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夏至何夕》不言

15、十五、颠覆的流言

　　谣言止于智者。
　　非也非也，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何夕也并不是智者，能称得上智者的不二又不闻不问，任流言迭起。
　　学园祭后的第二日，整个青学流传着关于三人纠葛的多种版本。天雷狗血齐上，花样层出不穷。甚至新闻部部长大笔一挥，誓与东京八卦中心冰帝比高，可迫于上层压力就是不能出版八卦小报，拿着一堆队员搜罗来的八卦甚是无奈。
　　之前的谣言何夕并不明了，那么这一次她很快就会明白，因为这流言自发自动地找上了她。
　　午休铃声打过，何夕抱着便当盒正准备寻块地方解决掉，暮叶突然关上手机扑到她面前来。
　　“绫濑，我得和你研究研究最近的训练方案。”乾不知从哪蹿出来一把捂住暮叶的嘴就将她拖了出去。
　　何夕看着暮叶着急的眼神很是莫名了一阵，站起身也打算走出门外。此时几名面色严肃的女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小早川何夕？”站在中间的女生架了副眼镜，嗓音糯糯的，却异常严肃。
　　何夕怔了怔，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很好，那么跟我过来。”女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扭头就走，其他的女生立刻就让出道来。

　　何夕被带着七绕八拐的，终于在实验楼后的空地停了下来。
　　那几个女生一直一直看着她，只是不说话，也没有做些什么。这令何夕感到不安，让她想起狐狸曾经无意间提起的关于校园里女生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欺负人的事。可是一直以来她都被狐狸保护地很好，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些原本不甚相信的事竟然要在自己面前发生。
　　“你知道学校里正在流传着什么谣言吗？”带着眼镜的女生揉了揉脸颊，扯了扯嘴角，走近她。
　　何夕摇摇头，十分不解，悄悄退后了一步。
　　“好吧，我来告诉你，谣传你和不二学长在交往。”那女生略有些颓丧地叹口气。
　　“哎？”何夕惊讶地低声叫了声，连忙否认，“不是的，我们没有。”
　　一阵沉默，几个女生挤眉弄眼地，不知在用眼神交流写什么。不久，那女生又继续往下说：“那么，你是在和立海大的仁王君交往？”
　　这一次，何夕沉默了，心里很有些埋怨，想那狐狸竟然在青学都有仰慕者。于是，不自觉地语气也带了些不耐：“没有！”
　　那名女生瞧着她，不声不响地围着她转了一圈，突然两眼放光，拍着她的肩膀：“难道真是和山下分析的一样，你是为了那伟大的事业甘愿牺牲自己么？”
　　何夕彻底莫名了，且不说那山下究竟是谁，那伟大的事业指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让她怎么牺牲？
　　然而，那女生跟打了鸡血似地猛冲上来握住她的手，一副“同志，你终于回归组织”的表情：“不二和仁王，翩翩佳公子与浊世美少年，冷CP呀冷CP！”
　　可怜何夕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又是握手又是摇肩，只差没让人扑上来认亲了。
　　“可是……”
　　何夕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被无情地打断。
　　“那么小早川桑，请继续迷惑大家的视线，让不二和仁王不要大意地发展同志关系吧！”带着眼镜的女生激动地握住双拳，眼里泪光盈盈。
　　“为了天下大同这一目标，为了美少年禁忌之恋，请一定要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精神，我们都会在你的背后支持着你。一个小早川倒下了，就会有上百个小早川站起来！”女生说得慷慨激昂，到最后所有的女生都一起握起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何夕当时的感觉就是宛若被雷劈中，完全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只记得后来她们一个个上来同她握手，表情很是慎重。

　　抱着便当盒站了许久，何夕才缓过神来，开始回忆她们所说的话。这一下，便突然茅塞顿开。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雅治……”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何夕现在连声音都是抖抖索索的。
　　隔了半晌，电话的那头才传来声音，带着略微的迟疑：“是，何夕吗？我是柳生，请稍等片刻。”
　　“谢谢柳生学长。”何夕只顾着震惊，没有注意到接电话的是柳生这件事。
　　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一阵低低的声响，听不真切。
　　“你个笨丫头，怎么会打比吕士的电话找我？”仁王甫一接起电话就劈头盖脸地问着。
　　“我，我可能按错了。”何夕不知该怎么问，只低声叫着他，“雅治……”
　　仁王忽然沉默了。
　　“噗哩，丫头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幽怨，怪不得刚才比吕士接电话的时候脸一下子白得跟纸一样。”
　　“雅治，我要问你件事请。”何夕望天重重叹口气，。
　　“说吧，什么事情搞得这么严肃？”仁王丝毫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
　　“那个，你和不二学长，那个，啊，是吧？”何夕含糊不清地说着。
　　想当然的，仁王根本听不懂她所说的：“什么那个这个的，你说清楚一些，你是不是被欺负了？我就说青学是狼窝，不行，你还是赶快转回来吧！”
　　“没有，我没有被欺负。”何夕抚额，很是头痛，“我是说你和不二学长真的有美少年禁忌之恋？”
　　正在立海大的仁王闻言，先是呆了片刻以消化刚才所接收的信息，紧接着立马黑了半张脸：“你是听谁说的？”
　　“是学姐。”
　　“哪个学姐？她们还说了什么？”仁王现在连牙根都被磨得吱吱作响。
　　“不，不知道。”何夕显然听出仁王的怒气，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们还说天下大同，还说冷ＣＰ。”
　　“你听清楚了，我，仁王雅治对男人完全没有兴趣！”很明显，仁王已经被气晕了头，竟然不顾柳生的存在就这样吼了出来。以至被柳生一直取笑了好久，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嗯，我听清楚了。”何夕哭丧着脸挂上电话，心里却总算松了口气，好歹雅治那家伙没有走上不归路，不然仁王阿姨非气死不可。

　　“何夕，你没事吧？”不二站在实验楼的后门处，皱眉望向她，眼里一片莹蓝，若海般幽远。刚才乾打电话告诉他何夕被一群女生带到了这里，急匆匆过来，然而看到的仅是何夕抱着个便当盒呆呆地站着，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没，我很好，不二。”何夕看他一眼，立刻不自然地别过目光。
　　敏锐如不二自然看出她态度的异样，不动生色地点点头。即使她不说，他也可以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事情的原委。
　　“没事的话，那就去吃午餐吧，正巧我也还没有吃。”不二重新阖上眼睑，一如往常地温和笑着，“呐，这里就不错。不然这样，你先等等，我去拿便当，刚才太过匆忙。”
　　“哦，好的。”何夕飞快地看他一眼，点头同意。
　　不多久，不二便步履匆忙地回来了，白皙的额际有着密密的一层薄汗。
　　何夕看了看他，自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指了指他的额头。面对这样温柔的人，何夕甚至觉得，即使他真的爱上同性也不是多大的过错。人总是容易原谅那些美好的人或事，何夕也是一样。
　　不二注意到何夕表情的变化，莫名地感到些微雀跃，对之前发生的事更为感兴趣。但既然她不说，他便不会问。只笑得愈加温柔，若春风拂面，说不出的惬意。
　　分别的时候，不二特意回过头，对她说：“不要忘记明天的约会哦！”
　　那一刻，何夕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看着他眨眨眼。明明昨晚他说起的时候表情是那样平常，不带丝毫的旖旎，仿佛正在同她谈论着天气。然而，她终究还是不明白，每个人对于未知事的态度是不同的。不二恰好正是那种习惯伪装的人，即使第一次邀约女生时该有的羞涩，大抵也会被掩藏在那张笑脸之后。

　　学园祭之后，舞蹈社的部活又回到从前的状态，或许已经有了不同，只是何夕下意识地忽略而已。
　　部活的时候，部长仓木时常会对部员指点一番。不得不说，仓木的天赋很高，见解很独到。有时候何夕会想如果不是那近乎固执的求胜心，或者能够向麻衣老师学习，仓木的成就远非如此。老师说过求胜心的确可以逼迫人进步，然而过度的求胜心一样可以使人停滞不前。
　　部活将要结束的时候，户田惠踏着清脆的“嗒嗒”声妖娆地走进来，笑着将何夕上下打量个遍，才悠悠然开口：“全国中学生个人舞大赛的报名即将开始，这一次我上报的名单是仓木、加藤以及小早川。小早川虽然是一年生，但是讨论之后仓木与加藤都同意让她参加，大家没有意见吧？”
　　户田惠这样说根本就是走形式，事实上她已经把名单上交了，就算要改也来不及。
　　何夕抬头望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解。并不是说一年生不能参加，而是历来一年生参加的极其少数，毕竟这也关系到学校的荣誉，不会贸贸然挑选一年生。显然，这样的情况不容她推拒。况且，她其实也是想参加的，老师曾经也是从那样的比赛中一路走来，而她想要寻着老师的足迹。