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神仙》马骝仔

4、第 4 章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小娘扯住玉清就骂：“你这个孽畜，居然放火烧了我的卖身契！”

　　“你的卖身契？”玉清拿开她的手，“早知道就不烧啦。”

　　“你……”刘小娘生气不已，“我今儿不打死你俩，我就、就不是人！”

　　玉清懒得跟她动手，牵起一直安静旁观的符溪就快步走了。

　　刘小娘却带着一帮仆人追过去，像是真要“打死人”的架势。

　　玉清脚下带风似的飞快带符溪回了房，暗自用仙力给门上了护盾。

　　刘小娘带人追过来，如何也撞不开“铁门”。

　　玉清笑眯眯的来到符溪身旁坐下，却听到对方肚子里发出一声咕噜响。她收起笑容，问：“二小姐，你饿了？”

　　符溪因为下午在水中挣扎了一番，现在的确饿了，但她没有胃口。

　　她认真的看着玉清：“小娘被你气得不轻，估计这几日都会揪着我们不放。”

　　“你不用怕她，我会保护你的。”玉清在想，该怎么弄点吃的给符溪。

　　符溪站起来，背对着玉清：“我姐姐前几日去世了。她生前待我不薄，我想去东京拜祭她。”

　　玉清问：“你想去东京？”

　　“嗯。”符溪转过身来看着她，“你可愿意陪我去？”

　　玉清并不知东京在哪儿，但是符溪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坏事，她都会奉陪到底，“我愿意的。”

　　符溪看了一眼那扇仆人如何也撞不开的门，问：“我们如何出去？”

　　玉清笑眯眯的指向屋顶：“我会轻功，可以带你飞。”

　　符溪嘴角微微上翘，“那我收拾一下包袱。”

　　玉清趁符溪在收拾行装，暗自用仙力给屋顶开了一个洞。

　　刘小娘回去吃了晚饭之后就又过来了。她骂了一通，警告符溪再不滚出来以后就别想在这家里待着了。

　　符溪本来已经伏在了玉清背上，现在冷笑一声便过去开门，直冲刘小娘狠刮了一巴掌。

　　除了打人者本人，其余人都惊呆了。

　　刘小娘反应过来时，门已经重新关紧。她气急败坏，嚷嚷着要放火烧屋。

　　玉清心里忐忑着呢，生怕符溪已经变坏而好不回来了。

　　符溪看她一脸懵的样子，微微一笑：“怎么，我吓到你了？”

　　“没有。”玉清不知说什么才好，觉得还是走为上计。她重新蹲下身，“上来吧，二小姐。”

　　符溪轻轻伏在玉清背上，关于屋顶的洞口也没有多问，只管安静地任由她带着自己飞。

　　玉清上了屋顶就跑起来，在各家屋顶上蹦蹦跳跳，不确定凡人的轻功是不是这样使用的。

　　符溪侧脸贴在玉清的后肩上，半垂眼睑看着零星点点的灯火，感受微风带来的惬意。

　　她天性好动，热爱自由，却总是被困在“小笼子”里面任人宰割。她在想，此时背着她的若是梦中情人该多好啊。

　　“清……”符溪有模有样的学着玉清那样嗅了一下她的脖子。

　　玉清被符溪这一喊一闻弄得面红耳赤，心脏在那刹那加速跳跃起来，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她几乎就没有心律不齐的时候，弱弱的问：“二小姐，你喊我？”

　　符溪却没有回答，抬头望着闪电和乌云，说：“快打雷了，我们不要再飞了。”

　　“好的。”玉清环视一周，往西北方向飞去。

　　符溪细心的留意到玉清的“飞”像是没带翅膀的小鸟，“你以后经常带我飞，好不好？”

　　玉清笑眯眯的说：“好啊，你喜欢什么，我都带你做。”

　　符溪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把玉清搂得更紧一点。

　　她们刚来到一处芭蕉林，雨就大大的落了下来，还电闪雷鸣的。

　　玉清撕下一片特大芭蕉叶，坐在符溪身旁撑着叶子当伞用，“不知三小娘是否真的火烧了你的闺房？”

　　“她烧了又何妨？”符溪不在意，“那儿没有值得我留恋的。”

　　“她是不是时常欺负你？”玉清觉得远离了刘小娘，符溪变坏的可能性估计大大降低了吧？她为自己感到高兴。

　　符溪掏出脖子上戴着的一块璞玉，说：“这块玉是我爹娶我娘时送给她的。娘亲走了以后，玉就到了我手上。”

　　“好美的玉。”玉清应了一句就等着符溪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我出生时，天象异常，娘亲却因为我而死了。他们说我是灾星托生，克死了亲母，以后估计会克夫，所以至今也没人上门来提亲。”

　　玉清不知如何安慰，说：“娶不到你是他们没福气。”

　　符溪转头看着她，“你也觉得我是灾星？”

　　玉清一时语塞，说：“别人的确跟我说过你是灾星，可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但即使你是，我也不会嫌弃。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

　　符溪本来因为玉清的迟疑和不信任而感到生气，却不料听到这样的回答，心情便又好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他们都拿我是灾星这件事欺负我，你真的是傻瓜。”

　　玉清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她是傻瓜，不由得怀疑符溪是不是判断错了。

　　符溪继续说：“我身为庶女，又没了娘，在家里没什么地位，连仆人都对我爱答不理。爹爹事务繁忙，也经常去打仗，没空管我。全家除了大姐姐关心我，没人对我好。”

　　玉清问：“那你现在去东京，你大娘会不会像小娘那般不待见你？”

　　符溪摇摇头，“大娘虽不疼我，却也没欺负我。小时候我被小娘责罚，大娘也曾帮我说话，只是当时她还没生下昭愿弟弟，气派上便没有小娘的足。小娘依仗给符家生了长子，又得爹爹的疼惜，便恃宠而骄在家里横行霸道。她之所以这么看我不顺眼，或许是因为我是娘亲的孩儿。听说，爹爹当初是想娶小娘当二房的，可见了我娘亲之后便改了主意。若我娘亲没死，小娘估计也不会进符家大门。”

　　玉清觉得刘小娘真小气，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居然还揪着不放而欺负一个晚辈，说：“她欺负你，日后投胎转世不会好受。”

　　符溪觉得每每从玉清嘴里吐出的话都奇离古怪的。雨依然在下，她觉得有点冷，便顺势靠在了玉清身上，“我困了。”

　　玉清身体绷紧了一下，随即刻意放松下来，“那你睡吧，我给你当肉垫。”

　　玉清背靠芭蕉树，换了个坐姿让符溪靠得更舒服一些。她悄悄看了一眼一脸安详的女孩，才把视线移到从天而降的一串串水珠上。

　　她五官很敏感，虽然周围都是雨水和芭蕉的味道，但她依然隐约闻到了符溪的清幽体香。

　　玉清眼皮不自觉地合上，打了个盹醒来，天已经放晴了。她轻轻地像一片羽毛似的离开符溪，然后施法给符溪做了个保暖防护罩。

　　符溪被烤肉的香味弄醒了，睁开眼看见玉清在烧烤，“这里是芭蕉林，你从哪儿弄来的野味？”

　　远处有几声鸡啼传来，天色开始发白。

　　玉清笑眯眯的说：“一里外有座小山丘，我在那儿抓了一只鸡回来。”

　　“这么多柴火也是你抱回来的吗？”符溪瞧见周围的地面还很湿润，可她们所在的地方却干燥得很。

　　玉清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她，说：“昨日你就饿了，我到现在才给你弄到吃的，真是罪过。”

　　符溪嘴角弯了弯，接过鸡腿就问：“你老家在哪里？说话好奇怪。”

　　玉清给自己撕下一块鸡翅，“我四海为家。”

　　符溪微微一笑：“这味道怎么比家里做的还好吃，你用的什么调料？”

　　“这是我独家秘方，不告诉你。”玉清眼睛弯弯的冲符溪笑。

　　符溪从小看到的笑容本就不多，有端庄得体的、有假意浮夸的、有浅淡礼貌的，唯独没有玉清这般纯真实诚而又温暖明媚的。

　　玉清的笑容总是缺心眼似的傻乐，却都是笑意满面，从不虚假浮夸也并未造作敷衍。

　　她本就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又爱笑，别人看了都情不自禁的心情愉悦。

　　符溪觉得她就像是人们口中的“福星”，走哪儿就把福气带到哪儿，让周围的人沾染快乐。

　　看到符溪注视着自己，玉清没来由的紧张起来，问：“你真想知道我是如何做鸡的？”

　　“不用。”符溪浅浅的笑了笑，继续吃鸡却打了个喷嚏。

　　玉清的关心问候来不及说出口，符溪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我估计感染了风寒。”

　　“那你……要歇息么？”玉清不知凡人得病了该怎么治。她想给符溪输入仙力，却又觉得不妥。

　　天庭有规定，神仙不可轻易插足凡人生老病死。因为改变某个人的生死簿，很可能影响周围许多人的命数。

　　如今符溪只是小病，无碍生死，玉清不想触犯天规。何况，符溪若就此病逝，那也是自个儿的命。

　　玉清根本无权也不许做任何更改，她能做到的是尽量消灭符溪受伤害的可能，但若伤害已造成，她也只能袖手旁观。

　　再进一步讲，她下凡的终极任务是防止符溪成为祸害，并非保护符溪的人身安全。

　　若符溪在成为祸害之前因为自然遭遇而死去，责任也不在她。

　　玉清这样思虑，也就彻底断了给符溪治病的念头，建议道：“二小姐，我去抓鸡时瞧见附近有一座破庙，不如我带你去那儿歇歇脚？”

　　“好。”符溪站起来，却被玉清带到芭蕉叶上坐了下来。

　　玉清笑眯眯的说：“二小姐，你就坐在这儿，我拉你走。”

　　符溪坐在叶子上，看到玉清轻轻松松的拖着芭蕉叶往前走去，脸上便出现了一抹露齿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就是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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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