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如狂》小厉

6、回程02

　　“很多人好奇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就是普通人的过法呗，每天每天都很忙，刚出国语言都不过关，拼命补课，工作的时候需要学习的东西更多，就这么马不停蹄地过来了。过得很充实，没有浪费时间，也没空回头看，真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我觉得不需要跟过去有太多的牵连，我们都不需要，过去式就是过去式，不是绊脚石，偶尔的思念，只是生活里仪式感的一种，好比出门前根据心情和天气挑选适合的香水，应景，但不是必须，而且知道挂念的人也过得很好就够了。况且我身边也有了新的朋友和圈子，有空聚聚聊天，有事相互商量，都是成年人，挣钱好忙好累的，社畜真的不容易！——3019.03.09”

　　杨峤好奇地去翻数字哥以前的微博，发现是注册好几年的老号，最早一条内容发在三年前，他关注的都是财经法律时政类，全部是转发，最近一条转发了跟□□有关的国际时事，反正就是冒着一股子古板沉稳的书生气，学校里的？

　　杨峤到沈铭房子里先洗了澡，叫了担担面的外卖，开始上网浏览租房信息，把符合条件的全部添加到Excel里，一直整理到凌晨三点，眼睛酸涩，要睡觉的时候手机跳出来追星软件的提醒，说裴柏发了新微博。

　　杨峤划拉着手机爬到床上，看到裴柏发的照片是双新的鞋子，下面粉丝都疯狂了，纷纷立志买同款，有姑娘还问裴柏是不是本人，竟然又发了原创，是不是账号被团队收走管理了，粉丝福利突然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杨峤好笑地用小号点了赞，想着裴柏这家伙真的还是小孩心性，跟以前一样吗？遇到喜欢的东西忍不住炫耀，不过怎么还不休息，又熬夜了。

　　杨峤累得很快睡着，第二天早早去了公司，他这次更不着急推进人事调整了，与其弄得人心惶惶，不如跟好政策，多申请几个店提高效益，所以他假公济私，蹲在办公室里给中介打了一天电话，约了好多看起来靠谱的，明天集中去看房子。

　　下班时间这边老总要攒个接风洗尘宴，杨峤找借口推了，早早回家，点了老麻抄手和金针菇肥牛，网购家具家电消毒用品，挑好放进购物车，看看时间又将近十二点，洗澡上床。

　　睡前点开小号微博，发现昨天那条风景九宫格被数字哥点了赞，杨峤干脆又发了一条记录心情，写道：“听了一天电话，耳朵疼。”

　　数字哥也在线，几分钟后回复：“疼就早点休息。”

　　杨峤：“……谢谢关心。”

　　对方没再回，杨峤像是被数字哥说困了，爬进被子里把自己卷成一团，很快睡了。

　　看房子不是轻松的活，杨峤约了八个中介，都是医院附近的房源，这边没有新的小区，都是老房子，好几处都没有电梯，杨峤一直看到下午五点多，初步确定了一套还算是理想的，腿沉得不想多走一步，送走中介后坐在公园后面的河边发呆休息。

　　他今天没有戴口罩，只是拉低了帽檐，三月的风很凉，没多久就把人吹透了，路上都是行人匆匆，捂在密实的围巾帽子里，看着都比他暖和，他觉得冷，揉揉冻得通红的鼻尖，往回走。

　　快到家的时候点了碗云吞面，等面条的空隙里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正好听见门铃响，过去开门，云吞面确实到了，不过拿在姜涛手上。

　　杨峤用力关门，姜涛横插进来一只脚，杨峤骂道：“掉不掉价？你他妈是狗仔还是私生？”

　　姜涛抵开门板进门，脸上也是不大愉快，把面条外卖放餐桌上，说着：“电话不接，酒店不住，公司不去，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是吧？一个艺人的住址我还是有能力打听到的。”他皱眉抬眼看杨峤，恍然一愣，穿着白T的青年高高瘦瘦现在那里，乍一眼看过去完全还是当年的少年模样，眉眼间甚至比当初更加放松淡然，真真有些岁月无痕的样子。

　　姜涛找了杨峤一天，原本心情燥郁，这会收回目光自己先叹口气，缓缓情绪低声说了句：“早晨我自己抜了三根白头发。”

　　杨峤没听清楚，问着：“嗯？”

　　姜涛去餐桌前把面条盖子打开，给他摆好筷子，坐到对面，抄着胳膊说道：“快吃吧，就吃这些？”

　　杨峤也饿了，过去坐下吃，配送的辣椒全部倒进去，姜涛突然道：“别吃那么多辣椒，嗓子不要了？”

　　杨峤筷子一顿，似笑非笑抬眼看他，几分嘲讽道：“我管嗓子干什么？”

　　姜涛再次梗住，已经彻底落了下风，脸上又几分挂不住。

　　杨峤笑道：“你最近又捧着哪个新人腻歪，顺嘴了？你去关心他们的嗓子，管我干什么，当我还发专辑？您贵人多忘事？”

　　姜涛目光不善地盯着他，杨峤继续吃面，等吃差不多了才接话说着：“有事说事，没事我送客了。”

　　姜涛说着：“如果……”

　　杨峤打断：“没有如果，走吧。”

　　姜涛上位太久，终究还是露了脾气，说着：“我能让你妥协一次，也能让你妥协第二次。”

　　杨峤收拾着碗筷，眼皮子都没抬，回应着：“是啊，你多有能量的一号人物，好怕。”

　　杨峤弯腰擦饭桌，领口下滑，姜涛看见他锁骨旁一道五六公分长的划痕旧伤，别过目光，被杨峤激起的气急败坏一下子散了，他起身说着：“那下次再约吧，你早点休息。”

　　杨峤送他到门口，说：“再见，下次别蹲门口，不礼貌。”

　　姜涛自己下楼，心里空荡荡，索然无味，他甚至希望杨峤愤怒地跟他算旧账，跟他吵跟他打，总好过这么不咸不淡客气又疏离。

　　愤怒和憎恨，都是他们羁绊深刻的证据，可是杨峤真的不在乎了呢？不在乎才会无所谓，面子功夫也不再费心维护了。

　　姜涛坐电梯到底层，突然想起来刚才太神游，忘记了质问正经事，他又返回，摁了门铃，杨峤倒是再次开了门，问着：“忘记带东西了吗？”

　　姜涛问他：“你在国外，为什么有婚姻记录？”

　　杨峤一愣，之后笑着说：“你才知道？因为结婚了啊，登记过当然会有记录。”

　　姜涛脸色更难看，咬牙切齿问道：“我查到，现在还是婚姻状态。”

　　杨峤点头，说着：“因为没有离婚，不然呢？”

　　姜涛气得脸都变色了，杨峤总结道：“所以我们现在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活轨迹，你……别费心了，我男朋友很好，网上不是爆照片了嘛。”

　　姜涛咬牙切齿：“你厉害，很好。”

　　杨峤要关门，说着：“走吧，我休息了。”

　　杨峤用沈铭的机子玩了会游戏，困得睁不开眼才爬床上，睡前打开微博小号吃八卦，刷到裴柏给顶流杂志新拍摄的封面酷图，顺手点赞，往下翻看到数字哥半个小时之前转发了法制日报宪法解读的时政热评，也顺手点了个赞，打了哈欠，自己编辑了一条：“面条不扛饿，又饿了，是睡觉还是点烧烤外卖，挣扎ing。”

　　杨峤已经打开外卖软件了，微博上来了留言提示。

　　数字哥：“太晚了，三分饥与寒，早点休息。”

　　杨峤就一下子觉得不饿了，缩进被窝里舒口气，刷微博看首页好多娱乐媒体在推裴柏的图，杨峤看见就点赞，没一会数字哥留言：“喜欢裴柏？”

　　杨峤：“？”

　　数字哥：“看你一直点赞。”

　　杨峤：“裴柏天生为舞台，他出的图，各种风格都驾驭得了，好看。”

　　数字哥好像下线了，没再回复，杨峤把裴柏新图都存了，查了查裴柏这次合作的造型师，也去造型师主页点了个赞。

　　用小号还挺上瘾，杨峤干脆放飞自己，把小号搞成了个追星号，从手机里找出一张裴柏的照片发上去，文案是用了追星痴妹口吻：“晚安！男神！”

　　照片是两年前裴柏在巴黎拍的杂志照，是杨峤在外的六年离裴柏最近的一次。

---

作者有话要说：　　嗨！有没有朋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