢?还真是不屑出手,简直是碾压。

      “没了心智的蠢物”陆亨虚虚一握,没有半点灵力,一股阴冷的风刮过,那只女鬼似被这刺骨的阴风卷了进去,一片片的碎裂,厉鬼本就是鬼魂之体,并没有鲜血,不然这碎裂的场景,更诡异渗人。

      女鬼的魂体生生揉成颗乌黑的珠子,落到人的手里,陆亨随意的揣进兜里
      “陆哥,这就解决了?”童木咽了咽口水
      “算,也不算”陆亨道:“还有个尾巴没处理”

      与此同时,滨城老区一栋老宅,四周种满古树,树影在屋内摇晃,床上一名枯坐的老人豁然睁开眼,浑浊且布满血丝,他苍老的面皮抖了抖,扯出抹渗人的笑:“巫?”

      “啧啧,同道之人,我倒想见见了”他身旁摆着张古朴的鼓,上头的鼓槌泛着骨白色。

      身后的那面白墙,上头布满血色的符文,在月光下透着股诡谲,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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