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知长安》徒暮

3、琴箫一曲醉长安（三）不破不立

　　言毕，大厅里响起了阵阵箫声，绵绵如高山落日，悠悠似临渊观鱼。众人渐渐被箫声所吸引，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单足而立，站在钟的顶部，双手捏一玉箫，节节碧绿，恰似一支竹子。唇齿动处，整个大厅充满了箫声，声声绕梁，不绝于耳。

　　一曲完，众宾客拍手叫好，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凌轻踩钟顶，飞身而下，在舞台之上抱拳一礼，道：献丑了。
　　“丑是丑了点，不过吹的还行。”乐癫挖苦道，“就是不知道是箫好，还是本来就吹得好。”说完就伸手一抓，欲夺凌手中玉箫。凌轻轻一个转身，便避开了。

　　“我看你玉箫长得精致，想借来瞅瞅，恁的小气，还不给。”乐癫一抓不着，自己嗔道。
　　“借箫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凌说道。

　　本来取箫不得，听凌如此说，乐癫顿时觉得被羞辱了一般。提起木槌，直取凌的面门，凌向旁避开，另一槌又到了。

　　数十招后，乐癫气喘嘘嘘，渐渐体力不支。于是决定使出早已闻名江湖的飞槌技，只见他双槌翻飞，台上劲风阵阵，一瞬间，一槌带着劲风飞向了凌，凌双手作掌，将劲力卸开。凌正将此槌卸向一边，乐癫提着另一只槌当头砸下。凌情急之下，使出全力向上拍出双掌。只见乐癫单槌脱手，木槌竖直向上飞去，乐癫硕大的身躯重重跌在台下。

　　然后听到“噹”的一声巨响，上飞的木槌砸到头顶的巨钟，巨钟晃了晃，竖直落下，将凌扣在了巨钟之下，劲力激震，将舞台砸出一个大坑出来。

　　“凌郎！”知音喊道，随即飞身上去，欲将巨钟抬起来，只见巨钟一动不动，知音急了，用尽全力连拍数十掌，欲将钟身拍碎，巨钟闷声不断，随着知音的掌力所到之处，显露出斑斑驳驳的黄色，却不见裂出一丝裂缝。见此情景，乐师苍飞身上前，欲帮助知音一把，而台下众宾客已经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燕子楼大门被撞开，平燕侯府铁无情带着一队官兵进来了。
　　“燕党逆贼，聚众谋反，格杀勿论！”
　　“逆贼匪首乐子早已被我家侯爷正法，希望你们早日认罪伏法，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众丙丁一边喊着，一边抓人。燕子楼众宾客作鸟兽散，逃的逃，别抓的被抓。

　　乐师苍和浣碧见铁无情进来，拉着知音就往后园去，知音不舍凌在巨钟里面。稍作迟疑，铁无情便带人围住了舞台。舞台中央，知音、浣碧和乐师苍站在巨钟旁边。

　　“我们全国抓捕燕党逆贼，却不知道乐子党羽就藏在这长安城中。原来长安城大名鼎鼎的乐师会就是燕贼逆党的选主大会，赫赫有名的燕子楼就是燕贼余党的老巢。知音姑娘，藏得好深啊！”铁无情道。
　　“今日恰逢七夕佳节，铁大人百忙之中抽空来燕子楼捧场，燕子楼蓬荜生辉。知音身无所长，愿为各位兵爷，为铁大人献曲一首。”知音说道。然后整了整衣服，端坐在琴旁边，弹起一曲，正是‘音知长安’。

　　随着琴音响起，众官兵都停下来站在舞台周围。铁无情喊道：“痴什么，抓人！”众兵丁一拥而上，向舞台攻去。知音面无惧色，依旧在巨钟旁边淡定谈着琴，乐师苍和浣碧两人手持长剑，击退了一波又一波进攻的兵丁。众兵丁看着排在舞台旁边的尸体，均不敢上前。铁无情见状，飞身上前，和浣、苍二人战在一起。

　　随着曲子渐至高潮，巨钟金光乍现，渐至透亮，隐约能看到巨钟里面的情景。只见凌站在巨钟里面，箫声起处，穿透着巨钟的壁，响彻整个燕子楼的大厅。琴箫合奏着音知长安，穿透着燕子楼的每一处墙壁，渗透进每个人的心里。

　　曲子到了高潮部分，巨钟里面布满金光，巨钟的壁已经接近透亮，好似包不住那团金光了一般。随后一声巨响，巨钟壁爆成碎片，散落在地，众官兵也被巨响激震在地。巨钟碎后，那团金光飞散开来，隐约形成一只神兽玄武，围绕在凌的周围。在场众人看得呆了，只见凌过去牵起知音的手，在玄武神光的保护下，双双飞出燕子楼，往知音阁方向飞去，恰似神仙眷侣一般。

　　浣碧随后就追着他两而去，乐师苍看了看碎落一地的巨钟碎片，说道：“不破不立，终究是个破局！”说完，紧随浣碧，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